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这么大吗?”周思国若有所思道。
周思国的大弟弟一直将周思国视为人生标杆,对周思国心存敬畏,见周思国心情不错,就进一步问道:“哥,到底什么原因啊?”周思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也不相信你哥吗?”周思国的弟弟唯恐惹周思国不高兴,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相信大哥的为人,以及对事情的驾驭能力。我只是想说,任何事情的存在总是有其特定的原因,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或许大哥有些过急了。”
周思国明显听得出,弟弟的话语很谨慎,引起了周思国深深的思考:是啊,谣言在这个时候传出去,而且满城风雨,到底是什么原因?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或者说,造谣者想达到什么目的?周思国实在想不出,又不好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讲出来,就道:“你还听到什么了?”
“现在有传说,sw可能要给哥调整工作。”周思国的弟弟道。
周思国一听,眉宇紧蹙,不禁道:“不是一直在有这方面的传说吗?”
“这次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噢。”周思国点了点头。周思国理解从事组织工作弟弟的苦衷,就没再多说什么。
或许周思国的弟弟感到周思国没有反感,就又进一步道:“我觉得换届选举是个机会,既然外面传言很多,一旦组织有新的工作调整,我觉得离开马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马山工作这么长时间了,积累些矛盾也十分正常,换个新的工作环境,或许更有利于个人发展。”
虽然周思国心里很清楚,弟弟也是好意,但其弟弟的一番话,仍如针般深深的刺痛了周思国的心。周思国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都是我的责任啊。”周思国还想再说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起,周思国急忙对大弟弟道:“不和你多说了,可能是咱娘来的电话。我这里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如有机会或是工作许可,你抽空回家看望一下咱老娘,帮我向咱娘解释一下,免除她老人家的牵挂。”周思国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周思国办公桌上的电话一直铃声不断,夜晚十分清晰,周思国刚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话里便传来老娘的声音,出乎周思国意料的是,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和急切:“国儿啊,挺好的吧。没遭什么罪吧?”耳闻老母亲牵挂的声音,向来刚毅的周思国一阵心酸,眼泪便不由的滴落了下来。周思国见老母亲仍以为自己被受审,弯子不可能一下转过来,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母亲笑道:“娘啊,我是国儿啊,我挺好的啊。最近工作忙,没有顾得上给你老打电话,娘最近吃饭如何,身体还好吧。”周思国的母亲似乎仍在惦挂着儿子进监狱的事,就劝道:“娘很好,不用你挂着,听党和政府的话,好好的改造。再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啊,人一辈子不容易,尤其是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跌个脚摔个跟头也很正常。在哪跌倒了,就在哪爬起来,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出来了,照样是娘的好孩子,娘永远是国儿的娘,不会嫌弃国儿的。政府还给咱留着几亩地呢,娘虽然年龄大了,还能摸索着种地,你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做事,可能农活也不会干了。不要紧,回老家,再慢慢学吧,再说不是还有娘吗?有娘碗里的就有国儿嘴里的,只要娘活着,就不能饿着我的国儿。”
娘为子女操劳了大半生,到现在还在为自己担心,周思国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老母亲,心里有些泛酸,泪珠不停的滴落下来。
周思国从办公桌抽出一张纸巾,将脸上的珠泪拭去,强颜欢笑,道:“娘,你听谁说的,国儿进了监狱?”
