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并不能肯定自己能够治好沈娆儿的病,虽然她在医书上看过羊癫疯的病案,也知道这个病并不是不能痊愈,但她到底没有经验,刚刚在沈娆儿面前那样说,是出于一时的心疼想要安慰她,如今慕容恪再问起,她却无法肯定地说自己能治好沈娆儿了。
“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敢在娆儿面前夸下海口?”慕容恪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悦,他知道她是舍不得让沈娆儿失望,是一片好心的安慰,可她这样的话,将来如果治不好沈娆儿,反而会被沈家埋怨,她的善良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叶蓁却以为他在怪她不该欺骗沈娆儿,羞恼之余又觉得憋屈,“不然你要我怎么跟她说呢?说她的病治不好了,一辈子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她母亲一样死掉了,让她继续自卑地害怕其他人会因为她的病不敢跟她玩不敢靠近她吗?”
慕容恪微微一愣,“有人欺负她?”
“慕容公子,我没有你的冷静理智,不管能不能治好娆儿,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但在治好她的病之前,让她怀着期待和希望难道不比绝望更好吗?”叶蓁冷声地问着。
“小丫头,我只是不想你最后被牵扯到麻烦里去,不是在责怪你。”慕容恪无奈地说着,语气有几分怜爱,心地这么善良柔软的小丫头,居然就敢带着一个丫环一头狼上路,她真不怕被骗了吗?
叶蓁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担心。”
慕容恪眼底蓄着笑意,声音温润清醇地说道,“那怎么办,我忽然觉得更想护着你,将你留在身边了。”
“等能够重新上路,我们还是分开行走吧。”叶蓁淡淡地说,她觉得再跟慕容恪相处下去,他还不知道要对她做出什么事。
“我不答应。”慕容恪说道,“让你自己回王都城,我不放心的,蓁蓁。”
叶蓁懒得再跟他说下去,他又不是她什么人,答不答应跟她有什么关系。
慕容恪低头看着她,“生气了?”
“让开。”叶蓁冷声开口,他挡住了她去厨房的路。
“蓁蓁,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原来的样子?”慕容恪笑着问,得知她是易容的,他的心尖一直痒痒的想要知道她真正的模样。
有这样一双比晨星还要明亮的眼睛,应该是长得很灵气吧,真实她一颦一笑是不是更能牵动他的心?
叶蓁呵呵地冷笑,“等你死了。”
慕容恪啧啧声摇头,“小丫头,我要是死了,你将来可要守寡。”
“住口,不许你胡说!”叶蓁听到他这样说,气得怒瞪着他,“我未婚夫好好的,不许你咒他!”
“看来你很在乎他。”慕容恪第一次看到她生气成这样,就因为她的未婚夫?他嘴角浮起一丝比冰霜还要寒冷的笑,“你一片痴心,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样的男人你也要?”
叶蓁说道,“慕容恪,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胡说。”
“我说错了吗?他若是在乎你这个未婚妻的,早就派人去接你了,他难道不知道你无所依靠吗?你就算去了王都城找他,他都未必肯见你。”慕容恪怒她不知珍惜自己,为一个不关心她的男人跋山涉水,还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娶她,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傻?
“他不知道我……”叶蓁想着墨容湛,他若是知道她在路上几次遇到危险,肯定不知多心疼,以后千万不能给他知道了,不然他一定会惩罚她的,她看向越来越误会的慕容恪,“他不知道我去找他,等到了王都城,他自然会来接我的。”
慕容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等他知道谁是她的未婚夫,一定会先弄死那个男人。
“你让开,我要去厨房给娆儿做点吃的。”叶蓁不悦地叫道。
“让黄大娘去做就行了,你能烧火吗?”他看着她双手细长白嫩的,肯定是以前没做过粗活,不相信她能够烧火做饭。
叶蓁撇了撇嘴,她是不懂烧火,不过能叫黄大娘帮她。
到了晚上,沈娆儿已经恢复了以往活蹦乱跳的活力,正跟小七在屋里玩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几个男子的说话声。
“陆姐姐,是我爹回来了!”沈娆儿高兴地跳了起来,在叶蓁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已经跑了出去。
叶蓁急忙跟了出去,果然在门外看到了沈越轩。
沈越轩怎么会在这时候追上他们呢?
“爹爹!”沈娆儿高兴地叫道,一跳一跳地扑到沈越轩的怀里。
叶蓁正要说话,抬眸却看到站在马匹旁边的白子启,她神色微微一变,怎么连白子启也在这里?
慕容恪走了过来,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外面冷,别一下子就跑出来。”
“哦。”叶蓁嘴角扯了一下,警告地瞪他一眼。
“陆姑娘,娆儿的病让你费心了。”沈越轩已经知道沈娆儿发病的事情,对叶蓁更显得感激客气了。
叶蓁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沈爷以后多注意,娆儿的病是不能随便出远门的。”
“都废话完了吗?我们还有正事要问呢。”白子启在一旁不耐烦地叫道。
沈越轩尴尬地对叶蓁笑了一下,“陆姑娘,有件事……想要跟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叶蓁面无表情地问。
白子启走了过来,目光凌厉地看着叶蓁,“当时在船上你跟李玉娘接触最多了,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叶蓁知道他们肯定是发现李玉娘给的舆图是假的,她装着疑惑反问,“她会给我什么东西?”
“小丫头,千万别装糊涂,有些东西可不是你能拿的。”白子启看着她说道。
慕容恪微微眯眼,将叶蓁挡在身后,眼睛锐利地看向白子启,“你这是打算逼问她了?”
“六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别有什么误会。”白子启看到慕容恪阴沉的脸色,不再凶神恶煞地瞪着叶蓁,“说不定是这小丫头拿错了呢。”
“她说没拿,就是没拿。”慕容恪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