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正职,赵良的岗位在马山局,不可能天天在家陪高燕,赵良就提出带高燕到马山散散心。高燕起初极力反对,她觉得马山没有什么令其留恋的地方,更为主要的是,目前心境下,她不想与赵良的走得太近,以免传出绯闻,令人不齿。此时的高燕心里很清楚,在目前境况下,与赵良过于亲密,有可能做出使自己抱恨终身的举动。赵良似乎很了解此时高燕的心思,但又觉得,高燕的遭遇,是自己接近高燕的天赐良机,就极力想讨好高燕,但赵良心里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高燕如此情商与智商的高雅女人,必须润物无声,水到渠成,绝不能硬来。赵良告诉高燕,最好的忘却是回忆。虽然马山地方不大,既不繁华,也没有名山大川,但作为曾经共同工作过的地方,有着太多的故事,曾对马山的发展尽过心力,流过汗。没有利益之争的帮扶,留下了许多的欢乐。
赵良的话似乎提醒了高燕。是啊,马山,在高燕的心目中,是处极为神奇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忧伤,有欢乐,有已本不该属于她那年龄与阅历的单纯,更为主要的是,还有梁海星,有着掩藏心间的幸福与美好。因此,高燕便同意了赵良的请求。
昨天晚上,离开高燕房间前,赵良告诉高燕,想明天开车带高燕到前山湖边看看,来一次故地重游。高燕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前山,不仅曾是高燕在马山扶贫期间,重点关注的区域,在高燕的心里倍感神秘的地方,有着的太多的故事,很神奇,自前山旅游区建成后,高燕很少去过。不知为什么,当赵良提出要去前山游玩的时候,吴强,还有南方那陌生姐姐的形象,立刻映现高燕的眼前,又一爱情的悲欢离合,高燕很想去。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清早,东方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高燕就起床洗漱,等着和赵良一起去游前山湖。
焦灼的等待中,终于听到了叩门声,高燕几乎没有思考便上前开门。未等赵良开口,高燕便道:“我们走吧。”高燕说着拿起手袋便向房间外走去。赵良仍站在原地未动,似有难言之隐,高燕有些不解,以为有些匆忙,忘掉了什么,就环顾了四周,见没什么不妥,就问道:“怎么了?”
赵良望着高燕,吞吞吐吐道:“实在对不起,局里今天上午有点急事,需要我抓紧处理,你先在酒店等我一会儿,我抓紧处理完了再陪你去,你看这样好吗?”高燕很通情达理,又见赵良看上去很真切,毕竟自己去玩,而赵良有公事要处理,且专门为此跑了一趟,高燕很感激,也很理解。高燕微微一笑,道:“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用得着专门跑一趟吗?没事,你忙你的。我在酒店等你。”赵良感激的目光望了高燕一眼,微微一笑,轻声道:“这既是尊重,也是最起码的礼貌啊。我走了,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我立即来酒店接你。”赵良说着刚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上前来到高燕的身边,轻轻的亲吻了高燕的脸颊后,匆忙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高燕叮咛的声音:“路上慢着点啊。”
望着赵良倏然而逝的身影,高燕同样微微一笑,脸上有些酸楚。
赵良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高燕一个人,心里很空,闲着无事,就打开电视,莫名的孤独感仍袭扰着高燕,赵良,路军,还有梁海星不时的交替浮现在高燕的眼前。
远看是景,近看才是真。与赵良近距离的接触,对赵良的了解也就越深,在高燕的心灵深处,赵良的形象变得十分的复杂,如万花筒般,有时觉得十分的清晰,似乎将赵良看得很真切,有时又十分的模糊,如同曝光不足的底片。高燕对赵良的感觉也就十分的彷徨,有时很投入,甚至可以以生相许;有时又极为阴险,令人心寒,缺乏安全感。远不如路军真实,更不如梁海星踏实。
苦苦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赵良的出现,当赵良急匆匆的出现在高燕面前的时候,赵良夹着一文件包,右手提着一文件兜,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有点鼓,脸上还有些许的污渍,充满焦虑。
未等高燕弄清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没有多想,赵良便急切地道:“我们抓紧下楼吧。刚刚接到厅里电话,让我抓紧到厅里汇报工作。”无容高燕多想,赵良匆忙转身走出了房间,身后的高燕满是惊愕的目光望向赵良的身影。更出乎高燕意料的是,似乎事情很紧急,走出电梯,高燕欲结住宿费时,赵良早已结清。在赵良的眼里,高燕似乎只是件衣物般的物品,随意安放,高燕心里很是不安。但仍木偶般紧紧跟在赵良的身后,由赵良任意摆布。
