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赫尔和司空廉之间的关系, 梁安笙虽然之前不知道,但也没有太过惊讶,昨天司空廉出来的时候就提过巴赫尔。
要非得说现在的感想的话,那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尤其是看到巴赫尔那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 简直太有意思了。
司空廉却似乎并没有想过就这样轻易放过巴赫尔, 眼睛危险的斜睨过去,身上的气势越发强盛。
巴赫尔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 有的流到眼角,刺得眼睛生疼,但就算这样, 他也没有敢拿手来抹一抹, 要不是想着现在还在公众场合,他能当场跪下去, 他是真的怕这个这个二叔。
就在这时,梁安笙热闹终于看够了, 开口解围道:“不知者无罪,不要为难他了。”
巴赫尔此刻觉得梁安笙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声,二婶简直太友好太善解人意了!
司空廉自然不可能不听梁安笙的话, 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巴赫尔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向梁安笙的时候脸上很自然的带上了笑容,“宝贝, 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回家吃, 你做。”
“好, 那我们先去逛超市。”
看着相携远去的两人,巴赫尔『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到他那个冷面阎王二叔笑了,而且笑起来还挺自然的,难道是他的眼睛出现问题了?那个人不是二叔,而是别的什么人?
这个想法还没落下,巴赫尔一拍大腿,遭了,如果安笙是二婶的话,那他的戏怎么办?二叔会不会不让他演戏了?
脑子里拍戏比什么都重要的巴赫尔当即脑子一抽,见两人已经上了车了,连忙开口就要喊人,但还没喊出声音,便听到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来信人正是梁安笙,“回去后剧本发给我。”
梁安笙坐在副驾驶上,抱着手机发信息,任由司空廉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才偏头看向司空廉,“我记得巴赫尔今年二十六。”
瞬间明白梁安笙意思的司空廉连忙回道:“嗯,他比我大两岁。”
闻言梁安笙翻了个白眼,“我没嫌你老。”
司空廉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神『色』明显是松了口气,表情舒缓了一分。
叶家别墅主宅会客大厅,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裙袂飘飘,一幅繁荣之景。
因为司空廉的出现,原本温庭睿的死劫自然不复存在,而因为梁安笙在华国,司空廉自然将业务往国内迁移,这在国内的商业圈中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近一年来,为了获得诺尔兰集团的青睐,国内企业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各显神通,就盼望着在合作中能够分一杯羹。
叶氏集团近几年在梁安笙的打压下逐渐式微,下坡路走得很顺溜,哪怕叶开城竭尽全力,也没有止住叶氏的颓势。
而这次与诺尔兰集团的合作机会,俨然成了叶氏集团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说叶开城已经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放在了这次合作之上。
成,则叶氏再度崛起,甚至更甚从前,败,则万劫不复,从此叶氏集团不复存在。
叶开城一边应酬着来宾们,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外飘去,虽然邀请函温庭睿已经接了,但他会不会来他却拿不准。
明天就是最后的竞标了,若是今天不拿下来,那么叶氏集团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叶开疆难得站在叶开城身边,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和一名身着短款礼服的年轻小姐调笑,半点没有叶开城那般焦躁之『色』。
眼看临近晚上八点,叶开疆推开了那个女人,走到叶开城旁边,压低了声音,“大哥,快八点了,温二爷怕是不会来了,不如开场吧?”
叶开城恨恨地瞪向叶开疆,眼里满是血丝。
叶开疆毫不在意,像是没看到男人危险的眼神一般,耸了耸肩,促狭道:“叶家保不住了就保不住了呗,咱也不是没饭吃,我之前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人家也吃得饱穿得暖,还养了个小宠物呢,你何必活得这么累?”
叶开城虽然不知道叶开疆说的人是谁,但从小到大,这个双胞胎弟弟嘴里就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好的,配上他轻蔑的语调,毫无疑问这次也是在挤兑他,一时间叶开城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叶开疆见好就收,嘲笑完这位兄长,端着香槟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他又转过头来,“对了,大哥,我今年也没有找到我家小侄儿,你究竟把他藏哪去了?”
