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铁门后,一若大平整院落映现在了刘大可眼前:青石板路面的左边是很大的花园,一片墨绿的山竹与月季、映山红相间,红红绿绿,蝶飞蜂绕。右边是一潭很大的湖水,湖中还有岸边的亭子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韵味,尤其是清澈见底的湖水荡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映衬下,不时的泛着金光,正前方不远处,犹如白龙般翻滚着的清泉流入湖中。湖的右边耸立一座高山,极为挺拔,如同刀削斧劈般。望着眼前的情景,刘大可不由的惊叹道:“这景太美了,简直是仙境啊。”高燕没有说什么,拿着相机,对着眼前美景一直在狂拍。
眼前的景致彻底改变了刘大可最初的态度,被眼前美景深深的吸引,目光不停的环顾着四周,尤其是望着前方不远处错落有致的明清古建筑,更是充满无限的感慨:“在这深山,有这么一住处,可谓天公造物,人间奇迹,真是仙人居啊。”见刘大可对眼前景致极为感兴趣,程主任进一步介绍道:“作为古建筑群,年代已久,关于它的历史,当地山民有着各种传说。有传说是宋朝修建的,曾是岳家军的练兵场,但这种传说,被文物专家否定了,据考证,里面的建筑具有明朝风格。因此,又有传说是宋朝修建的,明朝进行过大修。也有传说是明朝一位隐士的住宅,明朝洪武年间,一位家境殷实的举人在给皇帝朱元璋的奏折中,无意中出现了‘尚且’一词。那举人担心引起和尚出身的朱元璋大怒,诛连九族,连夜逃出都城,变卖家产后,逃到了深山,先居住下来,后来发现这里有一开阔地,而且隐蔽很深,风景也极佳,就建起了这处住宅。也有传说,这里曾是明朝一山大王和姨太太的住宅,具有易守难攻的优势,占山为王。也许由于较为偏僻的缘故,后来这处住宅就闲置下来。三十年前,喜欢爬山的胥厅长路过此地,无意发现,深山老林萦绕下,竟然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稍整修便是度假休闲圣地。胥厅长内心非常激动,还是接待科长的胥厅长就下决心,一定要说服厅领导,将此处建筑买下来。后来一打听,这处古建筑已被附近村民当作了仓库。不过,当时非常破烂,有的房间屋顶破损严重,连遮风避雨的功能都起不到。这院里的湖起先也只是一处不大的池塘,污泥浊水,长着各种水草,一副败落景象。多次调研考察后,胥厅长就向厅领导建议,以教育培训中心的名义将此古建筑从当地百姓手里买下来。胥厅长的建议得到了厅党组的大力支持。而当地百姓觉得一处破宅子,值不了几个钱,就同意卖给了我们厅。后来,经过多年的改造,终于有了现在的规模,成了我们厅对外接待中心。”
听着程主任的介绍,刘大可不停的赞叹道:“绝对大手笔。这就是大眼光,大视野,政治家的智慧。”
刘大可与程主任说笑间,面包车来到了一青砖琉璃瓦典雅古朴的四层楼前。接待人员见状,急忙上前为刘大可打开车门。刘大可一下车,笑容可掬的胥副厅长便迎上前,与刘大可握着手。未等刘大可开口,胥副厅长便道:“车还没到,就听到你们爽朗的笑声了。你们在聊什么啊,这么热闹?”刘大可道:“在欣赏你那政治家的杰作呢。”胥副厅长顿时明白了刘大可的心意,很自豪,道:“我也是歪打正着,给厅里捡了个大漏。严格说,我只是提议,真正的功臣是我们老厅长叶长林。那才是真正的政治家。走,我们边走边聊吧。”胥副厅长说着,与刘大可向楼内走去。
一走进大厅,刘大可的双眼如同被电了般,直径足有一米的四根笔直高大且泛着水波金光的立柱均衡的矗立在大厅四周,如巨人般托付着大厅,壮观震撼,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胥副厅长走上前,望了刘大可一眼,道:“老刘,你知道这是什么木料吗?”对木料略知一二的刘大可没有急于回答,先是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又贴身上前嗅闻着。
望着眼前的情景,站在一旁的胥副厅长禁不住道:“看来你老刘对木料还真有研究。”似乎受到了胥副厅长的鼓励,刘大可疑惑的目光望了身边的胥副厅长一眼,猜测道:“是金丝楠吧?”胥副厅长笑道:“你真是专家,是。严格来说,是小叶祯楠。金丝楠最好的一种。”胥副厅长说着,指了指四周墙角道:“你看这四周了吗,支撑整座楼的主体全部是这种金丝楠。而墙体内外侧全部为青砖,特别厚,大约在八十公分,可以说是冬暖夏凉。也可能当时为节约成本,或是为了保暖,因为毕竟在深山,到了冬天,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墙体里面是土质。开始我们担心不结实,在修补的过程中,对墙体里的土质进行了化验,结果发现,墙体里的土质成分非常复杂,主要由糯米、石灰和当地的红土组成,专家称,整个墙体不亚于现在的水泥。因此,整个建筑虽经近数百年风雨侵蚀,依然结实如初。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在装修的时候又进行了一些加固。”
听着胥副厅长的介绍,眼前这古建筑如同一位老人,在娓娓诉说着其沧桑的经历,令人肃然起敬。忽然间,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刚才听你们程主任讲,当时你们买下来的时候花的钱很少?”
