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禛在旁,语气愉快地说,“这会刊,都是要做出样本,让福康县主过目以后方才大量印刷!
如今样本尚未到县主手里,却先到了您这里!
很明显,那人肯定是怕县主看出来将版本更正,所以先拿了样本到您这里来。
也就是说,那个把样本拿来给您的人,便是陷害她的人!”
大相公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陛下,绝无此事!之前臣便跟您禀了,是因为臣奉命肃查反动言论,在印刷书籍的地方查抄出来的!”
“那可真巧啊!因为赶时间,样本做出来,会立刻送到我这里来!
您早不去查抄,晚不去查抄,在他们印出来尚未送到我这里来的那么一点点时间,正巧就赶上了!
要说不是你陷害我,打死我也不信!”
温黄冷笑说:“大相公,您可是大相公!乃百官表率,学子楷模!便是如此表率的?那我大颂朝廷,危矣!”
大相公黑着脸,满身气势:“放肆!你一个小小女子,知道什么是大颂朝廷?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
“我是个小小女子!见识浅薄,微不足道,不如大相公这般肩负天下,不可或缺!”温黄朗声说,“但即便是最粗鄙的村夫,也知道领头羊的重要性!
如果领头的羊走错了路,将会带领整个羊群走失!
大相公身为百官之首,对外排挤功臣,结党营私,对内宠妾灭妻,嫡庶颠倒!
也难怪百姓都说,天下官员一般黑!那都是被你这只领头羊给祸害的!”
“什么!你……你……”大相公执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指着他的鼻子骂过。
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又的确太过冒进,被温黄抓到了把柄,他“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温黄却又转身跪在皇帝面前,扯着他的衣摆,悲从中来,眼泪汪汪地哭道:“陛下!大相公的心思好狠毒呀!不仅要害了我的性命,还要让我背上千年骂名,让我诛九族啊!
我们不就是把蔡十一娘送回家了吗?我们也没对她怎么样啊?就是希望她能再找个好夫婿,好好过日子!
他们竟然就如此报复……呜呜呜!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李禛在旁边看得心肝儿一抽一抽的。
这是得了赵咸余的真传吗?
还是这两人本就是一路货色……
皇帝觉得温黄刚刚的话过分了,本想说她几句,但是她这一哭,皇帝硬是说不出口,半天拍拍她说:“大相公没你想的那么坏!他也是公事公办!”
温黄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问皇帝:“那是谁这么坏?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我?”
皇帝:“王德宪不是查去了吗?到时候来龙去脉到底如何,朕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就先别哭了!”
温黄吸吸鼻子,站起来红着眼睛斜着大相公说:“是!我相信陛下,一定不会冤枉无辜之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皇帝:“……行了!你先回去吧!你们都先回去吧!等着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