叶开城冷哼一声,“他死外头也不关我事。”他是想要江家的宝贝,但在叶家生死存亡之际,这事就无关紧要了,想到这里,叶开城的视线再次往门外飘去。
与叶开城同样的还有专门赶来的其他名流,其中不乏叶氏集团的竞争对手,他们都是听闻叶氏集团邀请到了温庭睿才来参加宴会的,但眼看着到了宴会开场时间,门外还是毫无动静,一时间不由小声谈论了起来。
“八点了,温二爷还没有来,我怕是不会来了。”
“也是,叶家虽然在荣城有些面子,但放在诺尔兰面前来说还真是不值一提。”
“早在接到通知的时候我就觉得是子虚乌有,现在看果然如此,唉,我就说,叶家现在的状况,温二爷哪儿看得上眼。”
“本来听到消息,还以为能够来瞻仰一下温二爷真容,没想到竟然被骗了,果然还是我太年轻。”
这些宾客说话并没有特意避开叶开城,声音也就刚刚他能够听到的样子。
原本就心怀忐忑的叶开城脸『色』更是难看万分,后槽牙都差点咬断了。
而就在此时,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众人声音不由一顿,尽皆将视线投向门口。
此时正是严冬,门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虽然有灯照『射』,单与光线充足的屋内还是有所分差,因此众人虽然都瞪大眼睛,但一眼过去还是没有看清门外究竟是什么人。
只有自始至终站在门口等着的叶开城僵在了原地。
就在众人准备往前一点的时候,只见一条笔直修长的腿踏入了大厅,明亮的光线登时照亮了他的脸,这张脸轮廓很深,有如天工最完美的造物,英俊得让人找不出丝毫垢点。
不过引人注目的却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气势,他仿若一个天生的王者一般,只是浅浅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匍匐在他面前。
在场以叶开城感受最为清晰,若不是他竭力控制住他的膝盖,恐怕现在已经丢脸的跪在地毯上了。
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只见男人微微侧身,从他背后拉出一个同样俊美的少年来。
少年似乎有些不高兴,眉头微微皱起,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男人也不生气,脸上浮出笑容,伸手把少年头上的帽子取下,又摘下他脖子上的围巾交给侍者,然后动手把少年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露』出里面与自己同款的西服。
在男人做这些动作的全程,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男人牵着少年的手走到大厅中央,众人才像是被按了启动键一样重新开始呼吸。
但还是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的眼睛不停地往两人身上飘去,可上去打招呼一个也没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不少人都在等着叶开城的动作,却见他竟然还待在原地,一副呆呆的样子,竟然表情都没有变过,像是被吓傻了。
叶开城的确是被吓到了。
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温庭睿身上,他想着,叶家就算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局势下,叶家的机会也是很大的,只要能和温庭睿合作,叶家绝对能起死回生。
但他却没有想到,梁安笙竟然会出现在温庭睿身边。
想到这里,叶开城面『色』顿时苍白如鬼,随即马上又变得狰狞起来。
难怪叶家自从落败后再无翻身之力,难怪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止不住叶氏的颓势,难怪叶开疆找不到梁安笙的踪迹。
原来都是温庭睿搞的鬼!
梁安笙一直在注意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神『色』,自然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很显然他误会了什么,不过梁安笙自然不可能去给他解释,既然这么想能够让他心理平衡一点,那他不介意他这样自我安慰。
这几年叶开城老了很多,额头上的皱纹变得深刻,头发也变得花白,与梁安笙印象中的叶开城差别有些大,不过这也直接证明了他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对此梁安笙深表欣慰,心情颇好的朝走到自己面前的叶开疆『露』出个微笑。
原本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此时像是相差了七八岁,叶开疆儒雅温和,带着股玩世不恭的气质,不过此时已经收敛了起来,他没有立刻与梁安笙打招呼,而是看向了司空廉,“温先生,欢迎莅临叶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司空廉本就是陪着梁安笙来的,自然懒得和他废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冷漠的视线扫过另一边走过来的叶开城。
叶开疆也不在乎自己被忽略了,转头看向梁安笙,眼里满是慈爱之『色』,“尘尘,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叔叔找了你很久。”
梁安笙还没有回答,这时叶开城的声音『插』了进来,“温先生,关于上次叶氏的合作企划,您看过了吗?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行商讨。”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