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军营。
叶淳楠在第一次险胜西凉之后,立刻调整了战略,陆翎之会排兵布阵,叶淳楠同样也会排兵布阵,他所学的还是叶亦清最现代的战术,是陆翎之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所以第二次两国交战的时候,叶淳楠好不悬念地胜利了,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放心和喜悦,他在樊鲁多身边没有看到陆翎之,不能杀了他,就算打赢多少次都不能令他放心。
“西凉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赢不了我们,居然不肯降服也不肯退兵,难道是在等什么?”跟西凉交战两次,金善善也察觉出问题了。
葛宽看向叶淳楠,“将军,我觉得金副将说的有道理,西凉真不知在搞什么鬼。”
“不管西凉在搞什么鬼,我们就一直打,打到他们怕了为止。”另外一个副将说道。
叶淳楠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可有在战场上发现陆翎之?”
“按理说,陆翎之若是双腿残废,应该能是不会出现在战场吧。”葛宽说道,“那日我们见到他,他不是还坐着轮椅吗?”
“让人去打听过巫王的消息了吗?”叶淳楠问道,因为陆翎之是被巫王所救,他对这个巫王是更加警惕的。
葛宽说,“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不过这个巫王很奇怪,除了声名在外,没人知道他更多的消息,只知道是老巫王二十几年前带回来养大的,老巫王去世之后,她就成了新的一代巫王,一直生活在祭司殿里面。”
叶淳楠沉沉地点头,“继续让人打听,其他人先下去,今天让士兵好好吃一顿。”
金善善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叶淳楠。
“你还有什么事?”叶淳楠淡淡地问道,上次他已经将话说得那么明白,她不但转身就逃跑了,最近还一直躲着他,他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无意,那他也不会强求。
金善善低声说,“你好像太过在乎一个幕僚的存在了,是不是会失去正常的判断?”
“你觉得我会失去什么样的判断?”叶淳楠微微皱眉问道。
“樊鲁多本来就是一个打不死会继续纠缠的人,西凉此次派他出战,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明明已经打胜了两次,为什么还要退回来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金善善不解地问,她是希望一鼓作气直接杀到对方的军营,生擒樊鲁多,这样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逼他开口不就行了。
叶淳楠看着她说道,“你也知道西凉派他出战是有原因的,西凉不惜一切找锦国开战,却没有找北冥国联盟,这本来就不正常,我们是胜了两场,你见对方的士气受到影响了吗?”
金善善一愣,仔细回想昨日樊鲁多退兵的时候,那些士兵是井然有序,不像是丧家之犬地逃走,“你的意思,他们还会继续跟我们打下去吗?”
“如果我们乘胜追击,对方若是有埋伏呢?”叶淳楠认真地问道,“到时候是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跟着去送死了?”
“樊鲁多不可能有这样的计谋。”金善善立刻说。
叶淳楠勾唇一笑,“樊鲁多没有,但是陆翎之有。”
“你总是忌惮陆翎之,一个锦国的叛徒,已经被皇上废了武功和双腿,他能够有什么能耐的?”金善善不了解陆翎之,所以不懂叶淳楠所忌惮和担忧的。
“知道我另外一个妹妹是怎么死的吗?”叶淳楠淡淡地问道,“陆翎之接近我妹妹两年,让我妹妹对他全然信任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他利用我妹妹对他的信任,让他的妹妹陆双儿替代叶蓁的身份接近皇上,陆双儿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被封为贵妃,我妹妹却被陆翎之毒死全府烧成灰烬,陆翎之跟着皇上多年,南征北伐,你以为他的心狠手辣是怎么来的?这样的人,被废了武功和双腿都能够在荒原生存下来,你以为还能小看他吗?”叶淳楠盯着金善善认真地问道。
金善善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为了要报仇,所以才对他紧盯着不放?”
“没错,杀他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日后着想。”叶淳楠大方地承认。
“将军!”金善善咬了咬牙,她仍然是希望能够生擒了樊鲁多。
叶淳楠冷声说道,“你以为我对陆翎之是私仇,你想要抓住樊鲁多,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私心,你想要为父报仇没有错,樊鲁多是跟万子良交战过,但不一定就了解万子良,你不要忘记了,如今你是锦国的副将。”
金善善脸色发白,她抬眸看了叶淳楠一眼,“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执念判断错误,既然你心有决定,那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
“出去。”叶淳楠转过身子不去看她。
“是。”金善善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红色,她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叶淳楠在她离开营帐的时候就后悔了,金善善会有存疑是理所当然的,她并不了解陆翎之,不知道夭夭曾经被陆翎之怎么陷害,他就是有些生气她不能明白他。
葛宽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军,有京都的来信。”
“拿来。”叶淳楠立刻说道,应该是妹妹收到他的信了。
信是叶蓁给他写的,里面提到了陆翎之的过往,叮嘱他一定要小心陆翎之的阴谋诡计,最重要的是,若是不能生擒陆翎之,那便就地杀死,信中还提到了陆翎之的妹妹陆双儿,有人曾经在边关见过她。
这对兄妹还真是顽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生存下去。
不管是陆翎之还是陆双儿,他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的。
“将军,将军!”外面传来大声的叫声。
“什么事?”叶淳楠皱眉问道。
一个副将走了进来,喘着气说道,“将军,西凉那边挂出免战旗,他们该不会打算谈和了吧?”
葛宽轻笑出声,“挂免战旗是什么鬼,如今谁打战还挂这个东西,樊鲁多也太卑鄙了。”
叶淳楠脸色阴沉地说,“这肯定是陆翎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