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高燕似乎仍沉浸在的往事回忆之中。赵良心里很清楚,高燕将心里话说出来,或许心情会更好一些,就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听着高燕倾述。
路军很有城府,我父亲曾对我说过,我十个高燕的心眼子绑在一块也赶不上路军的眼珠子一转悠。表面上,路军寡言少语,见了人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极为和善的面孔。其实,他的脾气很暴躁,只是被他那极深的城府硬硬的掩盖住罢了。我听我的婆婆说,在路军小的时候,家里穷,看到别的孩子穿上了新凉鞋,路军回家向他的母亲要,他的母亲没钱给他买,路军二话没说,拿着火柴便把家里的柴禾垛点了。幸亏他母亲发现的及时,将火及时扑灭。否则,一家人不仅做饭都成了问题,而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他的父母很生气,但深知他的脾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如同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后来有的小朋友听说后,问路军,为什么把家里的柴禾垛点了,不害怕吗?路军对小朋友说,他不仅把柴禾垛点了,还想等火着大了,跳进火堆里,把自己烧死呢。小朋友听后,问路军不害怕吗?路军又告诉小朋友:就是烧死,也比过这苦日子好受。烧死只是疼一会儿,而不知要被眼前这苦日子折磨到什么时候。
也许正因为如此,路军的父母总是感觉亏欠了路军什么。从那以后,对路军言听计从。而路军也将自己的心思完全尘封在心里,如同患了自闭症般,变得更加孤言寡语。但没想到这么一位有血性的人,这次却重重的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那路军到底杀没杀人呢?”赵良轻声道,目光不住的望向高燕,似乎显得有些急切。
高燕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道:“路军杀没杀人,或许只有路军清楚,但目前证据对他不利。”
“那路军的命运……。”赵良怯生生的声音道,似乎生怕刺激了高燕,话语很谨慎。
似乎高燕仍沉浸在往事的痛苦回忆中,对赵良的话也就不是十分的在意:“或许对这一天,早在路军的预料之中。我去探监,路军给我说,离婚吧。开始我以为路军情绪不好,就道:别胡思乱想。路军很平淡,而且竟然对我说,我们二人早没感情了,他竟然怀疑我与另外的男人有暧昧关系。当时我很生气。”
赵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在想:或许这是路军的激将法,此时的路军已深知,自己罪恶深重,不想耽误高燕的前程,或许更为主要的是,路军深知难逃法律的严惩,与其在自己被法律严惩后,高燕另嫁他人,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离婚,送给高燕一份人情,或许高燕会在心里感激自己,在自己的坟上烧些纸。然而,那样却将高燕冠上了危难时刻劳燕分飞,无情女的恶名。果真如此,那说明路军真的很有心机,而且看来那凶手就是路军,路军已经预料到最终的审判结果。此时的赵良,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凶杀案有了更多的理解。眼前的赵良更想了解,在路军眼里,与高燕暧昧的男人的是谁,而他又担心搞不好会伤害高燕。
就在赵良胡思乱想然间,高燕突然望着赵良道:“你会娶我吗?”望着高燕那清纯的目光,赵良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自然难以掩饰住心中的兴奋,赵良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解开了上衣扣子。高燕不解,忙道:“你想干什么?”赵良道:“我想让你看看我的心。”高燕没再说什么,上前轻轻的为赵良重新系好扣子。
也许,更怕失去这难道的机会,赵良就道:“你会嫁给我吗?”
