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楠等人的包厢内气氛热烈,大家你来我往毫不含糊,眨眼间就干掉了四箱啤酒,但所有人都没过瘾,又继续拍打着桌子大喊着‘服务员上酒’。
只不过从包厢外面推门进来的,并不是这家酒店的服务员,而是一个喝到脸色发红像关公似地青年男子,大约三十二、三的年纪,左耳朵上戴着一只银光闪闪的耳环,粗胳膊粗腿的,看起来很是凶悍。
包厢门就是被他直接撞开的,门锁都坏了,‘砰’得一声巨大声响一下子就让包厢里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谁都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听这醉汉使劲地拍了拍包厢的大门,指着包厢里的罗俊楠等人骂道:“瞎吵吵什么?闭上你们的臭嘴,再敢大声嚷嚷,老子要你们的命!!”
包括罗俊楠在内,所有人都有些懵掉了,偏偏这醉汉见包厢里的这些人没有出声,还以为是自己的凶悍气势震住了对方这十多个人,像是一只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地扫视了一圈包厢内的情形,这就得意地哼了一声,准备转身走人了。
罗俊楠也在这个时候掐灭了手里的香烟,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相见就是缘,这位兄弟难得进来,不喝几杯再走吗?”
打了几个眼色,坐在靠门位置的几个汉子就明白了过来,揉着拳头从椅子上起身,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诡笑之色。
醉汉扭头想走,却被人一左一右摁住了肩膀,张嘴想喊,又被人扣住了下巴、顶住了额头,除了叫唤几声‘啊咦啊哦’之外,压根儿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纯粹是在那几个大汉的胁迫下坐在了其中一个汉子刚才坐着的位置上,双手都被人死死地拽着了,根本站不起来。
罗俊楠脸上笑容不减地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朝这醉汉晃了晃杯中所剩不多的啤酒,豪放的说道:“来来来,干了!”
“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喝酒?!”醉汉虽然酒精上了头,口齿也不太清晰了,但神志还是清醒的,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声音很大地骂道:“赶紧放开我,妈比的,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是吧?知道我是谁吗?我……”
“啪~!”话没说完,疤子就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在这醉汉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继而骂道:“操,给脸不要脸,楠哥敬的酒谁敢不喝?我他妈看你是不想过了……把他嘴巴给我掰开,这几瓶啤酒不喝完,就甭想从这儿出去!”
说话间,醉汉就被死死的压在了椅子上,有人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拉,将他面部朝天,又有人伸手扣住了他的牙齿,使劲地往前拽,醉汉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但嘴巴却被疤子他们生生地掰开了,露出了一条粉红粉红的大舌头。
疤子满脸不屑地在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转身就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咳嗽两声往里头吐了口浓痰,就混着啤酒往醉汉的嘴巴里一通猛灌。
“……”醉汉在椅子上直哼哼,俩要爆掉了,双腿拼了命地踢,却根本于事无补。
啤酒一杯接一杯,桌上剩下的,无论是杯子里的还是酒瓶里的,都一点不剩地被疤子灌进了醉汉的嘴巴里,虽然也有不少被他吐了出来,但更多的啤酒,却被他吞进了肚子当中,这一通折腾下来,醉汉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哇哇’地就开始狂吐了起来。
罗俊楠这才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朝疤子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别整出人命来,丢出去吧,放这儿碍眼的很。”
“哎哟……”啤酒混着胃酸不断往外冒的醉汉被疤子他们抬起来直接丢出了包厢,身上的衣服早就肮脏地不成样子了,摔在走廊的墙角下惨叫了两声,就挣扎着爬了起来,怒视着包厢内跟个没事人似地罗俊楠等人,张嘴想撩几句狠话,却没想到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扶着墙就在那狂吐了起来……
服务员扛来了四箱啤酒,罗俊楠连启瓶器都不拿了,一瓶一瓶地啤酒被他从箱子里拎了出来,大拇指在瓶盖上一掀,就把啤酒盖弹飞了出去。
桌面上很快又摆满了一瓶瓶开好的啤酒,罗俊楠起身给自己杯里倒酒,疤子他们咧着嘴大叫‘楠哥好酒量’的时候,刚才被丢出去的那个醉汉却又不怕死地回来了,同时跟他一块儿闯进来的,还有四五个身上纹龙画虎的青年男子,手里都拎着空了的啤酒瓶,一看就不是过来赔礼道歉的。
罗俊楠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疤子他们却已经‘呼啦’一声全部站了起来,人多势众的情况下,疤子也拿起了一只酒瓶子,微微歪着脑袋问道:“你们几个混哪的?”
