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天子怒了,决定不再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这些无限花痴的男人身上。
陛下表示,心好累,睡觉!
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踏实,哪成想躺下去就着,一觉无梦到天亮。
等再次醒来,外面的人和事乃至于整个场景都完全不同了。
雨停了,天亮了,祁进也不见了,原本躺在马车上睡觉的自己也突然坐在了马背上。侧坐,大半个身子都被展万钧搂在怀里,就剩两只脚在外面。
“这是哪儿?”
“库车。”
什么库?什么车?她一脸茫然。
“离着西京二百多里的一个牧场。”
“哦?”
“这条路回去比较安全。”
你说了算咯。她眯眼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推了推他。
“我要起来。”
展万钧嘴一撇,放开手,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骏马。
大黑马撒开四蹄跑快一些,马背上的末璃顿时左右一晃,差点就摔下去。吓得她连忙一把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上去。
“陛下小心!”展万钧嘴角一挑,顺势又把她抱住。
擦!当她看不见那个阴谋得逞的奸笑吗?
摄政王眉梢一挑,看见了又如何?
不能如何,但不妨碍朕在心里鄙视你!小皇帝磨了磨后槽牙。
陛下醒了,自然要梳洗。展万钧放慢速度,招呼后面人奉上净水和面巾。末璃也不挑剔,用水漱了漱口,再拿湿润的毛巾抹了把脸,就算完事。
梳洗完毕,即刻又有人奉上干粮,不是硬得咬碎大牙的干饼,而是酥脆可口的烧饼。
都说吃人嘴软,看在烧饼的份上,她决定暂时不和展万钧计较刚才的冒犯。
吃了两个烧饼,喝了一点水,她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恢复了,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身后的展万钧问道。
“有点头疼。”
“谁让你喝酒。这就是宿醉。”
喝酒?她什么时候喝过酒?对哦美女姐姐的贴身男医最新章节!喝酒!擦!想到这节,她立刻扭转头,在人群中找寻赖沧澜的身影。
小将军正心情沮丧的骑着马跟在后面,忽而被陛下的目光笼罩,顿时欢欣雀跃的抬起头。
他就知道陛下不会忽视自己!
结果陛下的目光包含愤怒,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做错了什么?陛下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是因为自己和她走得太近,惹得摄政王嫌疑,所以陛下就怪罪到他头上?
怎么能这样!小将军的心都要碎了。
看着赖沧澜在自己的目光下“心虚”的低下头去,她哼一声,扭回头。
此时当以大局为重,团结稳定才是最重要的。等事情完了,回京城她再跟这小子算账。竟然敢诳她喝酒,喝就喝呗,上来就是烈酒。烈酒也就罢了,还偏偏是她最讨厌的马奶酒。
想起马奶的味道!我去,刚吃下去的烧饼都要翻出来。
她捂住嘴一脸憋气,闷闷不乐。
身后的摄政王就多思多想,发散思维起来。
怎么?就这么不想和他待一块?所以摆出这么一张臭脸来气他?不想跟他一起,他想跟谁一起?祁进?还是赖家小子?
想起昨晚上长生子的阴兀和赖沧澜的腻乎,他就觉得自己肚皮里又冒出一股算意。
你看她刚才还回头瞧赖沧澜了呢,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多执着!
末璃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心里的醋意,把喉咙里的难受劲压下去,吁出一口气,她皱着眉抱怨。
“我说好好的你不待在雁门关,跑这儿来做什么?”
他不在边关镇守,怎么跑这儿来了?就这么不放心她?就算是不放心,也该用用脑子啊。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懂?
“我不放心你!”
果然如此!
“不放心我你也不能乱来。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她都急死了好么!他可是鎏玥最后一道防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篮子翻了,鸡蛋碎了,她和他都出事了,那鎏玥怎么办?
“你担心我?”
“这不是废话吗!”
“那我也是!”
“……”
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哪个意思?敢情他的不放心,是担心她出事,而不是不相信她。呃……
她怎么感觉略尴尬呢!
“我……我能出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展万钧低头看她,这是在害羞么?样子还挺可爱的。
是,她好好的,一点也不需要他的担心呢!昨晚上她生气睡觉之后,他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不少陛下的“丰功伟绩”。
他的阿璃可厉害了洛水之瞳!不但把长生子收服,还把合邕的皇子和大齐那位萧将军耍的团团转。萧大人被骗了还不自知,竟然把小皇帝当成知己,处处维护。这一趟他们能平平安安的从西京出来,就多亏了这位萧大人的帮助。
萧大人还十八里相送,陛下也是恋恋不舍,两人依依惜别,可感人了!
在心里数着末璃的“功绩”,摄政王的内心酸的直冒泡。
红颜祸水!撒到哪儿,哪儿的男人就要遭殃!气死了!
恶狠狠瞪眼,叫她倍感压力。
咽了咽口水,她干巴巴一笑。
“你不在雁门关,行吗?”
他沉着脸,冷哼一声。
“有什么不行?往日没有我,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守关了?”
话不是这么说啊!
“可萧继远他说,大齐的大军都已经调拨好了,一战难免!”她还是担忧得很。
嗬!敢情那位萧大人被她迷得忘乎所以,连此等军机大事都透露给她,相当于叛国啊。他的阿璃魅力可真是无边!
