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吗?”高燕看上去很惆怅。未等梁海星说什么,高燕又道:“破镜重圆只是美丽的幻想,现实里根本不可能。”
“结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梁海星望着高燕小心的问道,生怕触碰到高燕那脆弱的神经,在他受伤的心灵撒把盐。
高燕没有立即回答,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用手捊了捊那披散着的秀发,满脸依然很惆怅地道:“忘掉是最好的解脱,走着看吧,也许他说的对,家庭只是自我欺骗的平台,自我满足的工具;幸福只是自我感受,天下没有绝对的幸福。慢慢的适应吧,也可能有一天,适应了,或许会觉得那也是一种幸福呢。”高燕微微一笑,很苦涩。
耳闻高燕的遭遇,梁海星心里充满着难言的酸楚,本应有着深深的同情。但不知为什么,望着那略带忧伤微笑着的高燕,梁海星想起了林黛玉,觉得此时的高燕非常的美,心里就有了些异样的冲动,恨不得一把将高燕拉进自己的怀里。然而,闪念间,梁海星突然内心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顿时清醒了许多。
梁海星不再说什么,呆然的目光望向高燕,高燕不知梁海星此时在想着什么,就道:“对不起,我话多了。”说完,高燕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家丑不可外扬,我不该向你说这些。”
梁海星很理解高燕此时的心情,将自己的心迹裸露给了陌生人。对高燕的信任,梁海星很珍视,尤其是在这时刻,很想安慰高燕,就随口道:“但愿不会再有第二次.。”
“还第二次呢,你想好事吧。”高燕微微一笑,依然很美丽,很苦涩。梁海星没有说什么,目光望向窗外,随手拉开了窗帘。高燕也将窗外的世界看得真切:窗外,已朦朦发亮,新的一天悄然而至。
望着窗外,高燕叹了口气,道:“我该离开了。”说着,高燕不由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起身,依依目光望向梁海星。梁海星望了书桌上的风衣一眼后,道:“你穿上风衣吧。”
高燕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个时刻,我想还没有人会起得这么早,只是让你陪了我一晚上,真有点不好意思。”
梁海星见高燕误会了自己就解释道:“我担心你着凉。”
高燕微微一笑,道:“不会的。就在你隔壁。”高燕刚想转身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梁海星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专心听我倾述。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高燕看上去很妩媚。
梁海星同样微微一笑,道:“更应该感谢的是我。谢谢你,不仅仅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更为重要的是,你对我如此信任。”梁海星忙起身道。
高燕没有说什么,望着梁海星莞尔一笑,轻轻拉开房门,悄悄走出了梁海星的房间。随后,四处张望了一眼,见走廊里没有人,又转身向梁海星挥了挥手。
高燕走了,风一般飘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仍然不时的浮现在梁海星的面前,似乎懂得了许多,又似乎更加的困惑:这世道究竟怎么了?找情人竟然这么理直气壮,为了前途竟然不择手段。梁海星就想:守住道德的心灵高地,或许是一辈子的修行,但堕落却在一夜之间,甚至是一念之间。但愿高燕能守住自己既往的信念,或是坚守一个女人应有的操守。
本是最为困乏的时候,需要很好的睡上一觉,但不知为什么,梁海星却非常的亢奋,又觉得非常孤独,不觉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爱人与孩子,就不由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长时间,耳边传来爱人睡梦中的声音:“哪里啊?”梁海星忙道:“你和孩子都很好吗?”妻子一听是梁海星的声音,顿时从睡梦中醒来,忙道:“咋了,有事吗?”
梁海星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稍思忖后道:“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做了个梦”妻子一听梁海星没事乱打电话,就有些生气,道:“你神经病啊,这么早,没事打电话干什么?”见妻子生气,梁海星忙道:“我刚刚梦见……。”梁海星话还没说完,电话的别一端便传来爱人不耐烦的声音:“别多想了,快去睡觉吧,我和孩子都挺好的。”梁海星还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挂断的盲音。
躺在床上,与高燕聊天的情景,还有自己爱人忙碌的身影,不时浮现梁海星面前,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梁海星睁眼一看,开亮了。梁海星就下了床,简单洗刷后,走出了房间。
耳闻走廊里有说话声,梁海星就寻声望去。
似乎刘大可还没有起床,走廊里,侯晋生与高燕站在刘大可的房门外在聊天,在等待着刘大可。
有了昨天晚上心灵上的碰撞,梁海星不仅对高燕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且似乎有了几分担心,就格外留意起了高燕的举动,但高燕看上去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同的是,比从前似乎更开朗了些,与侯晋生有说有笑,声音还特别大。望着眼前高燕的举动,梁海星本应心里有些欣慰,然而相反,梁海星心里更多了些怜惜,隐隐作痛。
