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厅长是什么意思呢?”望着眼前的电话,梁海星不由的自语道,仍在不停着回想着刚刚与刘大可通话的情景,仔细回味着刘大可说过的每句话。
虽然刘大可的声音,陆美霜没有听清,但通过梁海星与刘大可的通话,陆美霜仍了解了大概的内容,领导间的事,陆美霜不好插嘴,就道:“听他说,最近厅里可能要调整干部。”梁海星似乎从陆美霜的话语里悟出了什么,就又问道:“你还听说什么了?”陆美霜接着又道:“他说,厅里可能最近要考察侯主任进班子,他还让我私下注意帮着侯主任做做机关干部的工作,给侯主任造造舆论,提升一下侯主任的人气,确保侯主任民主推荐的时候能顺利通过。”听了陆美霜的一番话,梁海星似乎明白了刘大可来电话的意思,就没再多说什么。陆美霜感觉在梁海星办公室坐的时间有些长,就起身欲离开,并提醒梁海星:“梁局长别忘了下午开会的事。”
接了刘大可的电话后,梁海星心里有些烦,望着眼前电话,梁海星在心里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何必拐弯抹角?”此时,见陆美霜欲离开,梁海星也不好挽留,就道:“我真佩服赵局长的观察力。”陆美霜见梁海星有话要对自己说,就又坐了下来。
望着陆美霜一双茫然的目光,梁海星道:“刚才你说开会的事,使我想起赵局长曾给说我说过的一句话……。”梁海星很少和自己拉家常,尤其主动谈及他与赵良间的事,陆美霜似乎很感兴趣,在静静的听着。梁海星继续道:“刚来马山不久,一天散步,路过一家酒店,赵局长曾对我说,别看这地方人穷,但却很讲排场,喝茅台抽中华,男女老少胸前一朵花。”
“一朵花什么意思啊?”陆美霜不解,梁海星望了陆美霜穿着的衣服,不由的笑了,道:“就是这里的好多人穿着梦特娇品牌衣服啊。”
陆美霜不由的望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正好自己也穿着梦特娇外衣,胸前也有一朵花,不由的脸色一阵绯好。梁海星见自己失言,不由的笑了,接着向陆美霜讲起了到市里开会时曾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市里开会,按照排位,梁海星坐在市信访局和市财政局的领导中间,或许因梁海星是省里派下来的干部,二人对梁海星又不是十分熟悉,显得对梁海星较为尊重,市信访局的领导先是向梁海星敬了一支南方产稍显普通的烟,梁海星平时外出不带烟,就接了过来,那信访局的领导又顺手递给市财政局的领导一支烟,没想到,市财政局的领导顺手轻轻一推,道:“这烟劲太大,我抽不习惯。”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然后又顺手递给了梁海星一支。眼前的情景使信访局的领导极为尴尬,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海星说完,望了陆美霜一眼,陆美霜笑道:“陆局长你平时抽什么烟啊?”梁海星道:“我平常抽的烟,比那信访局领导的烟还要便宜呢。”
陆美霜微微一笑,道:“抽个烟还这么多的讲究啊。”陆美霜说着起身离开了梁海星的办公室。
陆美霜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梁海星一个人,刘大可刚刚说过的话,仍在梁海星耳边回绕,看似平常的问候,似乎在向梁海星传递着什么信息,但一时又难以理解,就想给黄正刚打电话了解一下。刚拿起电话,又似乎觉得不妥,梁海星轻轻的扣上了电话。梁海星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似乎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梁海星为刘大可打来的电话心里极为纠结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梁海星一看显示黄正刚的电话,感到特别亲切,立即接了起来。
黄正刚开口便道:“现在马山局的内部环境怎么样啊?”面对黄正刚的突然发问,联想到刘大可刚刚来过电话,梁海星不知此时黄正刚的心思,不知该如何回答,就道:“还可以吧。”
黄正刚似乎对梁海星回答并不感兴趣,或是对马山局很了解,梁海星话音刚落,黄正刚便道:“赵良他能控制局面吗?”涉及赵良,又是厅长亲自打电话了解情况,梁海星一时难以回答,有些犹豫。黄正刚便在电话里解释道:“厅里想充实马山局的班子,不知结果会怎样?我本人也担心,好事办砸了。”梁海星顿时明白了黄正刚的心思,或是担忧,道:“应该没问题。”梁海星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黄正刚没有表态,扣上了电话。
望着眼前的电话,黄正刚与刘大可来电话的情景,不时在梁海星面前交替出现,联想到刘大可刚刚打来的电话,梁海星顿时明白了一切:黄厅长担心在即将进行的马山局班子调整过程中,赵良控制不住局面,干部民主推荐意见难以集中。而刘大可则担心自己与赵良意见不统一,先做起了自己的工作。然而,有一点两位厅领导是统一的,那就是都对马山局的干部调整有些担心,而又都希望能顺利进行。那自己该怎样做呢,赵良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梁海星又陷入了苦苦思考。
突然间,梁海星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高燕的手机号码,心中不由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如同久别重逢的朋友,顿时,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梁海星急切地道:“怎么,高燕,最近还好吧?”
