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与一般消费品不同,其价格是潜在的,人为的制约因素很多。受进货渠道等因素的影响制约,有的价格很高,但升值空间不是很大。而有的玉石,虽然价格不是很高,但将来升值潜力很大。不懂玉石的刘大可,实在选不出性价比较高的好玉,望着眼前眼花缭乱的玉石,似乎心里很纠结:选价钱贵的,担心对方说自己贪婪;选些便宜的又怕吃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件价格不菲且体重又较大的山子上。吴强似乎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就笑道:“选好了?”
“哈哈。我也不懂玉,只好凭感觉选件看上眼的了。”刘大可看上去很坦诚。
“你把这件山子拿出来看看。”吴强望着眼前一块足有3公斤的摆件道。牛老板望了刘大可一眼,急忙跑进货柜里面,伸手将刘大可看中的摆件拿了出来,放在了刘大可面前。牛老板刚要离开货柜,吴强指着货柜里一件不大的白色和田玉把玩道:“你再把这件把件拿出来让刘老板瞧瞧。”
“就这件啊,攥在手里别人都看不到,小不说,而且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皮,看上去很脏。难道吴强想把这件玉石送给自己?”望着吴强所指的玉件,刘大可心里不由的嘀咕道。
牛老板似乎没有听清吴强的话,站在原地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吴强见牛老板有些迟疑,知牛老板不愿拿出来,就笑道:“怎么还怕我不给你钱啊。再说,拿出来看看,如果不好,你送给刘老板,人家还不一定要呢?”牛老板了解吴强的身份,自然不敢得罪。心里又很清楚,吴强不同于刘大可,吴强懂玉,既然吴强看上了,就会收入囊中,就苦苦一笑,不情愿的将吴强看中的那块把玩放在了其面前,嘴上道:“你吴老板真是行家啊。”
吴强小心的从货柜的玻璃上拿起牛老板刚刚放下的和田玉把玩,仔细端详着,满眼都是欣赏的目光,嘴上不停地道:“这是最近刚刚刚加工的籽料吧?你看这皮,这色,这细润的程度,给人的感觉上边包了层水。”吴强说着在手里盘了盘,依然赞不绝口道:“真圆润,细腻,像婴儿的肌肤,又像裹了层油。再看这肉,晶莹剔透,如同凝脂。”
吴强说着,向牛老板伸出了右手。牛老板不解,疑惑的目光望向吴强。吴强道:“手电呢。”
牛老板恍然,笑道:“您吴老板玩玉这么多年了,一眼不就看出来玉质好坏了,还用这小儿科的东西。”牛老板说着将强光手电递给了吴强。吴强打开手电,照在手里的和田籽料上,反复查看着,嘴上不停的赞叹道:“典型的毛毡性结构,很透,除皮子外,一点杂质和裂也没有,真是块好玉。”吴强说着,关上强光手电,递给了面前的牛老板。
牛老板见吴强非常喜爱眼前的和田玉籽料把件,似乎意识到了眼前这把玩的结局,就半真半假的笑道:“这件是我从朋友处借来摆在这里的,是镇店用的。”吴强光顾了欣赏眼前把件,并没有听清,或是根本没有理会牛老板在说什么。
“玉石的水很深,首先要有玉缘,不要看这标价,这标价都是让那不懂玉的人看的,标价很高,但不一定是好玉,遇到对方不懂的,就要杀价,杀了很多,就会认为自己捡了个大漏,心里很美,掏钱的时候心里也在偷着乐。如果遇到对方是外行,又不会杀价,那店老板自然就狠狠的赚了一笔。有些标价不一定贵,但基本上体现了玉石的实际价格,而且是专门让内行人看的,内行的人看是好玉,价格也合适,感觉店老板为人很实在,自然成交。”吴强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玉件介绍道。刘大可认真听着,对吴强很是赞佩。同时,又觉得,似乎吴强的话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很扎心,脸色也就有些不自然。
也许吴强心里高兴,似乎并没有顾及刘大可的感受,仍在向刘大可介绍,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这件大山子,很透,也很重,雕工也不错。但就是出身不好,是一件地地道道的山料,发涩,水头不是很足。这件就是专门卖给那些不懂玉的人。别看他标着三十多万,顶多也就值三万。你再仔细看,里面不是很纯,还有好多的棉,还有些裂,品质也谈不上好料。你再看看这件小把玩就不同了,别看他小,也就是二百多克,但是件真正的籽料。你这看看这皮子,这雕工,都很难得。更主要的是它的品质,细腻如肌,油润如脂,称得上羊脂玉级了。别看他标价只有六万,最少也值五万,而且将来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吴强望着手里的把件满是赞美。刘大可认真听着,满脸羞色。牛老板则满脸的无奈。
