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问题极为敏感,在未公开前,需要保密,而事实上,人事工作最难保密。虽尚未接到调回省厅工作的正式通知,但调回厅机关人事处工作的消息已在马山局传得沸沸扬扬,局里干部看待梁海星的眼光已发生了明显变化,尤其是有些人原以为,受高燕交通事故影响,梁海星仍会像赵良一样,受到ZZ处理,尽管省厅没派工作组前来调查,回厅机关也不会安排重要岗位,甚至会安排一虚职,空挂起来,梁海星的个人前途也会从此结束。然而,结果却出乎局机关干部的意料,于是变着法的接近梁海星,有的私下想请梁海星吃饭,算是提前送行,都被梁海星婉拒了。
终于接到了省厅正式调动的通知,预示省厅协调马山市ZZ人事部门完成了梁海星回厅机关工作的正式手续,在马山局的工作将成为历史。因黄正刚提前就梁海星在马山局的工作作出安排,梁海星已按黄正刚的要求,将局里的重要工作交由陆美霜负责,因此用不着与陆美霜进行工作交接。
既然离开了马山局,梁海星不再过问局里的事情,忙着收拾自己的办公室,做着离开前的准备。突然,传来敲门声,梁海星不由的一怔,心想:这时还有谁向自己汇报工作?梁海星停下手里的事情,望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办公室,梁海星疑惑的目光向办公室房门望去。
梁海星起身来到办公室房门前,拉开一看:满脸微笑的陆美霜出现在了眼前。
见梁海星的办公室地上满是书籍,还有其个人用品,陆美霜疑惑的目光望了梁海星一眼,道:“这么想急着离开啊,难道对马山一点感情也没有?”
梁海星微微一笑,有些苦涩,就将沙发上放着的书籍类的杂乱物品挪了挪,给陆美霜腾了个坐的地方,自己又坐在了办公桌前。
陆美霜望着梁海星零乱的办公室道:“这么脏乱的活还用你亲自干啊,显得马山局的干部太不懂事了吧。你不好意思,我喊几个干部来帮你收拾,你站一旁指挥就行了。”陆美霜说着欲打手机,却被梁海星制止了。梁海星道:“有事啊?”陆美霜道:“大家在一起共事多年,作为马山局的正职回省厅任职,我和同志们对你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大家委托我,想花自己的钱,在你离开马山局前,请你吃顿饭。作为老局长,也希望你把自己的工作经验留下来。另外,你再来马山局,就是厅里干部了,未来马山局的发展,尤其在队伍建设方面,还离不开你梁处长的关心支持。”
梁海星明白了陆美霜的心思,微微一笑,“你和同志们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吃饭,就免了吧。我记得在来马山任职时,我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不吃机关干部一口饭,希望你们能理解。”梁海星脸上有些惆怅。陆美霜似乎对梁海星的话并不认可,就道:“难道你对马山,还有我本人,就没有一点感情吗?难道马山局就这么不值得你留恋吗?难道连吃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吗?再说,你向全体干部的承诺已经实现了,你现在不是局里的干部了。实在不行,我个人掏钱和班子成员请你吃顿饭,行吗?”
梁海星了解陆美霜,但仍不想改变苦衷,稍思忖后道:“相互理解吧。”陆美霜同样理解梁海星,依依的目光望向梁海星,道:“你回到省厅后,还接我的电话吗。我有事,还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向你请示吗?”陆美霜的目光充满期待。
梁海星似乎不敢直视陆美霜那发热的目光,就望向窗外,深有感慨地道:“工作不留人,事业不留人,感情留人,毕竟在马山工作多年,对马山我还是很有感情的。即使回到厅里,我仍会一如既往的关心马山局的发展。”此时的梁海星感情似乎特别脆弱,眼眶有些湿润,陆美霜低声道:“谢谢了。”梁海星又道:“说到底,马山局还是队伍管理问题。”陆美霜深深的点了点头。
在马山局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也是不眠之夜。梁海星本想一早吃罢早饭,就回省厅报到,就如同来时,悄然而来,淡然而去。然而,梁海星断然没有料想到,当梁海星走出宿舍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楼下家属院里,站满了前来为梁海星送行的机关干部,还有些其家属,在外地出发的干部听说梁海星今早要回省厅工作,也特意于前天晚上赶来送行。
梁海星与前来送行的人员一一握手惜别,望着眼前送行的人们,想起自己在马山工作的日日夜夜,昔日发生的一切,不由的浮现在梁海星眼前,梁海星百感交集,眼眶有些湿润,泪水不由的滴落下来。
也许心情比较复杂,一路上,梁海星的目光不住的望向车外,始终没说一句话。
不知回到机关后,ZZ上有什么安排,快到省城了,梁海星就给黄正刚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行程向其作了汇报。另外,还想了解一下,黄正刚什么时候找其谈话,对其回省厅的工作作出具体安排。黄正刚道,不用着急,回家后,肯定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先把家里安顿好,明天一早到其办公室,就工作上的事作出安排。有了黄正刚的指示,昨晚又没有休息好,梁海星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和司机找了个小饭馆,简单吃完午餐,卸下行李,坦然睡了一下午,很少有。
