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晏饶是再沉得住气,此时也瞪圆了眼睛:“洞房?”
原以为刘绅大抵是为了拦下他,才有意撒谎言道圆房一事。
可此时听裴陌说起洞房,他再难沉得住气,恼的双手紧攥成拳。
“裴将军难道未看出送来之人并非柳三小姐?”
闻言裴陌故作惊讶:“不是柳三小姐吗?”
“你……你怎的连柳三小姐都不识?大婚之前,分明看过那柳三小姐的画像!”盛修晏气的结巴。
可看着裴陌不知情的模样,愣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堵的他难受。
这算什么事啊!
可即便裴陌并未认出送来的是慕容清,慕容清看到裴陌时,也应当知晓其中出了岔子!
他急忙问:“难道昨夜……昨夜清儿不曾推拒过你?”
裴陌低垂下眼帘,微不可查的稍侧了下头,看向拐角处,云淡风轻的飘出一句:“熄了烛火,方才圆房,何来推拒?”
“啪!”
盛修晏抬手拍了脑门,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阴差阳错的,竟让裴陌与慕容清当真圆了房。
他费尽心思才娶得慕容清为正室,如今这情形,教他如何能接受!
但一想到慕容家,盛修晏眼眸一沉。
“无妨!本宫并未碰柳三小姐,裴将军先将清儿交于本宫,本宫即刻差人将柳三小姐送来。此事本宫不与将军计较,只当从未发生。”盛修晏说的大度。
“既是错嫁,便是天赐良缘,不必换回。”
裴陌淡然拒绝,虚拳抵着朱唇又轻咳几声:“微臣身子不适,需得回去歇息,三殿下轻便吧。”
盛修晏还欲再言,裴陌却已转身入府。
虽言道让盛修晏轻便,却轻声吩咐:“关门!”
门口的家丁看着盛修晏阴沉的神色,却又不得不听命于裴陌的吩咐。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
盛修晏看着裴陌的背影逐渐变小,气的咬牙切齿:“本宫定会夺回清儿!”
即便慕容清已失身于裴陌,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将慕容清夺回就好。
况且,这于他而言,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将军府内。
裴陌直往拐角处走去,看到那抹倩影意欲先行离开,便大步跟上:“三皇子对夫人可谓是用情至深,连为夫言道已经圆房,也要将你接回。”
他双手背后,垂眸看向与他并肩而行的慕容清,唇角敛着笑意。
“夫人当真不去做三皇子的正室,偏要做为夫的将军夫人?”
慕容清忽地驻足,余光瞪着他:“将军明知故问,意欲何为?”
二人相视一笑,同步往膳厅走去。
刘绅已然吩咐人布置好了早膳,见裴陌与慕容清到来,拱手低头:“属下恭喜将军与夫人大婚,愿将军与夫人携手白头、早生贵子!”
“行了,吉祥话就不必再说。速去准备马车,用过膳便要入宫了。”裴陌落座,门口的丫鬟上前为其布菜。
刘绅不多问缘由,便赶忙去办事。
慕容清看着刘绅的背影,疑惑问道:“此人是谁?”
“是我的手下刘绅,日后你若有事,便吩咐他去做,可信。”裴陌冲着丫鬟摆了摆手,丫鬟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慕容清以为他有事要说,便静等着。
然而却终是未能等到裴陌开口。
“怎的将丫鬟屏退?莫不是有事要说?”慕容清疑惑不解。
裴陌夹了些菜放在她碗中:“夫人初入将军府,为夫怕有丫鬟在,你吃的不自在。”
慕容清一怔,倒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细微贴心,连这等细节都能想到。
不过她也确实不习惯用膳时有旁人在,除非是平儿!
一个时辰后,陛下口谕传来,命裴陌与慕容清一同入宫。
彼时二人已然在将军府门口,听了口谕裴陌便让慕容清先行上马车,他则转头看向刘绅:“将军府上下,一概赏银二十两,只说是夫人赏赐。”
刘绅拱手应道:“是!”
一路乘坐马车前往皇宫,路上慕容清便开始酝酿情绪,裴陌只在一旁看着她,眼底藏匿着宠溺。
入了皇宫,便被秦公公一路带到了德轩宫。
此地乃是三皇子的母妃轩妃娘娘的住处,被直接带到此地显然是要解决错嫁一事。
慕容清踏入德轩宫的瞬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如此紧要关头,说什么也要挤出两滴泪来!
可偏生的她就是不爱哭,即便是上一世受了那么大的冤屈,也并未掉过眼泪。
许是因为真疼了,她眼底一红,泪花闪烁。
回想上世,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掉了下来。
盛修晏!上辈子的仇,这辈子我要百倍报之!
裴陌见状。为之惊叹。就算知道她是为了演戏,看着都一阵心疼。心中感叹,这演技当真了得!
些许是心疼牵引了病症,裴陌重重的咳了起来。
“咳!~咳!”
五脏六腑都要咳嗽出来一样,任谁来看都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样。
二人跟着秦公公进入德轩宫的殿内。
跨入殿内的瞬间,裴陌低咳了声,慕容清抬手故作沾眼角的动作,默契十足。
二人行至御前,同时行礼言道:“参见陛下。”
皇上稍稍抬手:“平身,赐座。”
闻言裴陌与慕容清才起身,站直了腰板。
裴陌抬手欲要去扶慕容清坐下,却被慕容清一把推开。
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
就连皇上看的也愣怔一瞬,看样子是对错嫁一事十分不满了。
否则又怎会在殿前失仪?
慕容清瞄了眼周围的人,除去轩妃娘娘和盛修晏,就连柳倾也被带来了。
她故意坐在了柳倾身侧,裴陌紧随着她一并坐下。
盛修晏见状赶忙起身,拱手言道:“父皇,既然裴将军与清儿都来了,此事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错嫁一事,实乃阴差阳错,儿臣只求清儿回到身旁,其他别无所求。”
说罢玄色衣袍一甩,屈膝跪下。
皇上眉心皱了皱,转头看向裴陌:“此事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妥当处置?”
裴陌又咳了几声,缓缓起身。
“爱卿不必起身,坐下回话。”皇上赶忙开口。
闻言裴陌便不客气的坐下了,对着皇上拱了下手:“微臣以为,此乃天赐良缘。昨日本是钦天监选出的大吉之日,巳时一刻还是晴空,如何出发便大雨不止?若不是上天有意赐下良缘,又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