“好了。就这件了。”吴强说着将手里的把件放在了刘大可的手里,并示意刘大可攥紧,似乎生怕牛老板抢走似的。牛老板见状,忙道:“我知道吴老板喜欢和田玉籽料,但这件真的是朋友放我这里的,是我摆放的样品。除了这件,其他的玉件随吴老板任意挑选。”牛老板说着伸手欲从刘大可手里要回自己的玉件。
“怎么了,我又没说不给你钱,我买你的玉件送朋友还不行吗?”吴老板的脸上有些愠色。
“那好吧。”牛老板说着,再次将手伸向刘大可。吴强不解,就瞪了牛老板一眼,牛老板急忙道:“我帮刘老板拴上个绳啊,这么拿着,万一……。”
吴强见自己误解了牛老板,就笑道:“捡个好点的绳啊。”然后又对刘大可道:“人养玉三十年,玉养人一生,玩玉还是玩品质好的,越玩越润,越有成就感。”吴强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刘大可心里自然很高兴,但嘴上却不知说什么好,就一直微笑着,很灿烂。
牛老板很快玉绳拴好,递给了刘大可,刘大可不停的欣赏着手里的把件,心想:就这么个小东西,值五万,比黄金还贵,真是黄金有价,玉石无价。
“吴老板,你等等。”牛老板见吴强欲转身向回走去,急忙从货柜内跑出来,道。
“怎么了,你担心,我不给你钱?”吴强回头望着牛老板道。
“钱我不要了。”牛老板忙笑道。
吴强似乎看出了牛老板的心思,就道:“说吧,还有什么事吗?”
“吴老板好长时间不来了,还是坐下来喝会儿茶吧。”牛老板满脸陪笑道。
“我上午的事还很多,有什么心里话就直接说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老朋友。”吴强说着又坐在了茶海前,从上衣兜里掏出墨镜戴上,似乎担心有人认出自己。
牛老板为吴强斟满茶,道:“吴老板,你能不能再给我批点煤矸石啊?”
“多少啊,你总得有个具体数啊?”吴强品着茶,淡然道。
牛老板想了想,道:“十万吨怎么样?”
吴强见牛老板狮子张口,有些吃惊,道:“什么,你又要十万吨煤矸石?我往拿弄去啊,梁庄煤矿都要关了。”吴强道。
“算了吧,吴老板。别说梁庄煤矿要关了,就是关了。光剩下的煤矸石也有几百万吨。我就让您给我批个十来万吨,我自己烧砖窑用。”牛老板说着,为吴强端起了茶盏,吴强用手轻轻一挥,险些将茶盏打在地上。牛老板一怔,又急忙将茶盏放在茶海上。
“你家这窑场也烧得忒快了吧。年初,我给你批了十万吨,刚过夏天你就用完了?你去填海了,还是造岛了?”吴强望着牛老板道,看上去有些严肃。
“我好不容易求您批了十万吨,整天像宝贝似的,省着用。但这煤矸石终究要烧砖啊,我也不能吃啊。吴老板你说是不是啊?”牛老板陪笑道。
“你没听说啊,前两天梁庄煤矿发生了一起事故,市里正在考虑关闭梁庄煤矿呢?”吴强依然不以为然道。
“什么事故啊,还市里关停呢?事故我早听说了,我还听说,里面死了一些人,最后还不是前山县摆平了。根本关不了。再说,我要十万吨煤矸石也不多啊。”牛老板说着又为吴强端起了茶盏,吴强照样用手轻轻一挥,因牛老板早有防备,很快躲闪开。“什么死了不少人,你听谁在胡说八道啊。再说,即使矿上存一些煤矸石,将来是卖,还是准备填充矿井,市里还没定呢。市里将所有的煤矸石都封了。”
牛老板见吴强执意不同意批给自己煤矸石,就没再坚持,道:“吴老板你先喝点茶吧。”牛老板说着,再次将茶盏递给了吴强,吴强见牛老板不再提煤矸石的事,就接过了牛老板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品尝着。
牛老板望了吴强一眼后,向货柜走去。吴强疑惑的目光望赂牛老板。
须臾,牛老板从货柜的下面,取出一红色木盒,来到了吴强面前,轻轻打开,对吴强道:“吴老板你是专家,你看,雕件什么东西好啊?”望着眼前的和田玉籽料原石,吴强顿时睁大了眼睛,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牛老板笑道:“过两天,我请苏工大师帮我好好的设计一下,等雕好后再请吴老板指正啊。”
“好好。”吴强连忙道,满脸的笑容,又似乎心领神会。
吴强说着站了起来,对牛老板很严肃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吴强说着向店外走去,牛老板并没有挽留,笑道:“我估计一个月后就能雕出来了。”
刘大可目光偷偷的望向吴强和牛老板,满脸的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