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于溪居然要离开万花谷,这怎么可能!”馨兰居内,二师姐朱彩灵满脸震怒,一双小眼鼓起,有些像鼓着眼睛的青蛙。
“二师姐,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探子回来说她去坊市了,还专门避着人,购置了大量的符箓丹药法宝。”冉欣此刻正立于她跟前,弯着腰,恭敬得禀报道。
“买点东西就是要离开了,你们脑子有病吧!万花谷是什么地方,凭她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小丫头,说要离开就离开,这你们也信,你们是在搞笑吗!”
朱彩灵长着一双小眼睛,大饼脸,塌鼻子,厚嘴唇,十分接地气的长相,说话的语速又极快,只要她一说话,你就能看见两条肉肠般的厚嘴唇不停蠕动。
冉欣看得直犯恶心,将头垂得更低了,可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唾沫星子溅到了她的头上,太恶心了。
这些丑八怪,无论看多少次,都让她作呕,要是能早点灭了她们就好了,冉欣心中恨恨得想。
待朱彩灵说完,冉欣这才抬起头来,而她脸上已经挂上了完美至极得微笑,
“二师姐,这可不是我们胡乱揣测的,徐锦秋去套过那器童的话了,说是一鸣真人的紫霄魂笛马上就要炼成了,一鸣真人又极看重于溪,到时候,说不得就真把她带走了!”
“一鸣那老匹夫居然真能炼成紫霄魂笛!这怎么可能,他那炼器手艺我都看不上!”朱彩灵这才郑重起来,但仍有些不敢置信。
“这事徐锦秋也问过了,那器童说自从于溪来了他们器房后,一鸣真人炼器的水平可是突飞猛进,这几个月来,光下品宝器他都炼成了好几件!所以魂笛这事并非没有可能!”冉欣不慌不忙道。
“若一鸣那老匹夫真能炼成紫霄魂笛,这于溪倒还真有可能出谷,不行,决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冉欣,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务必将人给我留下,我发现这几日从她那里供应来的生元越来越少了,定是一鸣那老匹夫给她支了什么招儿了!”朱彩灵皱着她毛毛虫般的眉毛不满道。
“二师姐,我心中已经有两个计划了,您不妨听一听,看我这计划如何!”冉欣自信得笑了笑,凑上前,附耳细说一番。
只听得朱彩灵连连称妙,随即她有些不解道,
“可是为什么要用两个计划,随便一个计划就能让她没法翻身,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为二师姐办事,自然要面面俱到,无论那一鸣真人炼器成功的事是真是假,有了这双重保障,那于溪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冉欣笑得极其温柔动人,却渗着森森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朱彩灵闻言大喜,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办事我放心,你放心好了,等这事办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冉欣立马作惊喜状,忙低头称谢,只是谁也没看到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轻蔑嘲讽。
南苑的丙等弟子院外,玉溪正脚步轻快得往前走。
“于溪,你个贱人,你给我站住!”阿喜愤怒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
玉溪停下脚步,嘴角微勾,喝,她不过在南苑这边晃了半圈,便遇到了她要等的人,事情还真是顺利呢!
该实行计划的第三步了!
玉溪心道,转过身时,她脸上便挂上了无悲无喜的冰冷,看向阿喜的眼神,也透着鄙夷嫌弃,
“唷,我当是谁呢,丧家之犬还到处乱吠,当真不怕被人打死吗!”
“你,你,我跟你拼了!”阿喜受不住激,大吼一声,向玉溪扑来。
玉溪一个闪身,轻松躲开他的攻击,阿喜收势不及,撞进了旁边的花丛中。
那是一株变异蔷薇丛,棘刺如钢针般尖利,阿喜这一个猛子扎进去,瞬间被扎得浑身鲜血淋漓。
他痛得哇哇大叫,边哭边骂,模样狼狈至极。
玉溪冷眼旁观,没有半分动容,这种拎不清的蠢货,受些罪也是活该!
“啧!还真是可怜啊!想想当初你腰上挂着器房的牌子,走到哪儿都是耀武扬威的,真是好神气啊!师妹我可是羡慕得紧呢!
只可惜,风水轮流转,你也想不到不过是摘了你身上那枚牌子,你便什么也不是了吧!
现在你明白了吗,在这万花谷,最终要的是身份,而不是你是谁!”