胥副厅长微微一笑,看上去很得意,道:“这片院子占地接近十五亩,当时从村民手里买下来的时候花了五十多万,加上后来的修整,一共花了不到二百万。而现在,曾有开发商想从我们手里回购,出价两个亿。房子修整后不久,市文物部门曾以保护文物的名义,想以两千万的价格收回。我们提出,既然是文物,那就请提供这房子的年代,哪些名人居住过等文物史料的依据。如果我们认为,依据充分,我们可以拱手相让。文物部门提供不出来,后来就不了了之。”
回忆着过去,总是充满着美好,兴奋的胥副厅长说着,竟停了下来。向刘大可讲述了发现这处建筑的经过。
“刚才我说了,这要归功于我们老厅长叶长林同志。其实,发现这处古建筑非常偶然。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原来的胡同口很窄,一条羊肠小路,而且长满乱树杂草,不留意很难发现。爬山时,我有些内急,山上哪有厕所啊,而且那天,我陪着的客人又特别多,就想找一偏僻的地方方便一下。安顿好客人后,我就急忙找地方解决内急。顺山路,刚走进这胡同,突然背后传来一山民的吆喝声,问我干什么的。把我吓了一跳。但眼前的景况似乎提醒了我,这里竟然住着人?使我对眼前的破烂胡同感到有些好奇,就想探个究竟。解决完内急后,我和那山民闲聊了起来,很快取得了看仓库山民的信任,我又送了那山民一包烟。那山民告诉我,沿山路里面,有几处旧宅,被附近山民当作了仓库,里面存储着村民私留的粮食。当时我就感到好奇,这地方竟然还有仓库?在那山民的陪伴下,沿长长的山路向里走去,突然有一宽大的院落映现眼前,我顿时眼睛一亮。我当时就想,如果能把这地方买下来,稍改造装修后,接待外地客人或上级领导该有多好啊。我顺手拍了几张照片,洗出来后,连同我的想法一块报告了我们老厅长叶长林同志。老厅长一听,尤其是看到我拍的照片后,非常感兴趣,立马安排车让我带路进行了实地查看。一番考察后,叶厅长当场就决定买下来。而且特别嘱咐,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叶厅长作风果断,向来作事雷厉风行。决定购买后,老厅长开始到处化缘,先将房产购置下来,前后又用了大约十年的时间进行修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为我们以及后人留下了难得的资产。所以说,我们老厅长才是真正的政治家。”
胥副厅依依的目光打量着楼内的一切,如同欣赏着宝贝。
胥副厅长与刘大可等人说笑着正欲向楼上走去,程主任急忙来到胥副厅长身边,随后又在胥副厅长耳边低语了几句。胥副厅长的目光不住的望向刘大可。
程主任刚离开胥副厅长,胥厅长便对刘大可道:“老刘,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刘大可不清楚胥副厅长的心意,就有些困惑。胥副厅长又道:“我一个快退休的人了,你能来看看你老兄,已给足了我面子,还带这么贵重的礼品干什么?”刘大可恍然大悟,笑道:“老兄退休是ZZ上的事。即使退了,也是我德高望重的好老兄。再说,说的好听一点是来看老兄,实际上是麻烦老兄。既然麻烦老兄,总要表达一下心意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听了刘大可一番表白,胥副厅长很高兴,就笑道:“怪不得薛部长很赏识你,同样说出来的话,你老刘说出来就特别中听。今晚咱哥俩好好的喝一杯。”胥副厅长说着继续向楼上走去。刘大可似乎对胥副厅长的话很感兴趣,就停下脚步,问道:“什么时候薛部长表扬过我了,我怎么不知道?”胥副厅长似乎故意在向刘大可卖关子,就装作随意地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讲给你们听。”其实,刘大可有着自己的考虑,好话要公开讲,听得人越多越好,那是宣传自己的最好时机,尤其是当着下属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