“这样么……”弱女低声道。
“当初,我便是这样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的。所以你要问我恨不恨,我只能说我已经放下了。我不会再把自己的心放在那种没有回忆价值的事情上,我只会去关心那些我应该去关心的人。”
渡边泽说完之后,忽然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这些话是他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思考无数遍才得到的答案。
渡边泽国中的时候,有四个十分要好的朋友。
上高中之后,五个人在事先没有约定的情况下,神奇地被分到同一个班,五个人都十分惊叹这种缘分,彼此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上下课几乎形影不离。
一直到分科后,五个人都还在一个班级。
当时他们是班级里关系最好的小团体,其中渡边泽成绩最好,另外四个人中,一个男生是学生会长,擅长组织各种活动,在学校中有极高的人望。另一个男生家境富裕,出手阔绰,五人小团体的活动几乎全是他出钱。
两个女生中,一个女生相貌文雅清纯,性格知性,擅长文艺,是学校文艺部的部长和万众瞩目的文学少女。
另一个女生却性格外向,打扮火辣,经常和学校中高年级的男生打成一片,不顾老师的三令五申,穿很短的裙子,头发染成紫色,是地地道道的不良少女,其他女生既崇拜她又畏惧她。
那时学校中的不良少女有不少,但是这个女生却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因为她的身段和相貌都出类拔萃,在学校中除了那个文学少女,找不到哪怕一位棋逢敌手。
这五个人组成的小团体,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之事,然而五个人不仅关系好,而且各自互补,将小团体运营的井井有条。
各种班级活动五个人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学校活动也总是能见到这五个人的身影,甚至能够代表学生反对学校老师们不正确的意见。
学校的老师既喜欢他们,又为他们感到头疼。渡边泽在那样的小团体中,虽然有种被推着向前走的感觉,但却无比开心。
变故出现在高二下学期。
高二下学期的大半时间,小团体的氛围都一如往常。但是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渡边泽忽然感觉另外四个人在疏远他。
起初这种疏远并不明显,他们见到渡边泽依然会露出微笑,会打招呼,但是如果渡边泽像往常一样跟那四个人近距离接触,他们要么会找借口离开,要么便是用淡淡的语气敷衍。
如果渡边泽不主动去找他们,他们便不会来找渡边泽,而是四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哪怕放学的时候渡边泽跟他们走在一起,他们也只是各自说成一团,全然将渡边泽忽视。
后来事态发展成,渡边泽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搭理,问他们问题他们会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拒绝,每当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要么背过身,要么当即起身走开。
五个人的小团体,渡边泽忽然就被遗弃了。
如此高三的时候,渡边泽彻底跟那四个人丧失来往。
从高二下学期到高三上学期那段时间,是渡边泽最消沉的时间。渡边泽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也无法去问,哪怕去问对方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那段时间渡边泽只做两件事,宅和学习。每天除了上课学习,便是看各种各样的漫画,小说,电影,玩各种各样游戏,正是在那段时间中渡边泽读到修明雅的小说。
从那段消沉中走出来后,渡边泽恍然发现,他的成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学校中一骑绝尘,厉害到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之前他的排名在年纪十到十五名徘徊,然而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渡边泽忽然变成第一,且拉后第二名三十分。
这种恐怖的成绩一直保持到渡边泽毕业,直到渡边泽考入雾禾瑰大学。
而弱女,便是那个性格外向的不良少女。
当时的弱女并不姓远黑,也不姓斋藤,而是姓另外一个罕见的姓氏。性格打扮也跟现在站在渡边泽身旁的弱女大相径庭。
高中时候的弱女不仅头发染成紫色,而且每个星期换一次发型,每次换发型都会在学校中掀起一股潮流。
穿的衣服也各式各样,学校虽然规定学生必须穿制服,但弱女会在制服下悄悄穿时髦的衣服,等到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便把制服脱掉,露出漂亮的衣服在学校中招摇,仿佛T台上的模特。
被老师发现之后也浑不在意,如果对方是男老师,会公然调戏男老师,故意往男老师身上靠过去,往往男老师会被弱女戏弄得面红耳赤。
如果是女老师,弱女便以自己的美貌盛气凌人地与女老师对话,有时说着说着,会忽然对女老师的穿着打扮评头点足,反而将女老师说得自惭形秽,羞愧不已。
此外,弱女身旁时常围绕一群高年级的不良,弱女但凡讨厌哪个学生,那些不良便会去找那个学生的麻烦,有时甚至连老师也敢挑衅。学生们都十分害怕弱女。
那时弱女令所有老师头痛,所幸五人组中有个学生会长,弱女为了不让学生会长为难,倒也没做十分过分的暴力事情。
而现在站在渡边泽眼前的弱女,头发变为黑色,发型也是最简单的直顺披发。脸上妖艳的妆容不见,热辣的笑容和勾人的媚眼也不见,只有一张淡淡的,略显消沉的面容。
唯独相同的,只有她惊人的美貌和傲人的身材。
美貌这点,倒是与她姐姐美泉一致。
但是弱女的美貌能看出雨子的影子,美泉则完全是另一种美,想必是遗传她们的父亲。
“渡边君想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对渡边君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么?”弱女低声道。
“不想知道。”渡边泽道,“如果是高三,我或许还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毕竟曾经那么要好——我自己这么认为,然而你们是否认为与我的关系要好,我却无法判断——的关系,没有任何征兆地消失,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理解。
“消沉的那段时间中,我思考最多的便是,我是不是无意中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导致大家对我一致恶感。然而最终我确定,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初中时候没有,高中时候没有,关系突然破裂的那段时间,更没有。
“但是你们既然与我断绝关系,那自然有你们的理由,那理由想必也在四个人内部达成共识。我不知道那理由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可以判断,那恐怕不会是好的东西。而我幸运地逃过了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