玉溪将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着阿喜悲愤悔恨的脸,这一剂猛药应该是下到位了。
玉溪这才掸掸衣袖,冷哼一声,傲然得抬脚离开。
相信她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应该能起作用,在适当的时候,他会知道要争取些什么才是,可千万别傻乎乎得被当枪使了啊!
阿喜望着玉溪的背影,不甘得咆哮一声,从地上爬起,用力踹了几脚那丛蔷薇,却不想脚又被扎伤了,痛得他涕泪横流。
看着自己满身的伤,他欲哭无泪,只得一瘸一拐往回走,半路上,几个与他不对付的少年又将他奚落了一遍。
他不敢吭声,不能反抗,只要他反抗,就会得到更凶狠得拳打脚踢。
这段时间,他受尽苦楚,早已被磨去了那份骄纵蛮横,也懂得了要隐忍低调的道理,可似乎已经太迟。
好不甘心啊!他明明是天上的云,如今却被踩做地上的泥,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他用力碾着地上的草
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全碾碎般,只是他心中仍是郁气难消,又猛地一拳砸向身边的树干。
一声闷响之后,树干只颤了颤,依然屹立不动,可手却被粗粝坚硬的树干撞得鲜血淋漓。
他痛呼一声,跺着脚,瞬间又红了眼眶,一棵树都能欺负他,该死,都该死!
他羞怒交加,再次怒叫一声,对着那撞伤他手的树干猛踹。
“嗤!”一道嘲讽声在他身后响起。
“谁!”阿喜吓了一跳,警惕得瞪向来人,却因之前的幼稚举动脸色有些不自然。
“真幼稚,受了气就拿这些花花草草出气,没出息!”
来人从旁边的一株大树后走了出来,这人阿喜见过,正是二师姐旁边的得力丫鬟冉欣。
只是她怎会在此!
阿喜的眼中满含戒备,她来此绝不是巧合,她是特意等在此处的。
“被人排挤,被师傅厌弃,滋味不好受吧!”冉欣丝毫不在乎他难看的脸色,自顾说着,看他的眼神满是怜悯。
阿喜恼羞成怒,脸涨得紫红,想要发飙,咬咬牙忍下了。
眼前的女孩虽其貌不扬,可最近却极受二师姐器重。自己已经被师傅赶出来了,若是再得罪二师姐面前的红人,日子恐怕会更难过。
忍了又忍,却又心中不甘,只得不痛不痒得刺了对方一句,
“师姐躲在此处偷.窥我,居心何在!”
“想报仇吗?”冉欣单刀直入,笑得自信而神秘。
“什么意思?你,你要帮我报仇,不,这不可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阿喜在狂喜过后瞬间冷静下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冉欣满意得点点头,收敛了笑容,严肃道,
“我知道你现在恨极了那个于溪,若不是她,你不会被师傅责罚,也不会被师傅不喜,是她夺走了你的一切,让你沦落至此!
你难道甘愿被她踩在脚底,不想抢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吗!”
冉欣的声音犹如诱人犯罪的恶魔,幽幽凉凉,却让阿喜无法拒绝。
阿喜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眼底闪过狠厉,“我要怎么做!”
冉欣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算计,轻轻附耳细说了一遍,阿喜听得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时喜时惊。
这主意简直太好了!
阿喜听得心中火热,仿佛已经看到玉溪被扫地出门的落魄样子了!
他抬起头,对上冉欣期待的眼神,刚要一口答应,忽然想起之前玉溪的话来。
不行,他若是就这么答应了,为对方做了事,到最后二师姐又不承认,那他又该如何,想至此,他按捺下心头的激动,低声道,
“冉师姐,我如今无路可走,蒙二师姐不弃,自然原意竭尽全力为她卖命,只是,我怎能知道你们是真得看中我,而不是故意陷我于不义!冉师姐,也该拿点诚意出来才是!”
冉欣被问得一哽,表情有些僵,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她轻吐出一口气,艰涩开口,
“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有诚意!”
“我的要求不高,你们只要给我一块令牌就成,那我便相当于是二师姐的人,为她办事,也是名正言顺!”阿喜态度坚决。
冉欣笑得很勉强,一个无脑蠢货,怎得忽然有了这种小心思了,真是诸事不顺,不过,既然他要,给他一个也无妨,只要事后来个不认账他又能如何。
反正这种令牌,哪怕是守门的婆子都会有一个,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有这种傻.子将它当回事!
想到这里,冉欣很痛快得应下了,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递给阿喜。
阿喜很是欣喜,忙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果然是真得,更是开怀,当即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便兴冲冲得去实行他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