突然,传来开门声,当梁海星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妻子已下班回到了家。妻子见门厅堆满了被褥行李,正满目不解,梁海星一双惺忪的睡眼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梁海星妻子见状,不由的一怔,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早说啊,我好提前买点菜,家里什么也没有。”激动的妻子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从马山局调回省厅工作了……。”梁海星望着妻子,故作淡然道。妻子一听梁海星调回来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未等梁海星讲完,便急忙问道:“调回厅机关工作了?”梁海星点了点头,接着将工作上的安排,向妻子作了简要介绍。
妻子更是高兴,没有像往常一样,换上家里穿的睡衣,而是道:“我们出去吃饭吧,庆祝一下。”
妻子平时极为节俭,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梁海星心里清楚,对自己在马山局工作,虽然妻子从来没说什么,但调回省厅工作,却是妻子的梦寐以求。如今愿望终于实现了,一家人团聚了,妻子的心情可以理解。梁海星就和妻子开玩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方啊,像过年似的。”妻子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笑道:“你不想出去吃就算了,反正家里的菜凑合着填饱肚子没问题。你如果不想出去吃,我这就去做饭。”梁海星知道妻子在和自己开玩笑,就道:“你定个饭店,然后等等儿子,一块出去吃。”
妻子定好饭店后,借着等儿子的时间,忙着整理起了梁海星带回来的行李。梁海星坐在门厅的沙发上,似乎没什么事可做。忽然间,梁海星竟然想起了高燕,就脱口对妻子道:“不知高燕回没回南方?”
“咋了?”梁海星妻子有些不解,疑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梁海星回答道:“我想请她吃顿饭。”梁海星内心似乎有些惆怅,话刚出口又似乎觉得有些唐突,担心妻子误解,就忙解释道:“高燕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这次回省厅给咱和儿子带了这么多东西,还请我们全家吃饭……。”梁海星望着妻子道。妻子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未等梁海星讲完,微微一笑,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多情了吧。”梁海星刚想继续解释,妻子又道:“儿子干妈早已回南方了。”
梁海星不知发生了什么,困惑不安的目光望向妻子。
“光顾高兴了,我这里有一封高燕写给你的信呢。”妻子说着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封快递交给了梁海星。梁海星不知信的内容,不知又将要发生什么事,不安的目光望向妻子。
“你看吧,怕什么,里面又没装着炸弹。再说,我都打开看了。”妻子笑道。梁海星见快递的信封是寄给妻子的,梁海星不知高燕在信里写了什么,心中更是不安,就疑惑的目光再次望向妻子,妻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燕在信中写到:
“哥哥、嫂子:
我就要离开了曾经熟稔而今天似乎又有些陌生的城市,带着对你们深深的忏悔,还有对我干儿子的期待。哥哥,也许我的冲动为你平添无数烦恼;嫂子,也许我的自私让你受到一次次伤害。临行前,留下廖廖数言,既作心灵告白,也算作对我们三个共同儿子的承诺。
是谁让贤淑变成了泼妇,
又是谁让贪婪融化了爱恋,
既然心灵一次次受到伤害,
一无所有也就不再在惜体无完肤。
放荡不羁没有了底线,
飞蛾扑火忘记了间嫌。
在幻觉中与你相识,
又在梦中和你分离。
莫怪我无知,
莫笑我痴狂。
有谁愿玉体与冰床相俟,孤独与荒冢常在。
什么插足失足,时不我待。
什么自尊自爱,疯狂只为精彩。
纵然遗臭万年,哪怕爬起来再摔。
我多么想占有你啊,未曾想天老地荒,
只想把你变成我那世界的一粒尘埃,
将你的心灵连同肉体融化进我的血脉。
你内衣上的汗渍那是在为我失去的青春喝彩,
嗅闻你那鞋袜唯美男人的芬芳,
忘掉自我还有那五味的闭塞。
莫道情感背叛,谁人不对雪梅盛赞;
莫说感情出轨,有谁不为雪莲仰羡。
听吧,千里江河为我狂欢,
看吧,万里长风为我舞蹈,
纵然壮烈离去,群山也会为我默哀。
未吃葡萄莫道葡萄酸,
实实在在的拥有胜过言语万千。
狂躁迷失了自我,
幻想让灵魂游荡。
一夜秋风,洒落了满地的无奈,
皑皑白雪,把最后的春色掩埋。
惨烈与悲壮让我从梦中醒来,
挥一把心泪再次书写真爱,
上帝眷顾,
让我得到了坦然与释怀,
如同那赤子的到来,
使我拥有了真正的世界。
纵然骨灰化泥,
也不会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