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抢自己给客人端的饭食,店主提着正切葱的菜刀就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不等他开口,王三秋忙道:“这是我自家人,店家再煮两碗来,还是清汤底。”
一直将两碗饺子都填进肚子,乔九才舒服的摸摸肚子,长舒一口气。
王三秋也吃了东西,有些心疼:“你这是几天没有吃东西?”
乔九摇头笑道:“也就一天。”
“一天?”三秋不信,若在这城里一天,就是不食不喝,乔九也不会如此失态。
“今天早上我赶回镇上时,才知道你已经走了!我也等不到过来的船,就走山路,在关城前恰恰赶到,去百味楼问起,说你又刚刚离开,还以为今晚得找几个客栈,没想到出来就见你在道边吃东西,才感觉我的肚子也饿。”吃过饭乔九已经恢复起精神。
他看看正是热闹的夜市:“三秋是想逛街?”
王三秋心里阵阵作痛:才从府城赶回来,又走八十里山路追到临桐,就是铁打的汉子也要累死了。
见他问起逛街,摇头道:“不想,你累了,早些休息。”
乔九连续赶路,也是疲惫,见王三秋不去,他道:“那明日查完账目,我带你在县城里好好转转。”
回到早就订好的客栈,补一个房间后,就要来热水让乔九洗漱,王三秋自己则去集市上替他买来衣衫鞋袜。
等他换过干净衣衫趴在床上,这才替他敲腿揉背,松缓筋骨。
乔九趴在枕头上,感受着背上阵阵酸麻,舒服得直哼哼。
“九哥,你此次去府城,说好三日回转,怎么误了这些天?”王三秋揉着他的腰脊问道。
乔九沉默片刻才道:“我是去找以前的一个同僚,谁知他人不在,就等了些时日,想打听清楚。三秋,我想早些带你们走。”
王三秋手下一停:“早些走?多早?”家里现在还牵扯着很多事,若乔九说马上走,自己还得赶快处理。
“没有找到人,也定不下来,就是快也要年后才行,现在出发北地已经入冬,路上不安全,你们也不习惯的。”
“哦!那还早啊!”王三秋心里一松,不是马上走就好,又重新替他敲背。
乔九却突然翻身坐起,握住三秋的手:“等到年后,无论如何也要走,我……想跟你成亲。”
王三秋在床沿边坐下:“九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乔九还没有这样急切的表达过婚事。
“这次离开你以后,我感觉心里空空落落,就好像我们就此分开一样。”
听着乔九这些滚烫的话,三秋脸红了。
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两颗玉珠,将其中一颗绑在乔九的腰带上:“九哥,我手笨,绣不出花腰带,只能将你送的玉珠镶起来,以后你看见它,就能记起我来。”
乔九将王三秋手上还剩下的一颗取过去,仔细观看,根根丝线勾缠着,结结相连,环环相扣,将那颗滚圆的玉珠网在里面,不偏不倚严丝合缝。
不由笑道:“这倒像是我的心被你栓住了一般,再也跑不了。”
三秋的脸更红了,正想取回属于自己的那颗,却听乔九道:“我也替你系上。”说着俯身过来,将玉珠拴在三秋的腰间。
等他系好,三秋正要起身观看一下是否合适,却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揽入怀里。
两人本就饱受相思之苦,一触之后,只稍停顿就陷入暴风骤雨的深吻中。
等到两人唇齿分开,王三秋已经娇喘吁吁,唇瓣浮肿,眸中潋滟春色,肤若桃花。
乔九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是在对三秋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我们早些成亲!回京就拜堂成亲,我想得到你。”
发乎情、止乎礼,王三秋心中感动。
两人又缠绵一阵,想到乔九奔波辛苦,才难舍难分的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先去百味楼查过几月来的账目无误后,就在城里各处闲逛,将这次卖酱料的银子全部买成香料送回客栈。
还去车行雇来一匹马,这也是上次就想做的事情。
在百味楼对面的二楼平台上,有几人正透过半掩窗户看着携手离开的两人。
“马青,你说昨天晚上往百味楼送酱料的就是那个女子?”一个身着锦缎,手戴玉扳指的男人慢悠悠的道。
“大公子,就是她,小的几个在百味楼守了几月,昨天晚上在码头上看见货来,就特意让蛮牛来确认过,他说正是此女,名字叫王三秋。”马青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头上缠着包头,丢在人堆里也不起眼。
“就这一个女人就折损去蛮牛三个人,嗤!”大公子嗤之以鼻。
“我觉得是蛮牛故意说的,我已经去县里查过案册,当时是四人上船,打起来后船老大落水,并没有看清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县里仵作匆匆查验过,是被船扣在舱中,溺水而亡,捞起来手上还紧握刀具。”
“这么说来,那女人是侥幸逃脱的?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大公子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再仔细看看已经混入人群的王三秋。
“那男的是今天才出现的,还不知道,我这就着人去问。”马青正要安排人手去打听,却听大公子开口道:“不用麻烦,等会多安排几个人,出手做干净点就是。”
“是!”马青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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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王三秋扶上马,乔九牵着缰绳,两人从城门出来,去向县学所在的绿道。
那里道路平坦,环境清幽,正是两人耳鬓厮磨的好去处。
骑在马背上,王三秋战战兢兢又是兴奋激动,乔九坐在她的身后,环抱着持缰缓行。
骑马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马有灵性能自避危险,它也能选择背上的人。
乔九先教如何与马拉近关系,消除陌生紧张感,检查马肚带是否系紧,否则上马后背鞍不稳。
然后才是上马。上马时脚尖内蹬,搬鞍借力,跃上马背,下马得右脚先撤,再顺势而下。
每骑行一段时间就需要检查肚带,防止松动。
至于控制马的走停转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些本是枯燥无趣的事,乔九教起来又严苛得很。
平时两人在一起说笑打闹,没有忌讳。
但只要开始涉及学习,一个肯教一个愿学,都是认真专注,这也是两人相互喜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