周思国的母亲似乎认定了周思国因犯罪被关进了监狱,也就不理会周思国的话语,继续安慰周思国道:“国儿啊,娘这把年纪了,虽说不上什么走南闯北,但大小事情也经历了不少,只要你能想得开,就不要挂念着娘。”
娘的一席话,勾起了周思国对往事的回忆。上小学时,一帮坏孩子欺负周思国,借故说是周思国偷了他们的钱,不仅集体殴打了周思国,还让周思国还钱。周思国没偷钱,肯定不会承认,那帮坏孩子没办法,就向老师告状。老师也觉得难以处理,就放学后将周思国留了下来,了解事情经过。而那帮坏孩子仍一口咬定周思国偷了他们买作业本的钱。周思国的母亲见学生放学,周思国却没有回家,就去找周思国的小伙伴,问明原由。了解事情经过后,周思国的母亲直接来到学校。周思国的母亲找到老师,首先问了周思国事情起因。周思国就将那几个坏孩子故意欺负他的事告诉了母亲。周思国的母亲又对老师直接道,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国儿是个诚实的孩子,不做的事从来不会承认。老师见周思国的母亲找到了学校,而且周思国始终不承认偷钱的事,知道那几个坏孩子是有意欺负周思国,就将此事告诉了校长。校长经过调查了解了事情真相后,很生气,就想把那几个坏孩子开除。周思国的母亲听说后,觉得孩子犯点错难免,就又来到学校,恳求校长给那几个坏孩子一次改过的机会,不要轻意的把那几个坏孩子开除。后来,学校同意了周思国母亲的意见,责令那几个坏孩子向周思国当面赔礼道歉。想到这,周思国依然心里极为坦荡,继续安慰母亲道:“娘,我记得小的时候,有人向您告状,或是出了什么事,你总是先问问国儿,你说,你最相信国儿,国儿不会撒谎。”
听了周思国一席话,或是经过一番试探,周思国的母亲似乎有所转变,就不由的自言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现在老家到处传说你犯了错误,被关进了监狱,连现在的亲戚也不像过去那么亲热了。我问了人家,人家说,谁愿和罪犯家走亲戚啊?沾不上什么光不说,还怪晦气的。”
周思国一听不由的笑了,就又道:“娘啊,你想想,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你还能把电话打到国儿办公室吗?你把电话打到国儿的办公室,不就是想验证一下国儿是不是进了监狱?再说,国儿真的进了监狱还能随便接娘的电话吗?”
“国儿说的也是,也可能是娘一时糊涂了吧。”
“不是娘糊涂了,是娘放心不下国儿。是国儿,到现在还让娘挂着,国儿让娘操心了。”周思国说着,又用办公桌上的纸巾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周思国见老娘没再说话,就又对母亲道:“娘是谁帮你打的电话号啊?老三在你身边吗?”
“在在。”周思国的母亲似乎终于相信了周思国的话,相信了儿子清白,似乎心情好了许多。为彻底打消母新的疑虑,周思国又道:“娘,你不要放下电话,我和老三视频,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在办公室。”
“好好好。”周思国的母亲说着,将电话递给了周书记的二弟。二弟接过电话,刚欲解释,周思国担心母亲多虑,急忙道:“老三,你把你的手机视频打开,我们视频,让娘看看我现在在哪里。”
周思国的二弟不敢大意,急忙打开了手机的视频。视频里,母亲全神关注的望着周思国,一见母亲满是沧桑的脸更显憔悴,周思国潸然泪下,周思国强咽泪水对母亲道:“娘,你看看,我手里的电话还没放下,我刚才是不是在用办公桌上的手机给你通话啊?”
周思国母亲两眼紧盯着周思国,似乎刚才说过的话全忘了,不停地道:“国儿,你又瘦了,是不是最近累的,还是工作上不顺心啊。”
周思国觉得最主要的还是打消母亲的疑虑,就打开办公室屋顶的灯管,顿时办公室里明亮了许多。周思国将手机上的摄像头,对办公室又扫了一遍,便对母亲一一进行了解释。然后,又对母亲道:“娘,你放心了吧。”
望着眼前的一切,周思国的母亲似乎彻底打消了疑虑与挂念,就急忙道:“嗯。娘放心了,娘放心了。这是谁啊,给俺国儿造这么恶毒的谣,我们老周家祖祖辈辈就没有犯过事,更没有人被关进过监狱,而现在却造谣糟蹋起了俺国儿。”母亲说着,泪水不停的滴落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一切,周思国的心里更酸,就安慰道:“娘啊,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说什么,想什么,咱管不着,也管不了。但请您老人家放心,国儿干不了什么大事,也做不了什么大官,但国儿不会给娘丢脸。娘有什么事,直接给国儿,或是给你儿媳妇说,不要再轻信别人的谣言了。”
“嗯。娘相信自己的国儿。再也不听别人胡说八道了。”娘擦了把泪,道。
周思国不想再让娘过于伤心,更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好多工作上的事还需要自己谋划,不想将时间与精力浪费在这无聊的谣言上,就对母亲道:“娘既然放心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再给老三说句话。”
“嗯。你们兄弟俩聊吧。娘累了,娘这就休息去。”周思国母亲说着将电话递给了周思国的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