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吓的。”陆美霜望了梁海星一眼,不由的笑道,随后低下了头,脸上似乎有着莫名的羞涩。
梁海星微微一笑,第一次遇到一位异性又是下属,要求睡在自己的家里,是开玩笑,还是另有所图,没有说什么,脑子很乱。而陆美霜似乎早有谋划,或在在其看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没有多想。陆美霜望着梁海星道:“那你睡里屋床上,我在门厅的沙发上迷糊一会儿。”陆美霜说着仍未动。
对门就是陆美霜的家,到其家,很方便,陆美霜为什么执意要睡在自己的家?陆美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旦传扬出去,自己怎么说的清?对陆美霜看似很随意的的请求,梁海星仍觉得不妥,就道:“那样不好吧?”
陆美霜见梁海星执意要自己离开,就有些着急,道:“有什么不好啊,我们都住在顶层,而且就我们两家,你不说谁知道啊?”梁海星越发觉得事情并非像陆美霜说的这么样简单,就坚决道:“对不起,我觉得你还是回你家休息吧。上了一上午班,我也有些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梁海星见陆美霜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欲上前,为陆美霜打开房门。
见梁海星要赶着自己离开,陆美霜急忙上前挡住了梁海星,不让梁海星打开房门。
就在梁海星迟疑间,陆美霜紧紧抱住了梁海星。
还未等着梁海星反应过来,陆美霜又将头扎进梁海星的怀里,微闭着双眼,陶醉于眼前的温馨之中。突如其来的状况,使梁海星如同触电般,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望着眼前的陆美霜,梁海星惊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啊?海星,今天在你家里,而且就我们两个人,我不喊你局长了好吗?”陆美霜两眼望着梁海星乞求道。
“别别。你还是先松开我好吗?”梁海星望着陆美霜道。
陆美霜没有松手,相反,将梁海星拥抱的更紧,嘴上道:“自从你来马山局。不,向省厅汇报工作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上帝成全我,把你派到我的身边任职,让我能天天见到你,我一次次接近你,讨好你。我不是风尘女子,我也有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自尊,但你为什么一次次的拒绝我?”
突然间,陆美霜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哀怨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模糊的双眼噙满了泪。梁海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竟然不知该如何安慰陆美霜。陆美霜继续哭泣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是我做的不好,还是其他的原因?”
面对陆美霜的质问,梁海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的拉起了陆美霜那有些冰凉的玉手。梁海星心里很清楚,陆美霜真的生气了。然而,就在这时刻,妻子贤淑的形象不时的浮现在梁海星眼前,还有那活泼的儿子,似乎正异样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更有黄正刚那严厉的目光,似乎在质问梁海星:我提拔你到马山局任职的目的什么,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龌龊!
梁海星的心里不由的一颤,顿时清醒了许多,想了好多好多。梁海星越发看透了陆美霜的心思,也明白,或许陆美霜对自己是出于真情,但梁海星更清楚自己作为有家室之人,又是陆美霜的上级,一旦迈出这一步,将意味着什么,而结局将不仅毁了自己的家庭,还将毁来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前程,失去黄正刚对自己的期望与信任,成为千夫所指。
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努力化解,将影响降到最低程度。虽然梁海星并没有完全看透陆美霜的真正用意,但如此举动,绝非一时冲动,陆美霜迈出这一步,无论动机如何,足以表明其对自己的信任。女人的心是用玻璃做的,一旦受到伤害就再也难以修复,就会由爱变恨,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梁海星安慰道:“爱一个人永远没有错,但爱有多种方式。就让我们成为好朋友不好吗?”
