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此时也有些明白自己被当成什么了!
不由有些愠怒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将我当成什么了,难道你一直有在算计?”
听他这样说,王三秋却丝毫不生气。面上泛着潮红,眉间满是春色,微微撑起胳膊,俯身看他。
被子从她背上滑下,落出雪白的肩膀和半幅胸脯,语音低沉带着细微的沙哑。
被窝里,还有一根手指不安分的在他结实的小腹处磨挲。
“九郎,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用算计这词,你就这样小瞧自己,还是小瞧了我?难道你不开心?”
见她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乔九却如心甘情愿落入蛛网中的猎物。
原本的一点恼意也没有了,此时当什么都愿意。
喉头滚动,感觉身体某处又开始发紧,气息也不稳起来。
食髓知味,面对这个离经叛道的野丫头,他早已经放不下了!
“明日……是我休沐……的日子!”口手不停。
“……唔……太好了!”
事情接下来不是王三秋所想象的,不到天亮,她就后悔了。
不该放出一头将她吃干抹净,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饿狼来。
原本计划马上回老家自然泡汤,骗又上门来问“十两银子一瓶”的魏荣说自己就要离京,推掉他的挽留后,王三秋悄悄搬出客栈,高价包租下一处小院落,开始她的蜜月生活。
杨浪不认识乔九,早上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有过一次“交流”。
当被打倒在地,脖子上压着一柄小刀时,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主家会一直在旁边笑盈盈吃瓜子。
乔九现在还没有办法承诺未来,王三秋也只单纯想要一个孩子。
现在谁也不提以后的事,能逍遥一天是一天。
身为亲卫,乔九本没有休息时间,可这几月来皇上跟文臣之间终于进入缓和阶段,双方努力想找一个能和平相处的方式。
皇上已经手握兵权,后宫隐患也除,地位稳固,但想要将上下一气的文臣彻底清换,也非易事,还想要培养新人慢慢替换。
御下之道是利用,是左右权衡,而不是屠杀那么简单。
黑羽卫作为皇上手边的杀器,现在借机开始进入休整隐退阶段。
所以也有了休闲娱乐的时候。
乔九在负伤时就卸去统领一职,现在除了亲卫身份,也进入半隐状态。
所以当他的告假三天,很快就准了。
这一天宫中少了一个御前侍卫,街上多了一个小跟班。
乔九穿着黑布短衣,下着宽松的长裤,扎着宽腰带,一幅黑色缠头巾将眉眼压得极低。
抱着大大小小几个箱子,如同隐形人一样,跟同样打扮的杨浪走在王三秋身后。
此时街上人潮拥挤,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前面女子身上。
艳丽的大摆彩裙,贴身起伏的衣服,圆领窄袖,油亮的黑发梳成一个大髻结在脑后,完全露出白晰的脸庞和脖子,衬得戴着的银圈都哑了颜色。
一张白净的脸上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样一个女子走在秋日灿烂的阳光,原本只有六七分的美色,却让人感觉有东西照进心里,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
在满大街都是帷帽黑笠的女子当中,她如同艳阳般刺眼。
采购齐能自己做饭的东西,王三秋就在小院里简易的厨房里忙起来。
虽然京都城里不乏美食,现在有厨房,她也想吃些自己家乡的味道。
桌上摆着熬煮好的漂汤,只是里面没有猪下水,而且京都最常用的羊肉羊杂。
一样的做法,不一样的风味,担心路上吃不好,从大余渡就带上的辣椒酱此时摆上桌。
小碟辣酱勾起昔日回忆,乔九许久没有吃到这个味道了,就着天上圆月,再次过上八月十五。
又是一年中秋节了!
没能赶回去,此时就在京中过!
这一次,圆圆的月饼没有再被切开,王三秋很是后悔去年切破月饼了,才让自己受这些委屈。
夜里,王三秋光着身子趴在柔软的被褥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乔九打开手中的小盒,从中取出一些淡绿的膏药,涂在她背部的那道鞭痕上。
虽然伤口好了,可是留下一道如同蜈蚣的暗红疤痕,落在她白嫩肌肤上,很是难看。
“这些都是宫中贵人用的舒痕膏,你要记得日日涂抹,这些鞭痕就会淡去。”
王三秋侧脸看他笑道:“九郎,那鞭印很丑吗?”
乔九叹气,这鞭印丑吗?自己该怎么说?
哪个女人能认为自己背上留下长长疤痕会好看。
而且这鞭印是自己带给她的,三秋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就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下,活生生撕下来一绺肉。
可三秋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有怨过。
乔九伏下身,在背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不丑,一点都不丑。”
三秋被他弄得有些痒痒,忍不住笑道:“若是不丑,那舒痕膏就省着些用,我看你身上的伤疤比我的还多。”
乔九的眸色渐深:“那不一样,我是男的,留些疤也不打紧。”
王三秋侧过身,只用松散的肚兜掩着胸口,弯了眉眼:“九郎,要是有了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啊?”
说起这事,乔九摸在她背上的手一顿,迟疑道:“三秋,这样对你……以后不好!”
“你是担心我养不起孩子?”王三秋坐起身,双目炯炯:“我现在的生意不错,除了可以养活自己和老爹,也能养活孩子,不缺吃穿,还可以送他进学堂,你这个当爹的办好你的差就好,不用管……”
“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不用管。”
乔九佯怒,在她背心一按,王三秋哎呀一声又跌趴在被褥上。
他万万没想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他还没有体会到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就有人开始跟他抢了,他这个爹就得靠边站。
假期只有三天,时间在黏黏糊糊中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有回过自己住的宅院,尽管那里面还有几个正值青春的女子。
这些事,乔九给王三秋说了,因为是皇上赐下的恩典,他不能送人,只能养在别院。
王三秋什么都没有说,她不是正经夫人,也不能阻止皇上给臣子赏赐,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把握住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