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也喜欢吃桂花馅的,给三姐姐吃。”豆豆眼尖,她看见乔九将自己的那份给王三秋了,于是也将自己盘里的放到王三秋面前。
“唉!你们都给我吃,我再吃就没办法吃菜了!”王三秋看着自己的盘里堆起几块饼,故意叹气。
这样送来送去,就好像仅有这么多,生怕别人尝不到似的。
其实乔九买的月饼根本没有拿出来完,还有好几封放在灶房。
不缺这一小块吃的,此时大家想表达的就是这相互关心体贴的感觉。
天空月圆如镜,亮堂堂照进人心,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欢喜在后头?
王家的新宅里,小小的中秋宴还在继续。
不仅王大财喝得醉熏熏,就连王三秋也喝酒,此时豆豆已经扶着王大财去他的房里,侍候洗脸洗脚上床睡觉。
院里就只剩三秋跟乔九在,才一杯酒下肚,三秋已经是眼如月华,柔情似水:“这一杯,是为我们以后携手人生,九郎!但愿人长久,白首不相离!”
乔九眸中星辉闪耀,也举杯:“三秋!”
欺身靠近,两臂交错,在圆月的见证下,双双饮下交杯酒。
人越挨越紧,心越贴越近。
这一晚,乔九没有离开吉盛新宅,他没有醉,可也走不了。
温柔乡、英雄冢!生同衾,死同穴!
任他十几年苦熬锤炼出来的冰冷汉子,也化成绕指柔。
第二天一早,等王三秋醒来,枕边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把银角小刀,这是乔九送她的信物。
抽出刀鞘,里面是三寸长的小匕首,只是看看都觉得寒气逼人。
送信物,送小刀!不是银镯首饰,不是金银珠宝。
王三秋握住刀,将脸埋在被子里呵呵笑。
乔九说,要是他变心,就让自己用这刀杀了他,他绝不会躲避。
乔九还说,已经能确定启程回京的时间。
至于什么时候走,让三秋自己决定。想马上走都可以,只是路上会有雪。
以前处处被人欺负时,她想走,想带着王大财马上离开这里。
现在这里有乔九,有生意,有宅子,她不想走了!
可乔九说有公务在身,他必须回去,最迟明年春暖花开时就要到京城。
乔九走,自己就得走,还要见他爹,要拜堂成亲。
自己是独女,肯定要带王大财一起走,在这里没有其他亲戚,赵家也当得有唯一的亲人。
不过她想跟赵家再过一次春节,还要在大年三十上山给娘和两个哥哥坟前烧纸,陪他们也过一次节,以后恐怕只能遥祭了,就是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处刚买的宅子要留下来,以后回来要住。
老了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养老,毕竟京城里的生活如何,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点时间,可以多熬些酱料换成银子,现在买了宅子,家里就只剩十几两了!
赵家亲戚还有几十缸的豆瓣酱需要销出去,那些都是一家人的全部积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王三秋躺在床上盘算着。
院里有声响,豆豆已经开始在前院烧热水,王大财每天早上是天不见亮就会走的,她们两个可以迟些起床,梳洗打扮后再去店铺帮忙吃早饭。
王三秋做贼心虚,急忙收拾屋里的东西,就听豆豆在屋门外喊:“三姐姐,水热了,我给你端进来?”
“不用,豆豆,等一会我还没有穿好衣服!”王三秋将床单被子重新整理好,这才坐在梳妆台前面:“进来吧!”
“三姐姐,今天早上开始下雾了,外面好大的雾,你要多穿些衣服。”豆豆端着热水盆进来,见三秋正在梳头发,忙放下盆过来:“三姐姐,我也会梳头,我帮你梳吧!”
王三秋正在尝试着想梳一个髻,豆豆接过梳子:“我会梳凤尾翻,二姐教我的,说三姐姐适合,让我以后都这样梳。”
“凤尾翻?”王三秋有些吃惊,这些村里的小丫头知道的东西怎么比自己还多。
“嗯!好看!”豆豆的手也巧,很快就结出两个叠在一起的髻,一小缕发丝翻出拖在身后,这也是未婚姑娘的标志。
王三秋看着那缕发丝,没有再说话,她想早日将这缕头发梳上去。
上午在王家店铺里卖早饭,洗碗,下午王三秋带着豆豆到新宅洗衣服熬酱料。
中午雾散以后出了太阳,以后这样的晴天会越来越少,索性把以前的厚衣服都搬出来晒晒。
在她们手边,还有几身厚衣服需要做。现在有豆豆帮忙,王三秋也掂起针线开始做衣服。
有王大财的,自己的,豆豆的,还有乔九的,每一个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希望,手上细细密密缝着温暖,生活就这样热辣辣的过起来。
白天乔九不会出现在新宅,两人各自忙碌,都有自己的事情,只有晚上乔九才会过来。
在王家吃过晚饭再走,等到宅中灯火熄灭,一直清醒着的王三秋会听到房门轻响,是乔九去而复返越墙而入,然后在鸡叫时离开。
想着要走,新宅只添置了必须的家居,除了桌椅板凳,王三秋终于将自己心心念念的浴桶给置办上了。
豆豆已经被她赶去睡觉,王大财住在前院,通往后院的客堂已经插上了,此时王三秋就在自己房间里泡澡,也在等人。
这两日,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一到晚上,乔九定来。
果然刚刚才到亥时,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乔九闪身进屋。
还没有等他看见原本该坐在床边的人影,就听到一声低低的轻斥:“哪里来的登徒子,采花贼!”那声音虽然是斥责,却带着笑。
一回头,就看见屋角处多了一个浴桶,里面是只露出半个肩头的三秋。
盈盈热汽里是艳若桃花的脸,雪白肌肤掩在飘着几朵花瓣的水中,好一副美女入浴图。
乔九差点看呆,走到浴桶边,俯身在三秋额上一吻,轻声道:“真美!”
伸手从旁边的木架上取过绒布浴巾:“起来吧!水已经不热了,我替你擦身。”
“好啊!”王三秋丝毫不迟疑,直接从水里站起身,迈步出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