陆美霜似乎对梁海星的表现有些失望,更不赞同其说法,冷笑道:“什么好朋友?世上异性间最珍贵的感情是什么,难道我将我的灵魂交给你,还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吗?”陆美霜哀怨的目光望向梁海星。
陆美霜的目光使梁海星感到有些胆寒。梁海星实在不想也没理由伤害陆美霜,但又的确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说了声:“谢谢。”
陆美霜似乎受了太多的委屈,自然对梁海星淡然而又冰冷的回答不满意,又似乎将多日的忍耐终于爆发出来:“一句‘谢谢’难道就完了?你为什么一次次拒绝我,给你送包子你不要,送你衣服你不接收,想法逃避,百般拒绝,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信任?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陆美霜紧紧的搂着梁海星,两眼注视着梁海星,似乎要将梁海星的心底看穿。
梁海星承受不了陆美霜那犀利而又略带哀伤的目光,就喃喃道:“我并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深知作为女性,你迈出这一步预示着什么,我非常珍惜这份特殊的感情,但我……。”此时的梁海星不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就低下了头。
陆美霜见梁海星似有心事,就轻轻的松开了手,低声道:“你什么啊,有什么心里话就直接说出来吗?”陆美霜期待的目光望向梁海星,希望梁海星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梁海星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我担心我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陆美霜似乎并不接受梁海星的解释,疑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眼前梁海星变得陌生起来,极力睁大眼睛,道:“我知道你所谓的‘责任’是什么。我也说句心里话,你以为我靠近你是另有所图?看中的是你手中的权力?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有什么权力,连财务报销的签字权都没有,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能提拔我,还是能送给我钱?我明确的告诉你,在马山局,作为副职,你根本没有提拔我的能力,我老公一个人的收入比你全家的存款都要多。你也不用担心,我破坏你的家庭,我比你的家庭更幸福,公婆爱、老公疼。我真情付出,看中的是你的为人,你脱俗出众的学识。是你的人格征服了我,你的人品令我崇拜,你既然不接收我甘愿付出的感情,那就算我自作多情。”陆美霜说着挥抹了一把满脸的泪珠,向门厅走去。
眼前的局面令梁海星断然没有料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女子,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付出一切,而且还是自己的下属。梁海星不知该如何应对,木人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嘴里不住的喃喃道:“对不起,我真的承担不起这么沉重的责任。”
陆美霜默默的向房门走去。突然间,陆美霜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陆美霜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回头望向梁海星,轻声道:“梁局长是不是我应该把你房门的钥匙还给你啊?”
梁海星觉得,无论什么原因,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宿舍的钥匙放在陆美霜的手里,都有些不妥,很希望陆美霜退给自己,但又不知陆美霜的心思,担心再次伤害了陆美霜,就没有说什么。陆美霜则道:“要不这样,暂时放我这里,你什么想要回去,我随时退给你。”陆美霜说着将梁海星宿舍的钥匙又装进了衣兜,然后弯腰捡起垃圾袋,走出了梁海星的宿舍。
梁海星仍站在原地,刚刚发生的一切,梦幻般不时的浮现在其眼前。那也是梁海星人生第一次遇到,刻骨铭心。当梁海星后来回到厅机关,有位与梁海星关系级为亲密的朋友曾给其开玩笑道,梁哥,你真笨。
梁海星不解,那朋友就道:人家在下面工作几年,再回到上面,工作提拔不提拔倒无所谓,换个媳妇回来是真的。可你倒好,在下面干了好几年,却一个人回到了厅机关。
梁海星明白对方的意思,就哈哈大笑,很认真地道:“是笨,咱没有那本事,也承担不起那责任。”
刚刚过去的一幕不由的浮现于梁海星的眼前,卑鄙、罪恶、圈套、真情、幸福,梁海星实在说不清,就想: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本性?甚至还想:陆美霜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尤其是在遭到其拒绝的时候。
事后,梁海星曾和妻子开玩笑:“假如有一天,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上我,我该咋办啊?”妻子不屑道:“对方是个瞎子吧。”梁海星就又认真的对妻子道:“我说的是真的。”妻子似乎对梁海星很了解,就调侃道:“你得了妄想症了吧?就你这不解风情的老古板,哪个女人能看上你,除非她瞎了眼。”
梁海星不再说什么,将一段美好的回忆,如同一张老照片深藏心底,有时也偶尔拿出来自我欣赏一番。
再后来,梁海星将妻子的话告诉了陆美霜,陆美霜听后不由的笑道:“看来还是嫂子了解你。”那笑声似乎还带有一丝的哀伤。
躺在床上,刚刚发生的一幕不时的在梁海星眼前闪现。梁海星感到伤害了陆美霜,愧疚感就如同在心间长了一根长刺,不时的刺痛着梁海星。梁海星不断的进行着反思: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不知陆美霜能不能理解自己,今后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理解支持自己。
终于挨到了上班的时刻,梁海星洗了把脸后,向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