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
莫祖彻双目圆睁，眼里满是惊愕，他猛地抓住魈的双肩，言语中透着几分急切，“你从哪儿听来的？”
魈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下意识一掌拍出去。
“这是不能说的话题？”
魈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拨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与莫祖彻拉开距离。
莫祖彻眼神闪动，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许多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片刻后，随着一个答案的浮现，他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刚才在场的人里，也就只有玄祖最有可能说出这种话了吧？
莫祖彻心中暗自思忖，望向魈的目光愈发热切。
他观察到，魈和落星在面对山中的极端环境时，远比其他人要从容。
如果玄祖想借刀毁阵，除掉那位对他抱有杀意的正神，必然会借助他们二人的力量。
落星本就是玄祖门下弟子，撬一位神级强者的墙角，多少有点不知死活了。
自己如今只能从魈身上入手，给魈提前打个预防针，以免他被忽悠着，成为那毁阵的刀子。
落星与魈关系不错，或许还可以借助魈这层关系……
“抱歉，刚才我失态了，这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问题。”莫祖彻调整好心情，正色道，
“祂们将有万家香火在身的神级之人称作正神，其余的称为伪神，同境界里，正真神要比伪神强得多。”
他停顿片刻，似乎是想让魈对强弱有个确切的概念，接着补充了一句：“和你关系不错的黄古玄，他就属于正神。”
黄古玄身上有万家香火？
魈心生诧异，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
这个人经常独来独往，似乎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怎么看也不像是庇佑一方，享有香火的人啊？
魈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然想起黄古玄在蛮荒古域好像有块地盘，难道是这个原因？
魈走神了好一会，莫祖彻觉得这些时间已经足够魈消化信息，适时地出声提醒：“我这诚意如何？”
魈从对黄古玄身份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反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提防一下玄祖。他如果叫你去做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先告诉我一声，再参考一下我的建议，决定是否要去做。”莫祖彻说道。
“你怀疑玄祖会背叛我们？”
“不，他可是苍玄门的创始人，骄傲得很，不屑于做这种事……”莫祖彻忽然将声音压低，“我怀疑，他会对山神动手。”
“山神？”
魈陷入思索。
对于这个山神，魈没什么感觉，如今祂的存在阻碍到了他们讨伐令使，如果玄祖要对山神动手，自己说不定还会帮上一把。
这是他原本的想法。
现在看到莫祖彻听见“正神”一词后的反应，他隐约察觉到，这中间好像没那么简单。
看出魈的犹豫，莫祖彻又透了点底细：“山中有失传的顶级大阵，利用妥当，可以影响到如今的战局。如果任由玄祖对山神动手，很有可能会将大阵损毁。”
“可以合作。”魈当即答应，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解决山神不是眼下唯一的路径。”
两人聊天时，天光早已暗淡。
成功将魈拉出玄祖的阵营，莫祖彻也准备回城中的住处休息。
恰好好魈也要回城里，便捎了他一程。
一抹身影如同划过夜幕的青色流光，自漆黑的山脚升起，落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镇。
双脚踏在大地上，莫祖彻眼前飞速闪动的画面却没停止，灵魂撞上身体，带来如同遭到蛮牛冲撞的眩晕感。
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勾下腰干呕起来。
魈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想快点去安全的地方，潜入意识深处，看看红魈的情况，没想到莫祖彻的身体素质这么差，居然晕魈魈速送。
“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察觉到魈在靠近，莫祖彻抬起手挥了挥，示意魈不用管自己，心中无比惊骇。
众人聚首的山脚离白河城起码有十公里，这趟路魈有用到一分钟吗？
他知道风属性擅长速度，但这也太……
其实这真不是莫祖彻身体素质差，魈的速度放他遇上过的情况中，已经能排得上号的了。
关键是他一点准备也没有，魈就带着他冲了出去，眼前的场景变化跟走马灯似的，叫他怎么适应？
莫祖彻暗暗吐槽：早知如此，就不让魈捎自己一程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恶心感压下，缓过劲来，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他朝魈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没事了。
两人一齐朝不远处紧闭的城门走去，城墙上的士兵向军官确认了他们俩的身份后，就开门放行了。
进入城内，街道上稍显冷清。
白河城没有宵禁，现在不过戌时（晚上七点至九点），不算太晚，放在以前，街上还会有不少人。
看来温泉汤场的异变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魈扫了眼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的莫祖彻，忍不住再度发问：“需要去医馆看看吗？”
“不用不用，我一会就没事了。”莫祖彻挥了挥手，吐槽道，“你也不事先提醒我一声，害得我都回忆起以前啃毒蘑菇的事了。”
“啃毒蘑菇？”
“是啊，那会我刚刚开始给「渊流」跑腿，不小心在一座遗迹里，被残留的法阵困住，困了好几天。”大概是因为一天的时间即将进入尾声，到了要休息的时刻，莫祖彻也放松下来，谈起了曾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
“当时，我还没有储物手环，东西都装在包里。逃离异兽毒虫时，我不小心把包弄丢了。后面，实在是饿得不行，我没忍住，啃了口路边的蘑菇。哈哈，那蘑菇果然有毒。”
“你那时没有同伴吗？”魈问道。
“有的，探查任务要求三至五人一起行动。那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就继续前进查看遗迹，结果没过几天也被困进了我所在的阵法里。”
说到这里，莫祖彻笑了笑，“人多力量大，他们合力破掉了阵法，我也得救了。”
“看样子你运气不错。”
“可不是。不过他们来时，我已经被蘑菇毒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都是他们告诉我的。”
莫祖彻忽然露出追忆的神情，就像是一位功成名就的官员，无意中回忆起那段同窗时光。
“说起来，之前在山里，我给你检查身体时，发现你也是吃菌子中毒。”说话间，莫祖彻的目光落在魈左手手腕，
“你储物手环里不会不放食物，出门在外的每一餐都是就地取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