之前闯进来被灌了一肚子啤酒丢出去的醉汉,显然只是个跟班的角色,他刚想开口骂上几句,就被边上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给推到了一旁,这个男人显然才是这几个混混的老大,至少人家懂得审时度势,而不是一味的猛打猛冲。
刚才听到小弟被人整了,他就怒气冲冲地要过来给小弟报仇,但真正到了这间包厢后,他才发现自己碰到硬茬子了,对方有十几个人,满身的江湖气质,显然不是正规行当出来的人,而是和他们一样,都是在道上混的!
而自己身边算上那个已经几乎没有战斗力的醉汉,也只有六个人而已,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被他稍稍的收敛了一些,但在小弟面前,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可能轻易的退让,只得强撑着脸上的表情,沉声道:“我们是一袋哥的人,你们是哪的?”
“一袋哥?”罗俊楠已经很久没在升平市道上活动了,自然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所以他就把目光投向了疤子。
而疤子长年累月地都在道上厮混,当然知道这个人的一些情况,见罗俊楠望向自己,他便有些嘲弄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一袋哥,在区里还算有点小名气,干的是土方买卖,手底下养了几十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在区里跳脱地厉害,听说前些日子他手下的一个马仔还拿刀捅死了一个工地上的保安,做事张扬狂妄,得罪了不少人。”
顿了顿后,疤子又接着说道:“这个一袋哥真名叫席元成,据说在道上崭露头角之前,是个提着麻袋在街边捡垃圾的臭乞丐,因为这事儿被人取了个一袋哥的外号笑话了一段时间后,这小子就心安理得地把一袋哥当成了自己在道上的名号,还说之所以要叫一袋哥,是因为他提着一大麻袋的现金搞死了几个人,臭不要脸地很……”
“王八蛋……你说什么呢?!!”疤子在这边口无遮拦地向罗俊楠解释这个一袋哥的来历,罗俊楠也只是当成一个笑话来听,可门口站在那里的六个青壮年却听得脸都黑了,当着人家小弟来取笑人家的老大,这种事情搁谁身上估计都得大打出手!
那原本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马仔头子怒冲冲地骂道:“有种再说一遍?!”
手里的啤酒瓶全都指向了桌上的人,六个青壮年群情激奋,一副要冲上去跟罗俊楠等人拼命的架势。
而听见这个家伙大骂着‘王八蛋’,疤子也下意识扭头望向了罗俊楠,似乎是在征询罗俊楠的意见。
可罗俊楠压根儿懒得理会疤子的眼神,只是一脸淡然地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又泯了一口啤酒,头也不抬地朝疤子说道:“当大哥的,就得拿出点大哥的气魄。”
“操,干死他们!”疤子一听罗俊楠的话,顿时瞪圆了双眼,一脚踢飞了身旁的椅子,提着啤酒瓶狞笑道:“给他们放放血,让他们懂点规矩!”
……
一袋哥席元成今年四十四岁,在道上也属于老一辈的人物了,但真正崭露头角、发家致富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升平市加快了发展的脚步,各种大小工程争相上马,干着土方生意的席元成就迎来了自己人生当中的黄金时期,成天到晚奔波在各个工地之间,渐渐也在西坡区道上有了不小的名气。
在一袋哥席元成自己看来,现在西坡区道上有资格跟他叫板的也就剩下那么几个人了,功成名就的自己,也终于有了几十个能打敢冲的小弟。
这几年赚的钱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却能让他从容地养着几十个小弟,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可想而知土方生意的利润究竟有多高。
席元成认为,西坡区已经没什么人敢跟他公然叫板了,却没想到这临近年关了,手下的几个小弟居然被人打了,还给扣在酒店不让走了!
在了解清楚对方的人数后,席元成就冷笑了起来,才十几个人就敢跟自己过不去,我看你们这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
“青皮,招呼兄弟们到恒源路的巴蜀大酒店一楼大厅集合,操他-奶奶的,大过年地还不让人省心,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席元成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脖子上、手腕上、指头上一堆金光闪闪的黄金饰品很是耀眼,很是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