其实,赵良根本没去局里办公,更没什么急事。昨天晚上,在酒桌上,赵良隐约的告诉洪泰刚,他想通过其买些文玩,而这样的事,只能在洪泰刚的家中寻求其帮忙。赵良推算,上班的时刻还没到,洪泰刚有可能在家里。作为同学,赵良对洪泰刚很熟悉,走出高燕的房间后,赵良乘车直奔洪泰刚的宿舍。
快到洪泰刚宿舍的时候,赵良想:虽然是老同学,但毕竟有求于洪泰刚。再者,作为老同学,空着手去洪泰刚家,虽洪泰刚不会说什么,但其爱人可能会以为自己身为局长,不懂事。赵良就到附近一家刚刚开门的茶叶店,买了两包茶叶。然后,敲开了洪泰刚的房门,正好遇到刚欲上班的洪泰刚爱人。其爱人告诉赵良,洪泰刚说是单位有急事,一早就去了单位。赵良心里明白,洪泰刚是在躲着自己,就将茶叶递给了洪泰刚的爱人,然后又向洪泰刚的单位而去。
赵良来到洪泰刚的办公室门前,见房门半敞开着,刚欲向里走去。突然,从里面走出一年轻民警。赵良就习惯的问了声:“洪泰刚在吗?”似乎类似的情景见惯了,那年轻民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向办公室内一瞥,见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洪泰刚直摆手,顿时心领神会,就道:“洪支队出去办案了。”而眼前的这一切,恰巧被赵良看的真切,就笑道:“我没问你洪支队,我问的是洪泰刚在不在。你们洪支队出去办案了,那洪泰刚肯定在啊。”说完,赵良又冲着洪泰刚的办公室道:“什么没在啊,我早看到你了,快出来吧。”说着,赵良走进了洪泰刚的办公室。尴尬的年轻民警望了赵良一眼,低头向前走去。
见赵良走了进来,洪泰刚满脸的疑惑,立即起身迎上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赵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还整天办案抓坏人呢,这么幼稚的问题也问的出来。”
不知赵良的心思,洪泰刚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赵良道:“我去你家了,是嫂子告诉我的。不信你给嫂子打个电话。”赵良说完,环顾了洪泰刚的办公室一眼,开玩笑道:“什么时候大白天学会撒谎了啊?”从赵良的话语里,洪泰刚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刚欲说什么,洪泰刚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其爱人打来的。手机里,洪泰刚的爱人将赵良找洪泰刚,还有赵良送给其茶叶的事告诉了洪泰刚,洪泰刚道:“我知道了,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随后,洪泰刚挂断了妻子的手机。
见熟人走了进来,汇报工作的民警望了赵良一眼,悄悄的退出了洪泰刚的办公室,为洪泰刚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洪泰刚与赵良二人,洪泰刚放松了许多,为赵良泡上一杯茶,随后道:“都是老同学了,你又是堂堂的大局长,还这么客气啊?”赵良望了眼面前的茶杯,坐在了沙发上,对洪泰刚笑道:“谁让咱有事求你呢,不客气能行吗?都差点被你拒之门外。”
洪泰刚微微一笑,道:“还是昨天晚上的事啊?”赵良望了洪泰刚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道:“那你说,我还能找你有什么事?我想让你帮我捞人,你能办到吗?”面对赵良的当面呛白,洪泰刚不免有些尴尬,脸上呈现窘态,就拿过凳子,坐在了赵良的对面,很爽快地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
赵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靠,昨天晚上的酒白喝了啊?”洪泰刚望了赵良一眼,从墙上挂着的一串串钥匙,取下一串,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洪泰刚的举动,赵良似乎很满意,心里道:“看来这小子早有准备。”赵良紧跟在洪泰刚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走廊里的一防盗门前,洪泰刚打开了紧关着的铁门。顿时,赵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琳琅满目的物品如同一物流仓库:大到冰箱彩电,摩托车,小到鞋袜。也许时间已很长,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霉味。赵良有些不解,就道:“领我到这破地方来干什么?不会是让我帮你处理废旧物品吧?”洪泰刚瞥了赵良一眼,道:“你想好事了,这是赃物暂存室,这都是无主赃物,已登记造册,我怎么有权处理啊?你想让我犯错误啊。”“那你让来我这里干什么,是让我接受警示教育?”洪泰刚回头望了赵良一眼,道:“你还别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靠,我在你心目中就这形象啊。”
“你以为呢?”洪泰刚说着,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