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你对名奈做了什么?”
渡边泽正在睡觉,忽听客厅的门被人打开。出房间一看,进来的却是理神千绪。只见她满脸怒容盯着渡边泽,咬着嘴唇,眼眶隐隐发红。
“我对小女孩做了什么?”渡边泽纳闷道。
“名奈失踪了。我去理家庄园找理香织小姐,理香织什么都没有说,却给我这间公寓的钥匙。你是不是想利用名奈威胁我支持理香织小姐?理香织小姐肯定支持你的想法,否则也不会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给我这把公寓的钥匙!”
“我没有对名奈做什么。”
“你撒谎,我跟名奈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你冷静点,仔细想想,我的目的只是让你答应支持理香织小姐而已,如果真的是我绑架名奈,那我何必不承认呢?”
理神千绪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理神千绪小姐,我很喜欢名奈那个小女孩,也十分同情她。”渡边泽盯着理神千绪的眼睛,认真道,“而且昨天理香织小姐已经否定过我的建议,我没有任何理由对名奈动手,你明白么?香织姐把公寓的钥匙交给你,不是让你来质问我。”
“你是说……”
“香织姐想让我帮你找到名奈。你先坐下来,把事情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从头到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理神千绪在客厅沙发坐下,渡边泽为她泡了杯茶。
“谢谢。”理神千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香织姐亲自准备的茶叶,应该合理神千绪小姐你的胃口。”
理神千绪下巴动了动。如果渡边泽不是盯着她看,恐怕不知道这女人是在点头。
“今天早上,我去看名奈,名奈家里却没有人。往常这个时候,她那烂醉如泥的父亲都会睡得天昏地暗,晚出早归的母亲也差不多回家给名奈准备早饭和午餐便当,但是当我进屋的时候,屋子里面凌乱无比,地面还有血迹。”
“是打斗的痕迹?”
理神千绪打了个哆嗦,下巴再次动了动。
“我去名奈的学校,名奈的老师说名奈来上学。后来我借助理家的耳目,得知早上修胧丽医院接到警方电话,从附近一间民宅收容了两位病人,男性叫泽田大昌,女性叫泽田名奈。正是名奈的父母。”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理神千绪低下头。
渡边泽的心沉了下去。
“泽田大昌的颅骨被打裂,全身多处骨折,脊椎断成两截,抢救无效……已经去世。泽田里亚全身多处刀伤,肺部和肝脏尤其严重,心脏也有一处,失血严重,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没有醒过来。”
渡边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奇人的手笔。”
理神千绪点点头。这次下巴的幅度格外显着,也格外沉重。
“是理龙图么?”
“渡边君怀疑是理龙图么?”
“他担心我用名奈威胁你,所以先下手为强。”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跟名奈的关系呢?整个理家,只有你见到我跟名奈在一起。”
“理神千绪小姐真的确定只有我一个人吗?”
理神千绪不说话。
这时她口袋里忽然传出手机声。接听之后,理神千绪看着渡边泽道:
“泽田里亚醒了。”
渡边泽站起身。
“我们现在去见她。”
……
渡边泽与理神千绪到修胧丽医院,却见泽田里亚的病房中站着一个中年男性。那男性身材矮小,肚子向外凸起,头顶几缕稀疏的灰色头发,右手肩膀下夹着黑色公务包。
“里亚,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情,我也做不到。”男人说。
“求求你,只要你能找到我女儿,我什么都给你,你想要我什么我都愿意。”
“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得罪的人我惹不起,我不能让我的家人面对跟你们一样的危险。而且……”大谷钱将泽田里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能够给我的呢?”
泽田里亚看着自己满身的绷带,眼神中顷刻漫上一层绝望。
“你……你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你会一视同仁地对待她们,为……为什么现在要说这种话?为什么……”
大谷钱摇摇头。忽的眼神变得厌恶。
“别说傻话了,当初我那么说当然是为了跟你上床,不然你会老老实实给我当情人吗?现在你这幅样子,哪怕伤好了也会留下满身疤痕,还会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送到我床上我都不要。我凭什么要帮你?”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不然你以为呢?我会真的喜欢你这个骚浪的公交车吗?你现在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泽田里亚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眼中流下眼泪。忽然她抓住大谷钱的手腕,仰着头哀求。
“求求你……你怎么侮辱我都没关系,请你帮帮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求求你,求求你……”
大谷钱一把甩开。
“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去得罪我得罪不起的人,床头柜上那信封的钱算是给你老公的安葬费,毕竟用了他老婆这么久,他现在死了总该给点补偿。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自己去解决吧,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说完走出病房。
泽田里亚看着大谷钱的背影绝望地喊道:“不要,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求求你……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大谷钱刚刚走出病房,忽见两个人出现在眼前。
左侧的渡边泽被他自动无视,盯着右侧的理神千绪,只觉这个女人千娇百媚,美得令人窒息,尤其眼角娇艳的绯红更是令他浑身燥热。
他的视线在理神千绪身上流连片刻,忽然左脚绊住右脚,一下朝前扑去。
渡边泽往旁边一闪,大谷钱直勾勾倒在地上,砸出一声轰隆的声响。登时鼻血长流,额头肿起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包,疼得七荤八素,脑门一阵轰鸣。
“地震了么?”医院的人被这响声吓了大跳。
“没想到渡边君也会做这种恶作剧。”理神千绪道。
“什么恶作剧?”渡边泽道,“难道不是那位先生做贼心虚,走路不稳,自己把自己绊倒的么?”
理神千绪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摇摇头,随渡边泽走进病房。
“是你们……”
泽田里亚看清理神千绪和渡边泽的样子,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