高燕似乎清醒了些,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高燕故意再次将话题转移到路军身上。
夜已深,星辰稀,很寂静,柔和的灯光下,赵良与高燕对饮,赵良目光不时的望向高燕那俊美又微红的脸色,听着高燕慢慢讲述着路军的故事:
也许外人对路军不是很了解,误以为路军有魄力,敢担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其实路军性格变态,贪欲占有欲很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表面看似钱一然的生意风生水起,人脉关系很通达,可其背后,你知道路军为此付出了多少吗?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抛开感情的因素,在对钱与物质的奢望与追求上,路军与钱一然绝对是天造的一对,地生的一双。二人是一对绝佳的合伙生意人。虽然钱一然给了路军丰厚的回报,但路军看重的却是钱一然的承诺。但谎言毕竟不是事实,永远经不起时间的检验,突然有一天,路军对我说,他被钱一然骗了,钱一然根本没有定居美国,她的美国绿卡仍在申办中,也就是将来能否实现他与钱一然到美国定居的愿望仍是未知数。甚至他觉得钱一然为他到美国治病,只是个美丽的谎言,其目的只是利用他,让他为钱一然争取更多的项目,是钱一然赚钱的工具。即使不发生这凶杀案,他也难以逃脱法律制裁。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路军曾对我说,他是利用钱一然,等钱一然到美国给他治好了不育的病,他就把钱一然甩了,和我生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我知道,路军在骗我。路军的野心很大。他感觉他的本事已在国内施展不开,他手里的钱财很不干净,早晚会遭到法律的清算。他真实的想法是,趁着他受贿的犯罪证据还没被发现,利用钱一然取得美国绿卡,然后携款出逃,进行人生第二次创业。至于最后是否真的能和钱一然在一起生活,只有他路军最清楚。到了如此地步,在路军的心里,只是在演戏。路军永远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更不会让钱一然看出来,他会鸵鸟般将自己的内心极力的掩饰起来。但女人尤其是像钱一然这样精明的女人,第六感觉非常敏感,此时的钱一然似乎感受出了什么。或许她觉得路军的油水快榨干,或是凭着她那特别灵敏的鼻子嗅闻出了什么,还有x光般的眼睛,似乎看出了路军的心思,隐约中感到路军在故意疏远她,就在为自己寻找退路,开始试着接触其他的男人。我也是女人,我也有着我的感觉。虽然没有人告诉我,路军与钱一然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我凭着一个女人特有的敏感,感到他们的感情的确面临着重大考验,虽然其中的原因我说不清。我一直在暗暗的观察着钱一然。说实话,那次我们百都之行,我感触颇多。尤其是从你与钱一然对视的眼神里,还有她那特殊的热情里,我似乎发现了什么。
赵良见高燕误解了自己,就急忙想解释,高燕忙挥了挥手,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理解你们每个人的心思,你们每个人都在我面前演戏,或者说是各有所图,把我当成了你们最忠诚的观众。但你们的表演太拙劣了。”高燕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赵良,似乎要将赵良的心思看穿。
此时的赵良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微微一笑。高燕似乎仍意犹未尽,就又望着赵良道:“你不会告诉我,在百都,钱一然在私人会所请我们吃完饭后,你们又商谈了一晚上的工作吧?还有在马山,钱一然第一次商谈投资的晚上,吃完饭,你们去唱歌,你和钱一然唱了一夜上的歌吗?”
高燕的目光紧盯着赵良,似乎看出了赵良那颗龌龊的心。赵良冷汗潸然而下,好不尴尬。或许很想摆脱眼前窘境,赵良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在编故事啊?”赵良说着轻轻的呷了口酒,高燕并没有在意此时赵良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依然道:“其实对你们的表演,作为旁观者,我心里很清楚。最聪明的是钱一然,她只是在和你逢场作戏。说实话,她根本看不上你。钱一然不仅看出了你的弱点,而且把你利用的淋漓尽致。我想,钱一然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来是故意给我演戏,透过你们二人的举动,向我传递一个明显的信号:她与路军的关系是清白的。二来她想利用你搞到马山的项目。她心里清楚,要想让你死心塌地,就必须给你这馋猫点甜头,给你点腥味尝尝。而你或许想借钱一然来刺激我,随便沾点钱一然的小便宜,毕竟这是你的本性。”
此时的高燕就如同庖丁解牛,将赵良解剖的体无完肤。赵良摇了摇头。高燕依然微微一笑,道:“你们男人,不,也许打击面有些大,尤其是你和路军,就这么个德性,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你知道,仅马山那块地,钱一然赚了多少吗?”
高燕的突然发问,令赵良难以回答,就睁大眼睛望向高燕。高燕似乎看出了赵良的心思,就伸出右手,在赵良的面前晃了晃。赵良不解道:“五百万?”高燕微微一笑,心想:真是白痴。高燕道:“你抽时间去到前山看看,那里的房地产多少钱一亩了,然后再算算,钱一然要的两千多亩地赚了多少钱。”高燕见赵良未语,就又道:“还五百万?至少五个亿。”
“啊,五个亿?钱一然一下子赚了五个亿?”赵良满眼惊异。高燕没有再说什么,冷冷一笑,目光似乎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