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巷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最后在近两百个小姐里头精挑细选出了八十个小姐,一一交代清楚离开的时间后,罗俊楠就起程去了干家,合同还没结束,他得再去那边呆上一天才能算完成了这一次‘艰巨’的任务。
当天晚上干露露又来找罗俊楠,说要请他吃饭以示感谢,但罗俊楠却趴在床上懒得起来,婉言谢绝了干露露的邀请,气得这位千金小姐甩门而去,临走之前还气呼呼的撂下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第二天一大早罗俊楠就接到了疤子打来的电话,要他过去把钱拿一下,开玩笑,这种小事哪能轮得到他罗俊楠亲自出马?挂断疤子的电话就随手给曾慧敏去了个短信,让她过去疤子那里把钱拿一下。
而罗俊楠自己本人,也是八点多钟起了床,问干家借了一辆还算低调的奥迪q5就开出了干家的大门,直奔中海市而去。
瑞士银行在国内设立的分行只有几个,距离升平市最近的中海市也有将近七百公里,罗俊楠孤身一人去了中海市,他得把那张银行卡里的美金兑换成人民币取出来,干先生这边则派出了人手,去大坝县督促装修的进展。
这是罗俊楠这辈子第一次踏足中外闻名的中海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景象却不足以让他分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中海市瑞银分行,一下车才发现自己这辆奥迪q5实在是有些低调地过分了。
在这幢位于中海市最繁华地段的大厦门前,在瑞银分行的门口,停着的净是宝马7系、奔驰s系,若隐若现还点缀着几辆造型流线,十分张扬的豪华跑车,每款车的价值都在百万以上!
心里头暗暗地有些咋舌,升平市虽然经济条件跟不上沿海的城市,可这几年也陆续有了质的飞跃,没想到跟中海市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一对比,才发现升平市还真的只是个山窝窝,落后了中海市最少十五年!
站在门口稍稍地感慨了一下,罗俊楠下一秒钟就跟个没事人似地信步走进了瑞银分行,进了门才发现里头居然还响着婉转的萨克斯音乐,浓浓的异域风情不像个银行,反倒是像灯红酒绿的夜店……
银行里头没几个人在柜台前办理业务,瞅了瞅一旁的贵宾室,才发现所有人都在那里面呆着。
罗俊楠琢磨着四十万美金也有资格进贵宾室了吧?却没想到往前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保安给拦了下来,罗俊楠皱了皱眉头,用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地英语和对方说道:“我,是来办业务的。”
“对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贵宾卡。”罗俊楠用蹩脚的英语说话,可这外国保安却用一口流利地中文让罗俊楠出示贵宾卡。
哦,原来这年头华语也是世界性地外语之一,人家外国人也是要学习华语才能在国内工作的……
罗俊楠微微一笑,坦然的拿出了自己从郭焯焱那里拿来的银行卡,思量着,国内银行有个百万存款就是贵宾级别的了,老子这卡里可有四十万美金呢,横竖也得有个贵宾的待遇吧?
谁料到,这外国保安仅仅是扫了一眼罗俊楠手里的这张银行卡,就笑了起来,伸手示意罗俊楠直接过去柜台办理业务,“哦,先生,您不能进去,贵宾室的最低条件是百万存款。”
“我这儿有四十万美金,折合成华国币就是两百四十多万。”罗俊楠有些恼了,欺负人是吧?!
可这外国保安却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先生,我说的是一百万美金。”
“……好吧,我要取钱,取走所有的存款!”罗俊楠愤愤的说了一句,但也老老实实地去了柜台办理业务。
郭焯焱当时把银行卡交给他的时候,还给了一张提款证明,上面有他的签字。
罗俊楠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了柜台的业务员,原以为提款这么多会遇到麻烦的他,没想到对方三下五除二地,就跟他说了一句稍等,没一会儿就有两个黑人保安拎着三只银色皮箱从贵宾室里走了出来……
“这百万美金的规矩虽然操蛋了一点,但至少态度上,要比国内的银行好了许多。”顺利地提到了钱,而且还比预算当中多了好大一截,罗俊楠心情很好,是一路哼着小曲儿开的车。
华国币和美元的汇率是一比六点几,扣除有些恼人的手续费后,最终罗俊楠从瑞士银行顺利地提到了两百五十四万华国币,这比他之前预算的两百四十万要多了十四万,算是一笔意外之财。
车都快被他开的飘起来了,罗俊楠哼着不着调的不知名小曲子,一路保持着不低于一百八十迈的车子,终于赶在晚上七点钟之前回到了升平市,找到了八里巷正在收拾家当的曾慧敏,拿走了疤子贡献出来的一百六十万现金,就直奔干家而去。
但最后跟罗俊楠商定协议,并签字留名的并不是干先生,而是干先生的儿子干方红,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属框架近视眼镜装斯文的帅气小伙子,年龄比罗俊楠小一岁,今年二十六了。
干先生临时有事出门了,干方红就成了干先生的代言人,代他和罗俊楠签署了这一份碧水蓝湾股权转让的协议合同,一旁还有两个会计在用点钞机及双手清点着罗俊楠带来的大量现金。
合同条款看清楚之后,双方就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据说还有一些手续要办,但干方红告诉罗俊楠,这些东西就不用他亲自出面了,干家会帮他处理妥当的,不用罗俊楠自己东跑西跑。
按照常理,签过合同之后都会有一顿丰盛的宴席,干家也不例外,早早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只不过坐下跟罗俊楠一块吃饭的,也只有干先生的大儿子干方红一个人。
罗俊楠对干方红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落座之后,他瞅了瞅干方红,问道:“部队里头出来的?”
“罗哥这可看走眼咯。”干方红显然得到过他老爹的提醒,知道罗俊楠很有可能在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是干家的盟友之一,因此倒也没跟罗俊楠抖什么干家大少爷的架子,说说笑笑的倒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
他举起高脚杯晃了晃宝石般透亮的白葡萄酒,笑吟吟地朝罗俊楠说道:“我这身军人气质倒是骗过不少人,只不过没在军队呆过,都是自己瞎打瞎闹整出来的,也不知怎么就跟军人扯上关系了。”
罗俊楠闻言一笑,干方红不愿意说实话,他也懒得追问,跟干家的关系很纯粹,就是利益关系,还到不了交心交底的程度。
晚宴上,干方红向罗俊楠转达了干先生出门之前让他告诉罗俊楠的一些事情,包括碧水蓝湾这个项目背后究竟是大坝县的哪几位官员在做保护伞,包括罗俊楠过去之后应该送多少礼混个面熟,也包括罗俊楠这个礼应该怎么送出手等等。
干先生是这个方面的行家里手,罗俊楠还不至于自负到连外人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记下了干先生提到的这些事情,和干方红也算交谈胜欢。
离开干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钟了,按照计划,或者说是既有的安排,他明天得去公司一趟,把工作交接一下。今天还在中海取钱的时候就接到了王建国打来的电话,王建国通知他明天去趟公司,据说有什么调岗之前的考核等着他?
罗俊楠甩甩脑袋笑了笑,管他呢,你爹都要滚蛋了,这保安头头老子做不做都还得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