不长时间,刘大可走出了房间,刚要关门,高燕似乎发现了什么,好奇的目光望向刘大可的房间,刘大可满眼的不解,就忙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一笑:“怎么,你还要检查我房间啊?”。高燕将刘大可房间的客厅看得真切。见刘大可房间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多水果,高燕就道:“当领导就是好,这么早就有人送水果了。”
不远处的梁海星听得真切。梁海星虽不知道刘大可的房间里都摆放了什么水果,但想起昨天晚上侯晋生说过的话,知道这一切肯定是侯晋生安排的。对此,高燕也很清楚,故意说给侯晋生听的,就不由的将目光望向侯晋生。果然,侯晋生听出了高燕的话外音,如同被人发现了隐私,脸色羞红,如同被人抹了层鲜血,忙道:“正是下水果的时节,又都是当地产的,值不了几个钱。我一会儿让办公室的同志给你们每个人的房间,都送上点。”
梁海星了解高燕,知道此时自己凑上前,高燕会让侯晋生更难以下台,就站在房门前,目光不住的望向伶牙俐齿的高燕,似乎觉得很有趣,脸上挂满了微笑。
刘大可很理解侯晋生此时的心情,就想为侯晋生解围。刘大可望着满眼惊诧的高燕道:“怎么样,看够了吧,要不你去屋里再检查一遍?”高燕似乎感到刘大可有些不高兴,就摇了摇头,满脸悻然,向刘大可身后退去。刘大可将房门锁好,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梁海星道:“小梁,我们还是去陪王总吧。”
“我也去行吗?”高燕望着刘大可道。刘大可没有回答,将目光望向梁海星。高燕见刘大可在征求梁海星的意见,就将目光一同望向梁海星。梁海星将高燕看得更加真切,尽管高燕双眼已抹了眼霜眼影之类的化妆品,似乎仍然难以掩饰昨天晚上的一夜未眠,眼眶依然有些发黑。望着眼前的一切,梁海星的心里一种莫名的酸痛,就望着仍在望着自己的高燕道:“领导都同意了,你还不赶快准备一下啊。”
刘大可一听,不由的笑了,道:“我说同意了吗?”
其实,刘大可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越发感觉周思国与高燕的叔叔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既使原来交情不是很深,那也很在意其叔叔曾在sw组织部工作的背景。既然如此,自己和高燕亲近些,就会拉近与周思国的距离,对自己日后的发展定有好处。然而,作为一个副厅长带着一位漂亮的少妇,又是自己的部下去吃饭,一旦传扬出去,对自己影响不好。就故作些姿态,让梁海星拿意见。
耳闻刘大可话语,高燕似乎有些不满,噘着小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去吃顿饭吗?推来搡去的。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梁海星似乎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就对高燕道:“刘厅长也没说不同意啊。”高燕一听,笑道:“你还以为我真生气呢,我在逗你们玩呢。去吃个饭还准备什么啊,我们走吧。”
梁海星见高燕穿着短裙,又是第一次去陪王总吃饭,觉得还是穿的端庄一些好。见高燕并没有理解自己,又担心说出来使高燕尴尬,就欲言又止,望着高燕无奈的摇了摇头。高燕见梁海星似有心事,就走近梁海星轻声道:“咋了?”梁海星望了高燕一眼,实在不想让高燕感到难堪,就悄声道:“我担心你穿的这么少,别冻感冒了。”高燕似乎仍没领会梁海星的心思,疑惑的目光望向着梁海星道:“穿得不少啊,我穿的是加厚长筒袜。不信,你看,非常厚,还保暖。”高燕说着拉了拉肉色长筒袜。
刘大可没说什么,向楼道外走去。刘大可抬头望了身边的侯晋生一眼,侯晋生欲言,突然,手机响了。侯晋生望了刘大可一眼,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前山县委办公室主打来的。前山县委办公室主任在电话里请示侯晋生,前山县领导想陪王总吃个早饭,侯晋生不敢贸然答复,就将目光望向刘大可。侯晋生一直在刘大可的身边,电话内容刘大可听得很清楚。刘大可心想:地方领导很敏锐啊,陪王总吃饭肯定有其特殊的含义:一来,肯定了解了王总和周思国书记的特殊感情,想借此拉近与周书记的关系;二来,可能想了解王总这两天勘探的结果,因为这将对前山县未来的发展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刘大可笑道:“吃顿早餐还用请示啊,不就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吗?”刘大可似乎担心侯晋生误解自己,又笑道:“他们是想先了解一下王总,想专门请王总吃顿饭。”
“刘厅长真厉害,连他们的心思也能猜得到。”侯晋生边拨着前山县领导的手机,目光望着刘大可,边奉承道。侯晋生很快拨通了前山县领导的手机。刚与前山县领导通完话,侯晋生便对刘大可道:“我告诉他们了,他们很高兴,感谢您给他们一次尽地主之意的机会,说过两天专门给刘厅长接风。”侯晋生望着刘大可道。
刘大可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手机也响了。刘大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见是市委吴强的手机号码,忙望了眼前的众人一眼,急忙道:“吴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
梁海星等人一听刘大可在接听吴强的手机,都悄悄的疾步向前走去。
刘大可似有心事,接完吴强的电话,站在原地,稍愣了会儿,高燕用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梁海星,梁海星回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一切,就向高燕使了个眼色,慢慢向前走去。高燕在梁海星耳边悄声道:“什么电话啊,刘厅长满脸这么沉重,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