或许高燕也很激动,稍沉默后,高燕道:“你现在忙吗?”梁海星急忙道:“不忙。”高燕便责怪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和我联系啊,是不是担心我连累你啊?”梁海星不好回答,就敷衍道:“哪里啊?”梁海星不停的眨着眼,在思忖着良策。
高燕仍不依不饶道:“竟然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还是不想再和我联系了?”梁海星一听高燕对自己有些不解,就急忙辩解道:“你误会了。”然后又道:“抽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一听梁海星要请自己吃饭,高燕立即道:“那好啊?什么时候啊。”本来一句客套话,没想到高燕却满口答应下来,梁海星却显得有些为难,尤其是想起了赵良,更感到茫然,就道:“赵良出发了,等赵良回答来好吗?”
高燕似乎对梁海星的回答有些不满,道:“你请我吃饭,还要征得别人同意吗?是你请我吃饭,还是请别人吃饭?”
为消除高燕的误会,梁海星又急忙道:“当然是请你了。我觉得人多了热闹,而且对赵良你也熟悉。”高燕似乎对梁海星的回答还算满意,就道:“这样吧,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梁海星想了想,就把下午开会的事告诉了高燕。高燕一听,便道:“你看这样行吗,我下午去马山,晚上你请我吃饭,就我们二人。”
梁海星感到突然,但又一想,高燕已把自己作为知心人,在这时刻执意要见自己,肯定有心里话要对自己说。在其心灵最需要慰藉的时候,如果自己推脱,有些不尽情理。梁海星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约定,梁海星来到了高燕住下的酒店。一走进前台,梁海星有些不解,高燕告诉自己的房间号是住宿而不是餐厅。心想:高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直接去用餐,还要去房间?
当梁海星走进高燕定的房间,顿时明白了一切:高燕定了一个大套间,会客室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和白酒。
高燕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望了一眼满是困惑的梁海星,解释道:“本想你回省城的时候,请你到我家,吃顿饭,和你说些心里话。但考虑你回一趟家不容易,不想占用你宝贵的休息时间,就想来马山见你。这些菜虽然不一定可口,但都是我亲手做的。我怕凉菜太多,又从酒店里要了几个热菜。筷子、酒杯,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觉得这样才有种家的味道,会觉得自由。”望着眼前的一切,梁海星感受到了高燕良苦用心:家是最为自由的地方。
梁海星没再多说什么,就坐在了沙发上,高燕靠着梁海星坐了下来。
高燕打开从家里带来最好的酒,然后为梁海星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轻声道:“爱没有道理,也没有选择。路军最近快要宣判了,前段时间我去见了他,路军对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开始不解,路军又对我讲,除了刑期外,可能还要附带民事赔偿,为了保全财产,也是表达他对我的歉意,他让我们协议离婚,家里所有的财产已全归我。路军不知最后的判决结果如何,假如他能活到出狱的那天,也已经失去了基本生存的能力,他对我讲:如果你可怜我,看到我们曾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可以救济我,让我也有个依靠。我对路军说,你太自私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进行真心的反省,而是在想如何钻法律的空子。路军冷冷一笑,对我说,人的本性就是自私,吃着美味佳肴,滋养着自己的身体,却将排出的粪便污染了环境,弱肉强食是整个动物王国不变的法则,难道你不自私吗?我无言以对,回到家,思前想后,我同意了路军的请求,前两天刚刚与他办理了协议离婚。我现在成法律上的自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