“怎么?他说的话你就信?”
“干嘛不信。他又不会骗我。”
哟,这么有信心?关系好到这样了?
“你眼神怪怪的。”
“是吗?我这是敬佩陛下,连敌国的名将都被您收服麾下。有您这份能耐,我们一定能赢。”
她怎么听着这话那么不对劲。啊,啊啊!
“你吃醋?”她用力一挺腰,扭头一脸惊讶的瞪着他。
被戳破了心思,摄政王顿时老脸一红,有些心虚。可随即又挺起胸膛昂起下巴,理直气壮。
“是啊,我吃醋,不行吗?陛下嘴里说信任我,可转头又和那妖道勾勾搭搭。我还没动手,你就心疼死。早知道如此,那晚我就该出其不意,一箭射死他。还有那个什么萧继远,他说什么你就信,那怎么我说的话你就不信?我敢出来自然是有我的底气,若是后方不稳,我也不会傻乎乎冒这个风险。而我冒这样的风险,又是为了谁?你不感激我,体谅我,还质疑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呃……他说的好有道理,她尽无言以对!
“对不起,我错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认错,叫展万钧一腔怒气别在喉咙里,尽无处可发。恨恨一咬牙,他哼一声。
“每次认错你都最快,可改错,从来没有!”
“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你可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是朕的心腹之人,国家的栋梁之才,天下的肱骨之臣。天下你最棒!”
麻油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泼!
哼!心腹之人?是心腹大患吧。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天知道她这些甜言蜜语对着多少人说过!
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马屁虽然虚假成分太多,可因为出自心爱的人之手,也拍得他心里美滋滋,身上飘飘然,受用的很妖冥全文阅读。
伸手就把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埋进胸膛里去。
末璃一鼻子撞到他怀里,差点没被这个熊抱给闷死,奋力挣扎伸长脖子探出头,又用手把他推开些。
“你别老动手动脚,这儿那么多人,注意形象啊!”
“这儿有人么?”摄政王把她拉回怀里,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
呵呵,敢情随从不算人啊,封建余孽!
“好好说话,别老整这些!”
“我是在说啊。”
呵呵,说话只用嘴,不用动手动脚!
“我们怎么回去?”
“骑马回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从什么途径入关!沿途肯定会有大齐的关卡,越是接近边疆越是容易撞上军队。到时候怎么办?”
看看,这一路机关重重,危险无数。她和小将军,六叔一起,人少低调,兴许还能一闯。好,现在加上这位祖宗,又带着这些招人眼的随从。这么大的目标,怎么过?
她都快愁死了!
这心思展万钧岂会不知,伸手一捏她的脸,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
“年关谁有心思打仗。蛮子的兵也是要过年的!”
呃……对哦!这大过年的,谁还有心思打仗啊。要打也得等过了这个年再打吧。
他不说,她还真忘了这茬,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啊!
擦!这苍茫草原,举目枯黄一片,风霜露雪的,就过年了!
一点气氛都没有啊!史上最惨年,有么有!
“怎么了?”她脸色突变,展万钧心就揪起。
“今天是年三十啊。”她一脸沮丧的看着他。
“哦!是啊!”王爷恍然大悟,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点了点头。
“这年,是惨了点!”
何止惨,简直惨到底。
张灯结彩没有,好吃好喝的没有,连件新衣服也没有,这过的什么年啊。虽然说这也是没办法,也是自找的,也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可过年意义不同啊,她心里终归有点不是滋味。
小孩子脾气!过个年还值得期待!等她长大了,一年比一年老,就该厌恶过年了。想到长大,他心中一动。
过了这个年,她就十五岁了。十五岁的女孩子,那就算是个大人了。能结婚生子,能操持家事,能……
头顶上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热的末璃无法忽视,便满怀疑惑的仰头看他。
这一看登时吓一跳。
这饿狼似得眼神是什么意思?王爷你刚才在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展万钧咧嘴一笑。
“我在想该给陛下包多大的红包才够。毕竟,过了这个年,陛下就满十五岁,是个大人了呢天启镇魂曲。”
能不能不长大?她宁可不要红包?陛下一脸凄苦。
王爷表示,这个红包陛下绝不能拒绝。
陛下表示,大过年的,求不戳心窝!
骑马走了一路,天黑之前安营扎寨。因为是年三十,所以晚饭加了肉。虽然只是切了几块肉干在锅里煮,煮出一锅肉汤,大家分着吃。但好歹也算是过年吃了肉!
陛下是独一份,小碗里半碗汤,半碗肉,还有两个烤热了的烧饼。
吃完这顿年夜饭,她就收到了展万钧发的红包。
说是红包,其实是一个锦绣的荷包。这荷包绣的好,做的细致,趣味很高,绝对出自一位闺阁小姐之手。
拿着这个荷包,陛下表示心情很遭。
能不能不要拿别的女人的东西来给她!这既是对她不尊重,也是对那位姑娘的不尊重。
看她脸色诡异的盯着荷包,展万钧福至心灵,抿嘴一笑,凑到她耳边轻语。
“瞎想什么呢。这是你身边那个李蔷做的荷包,特意让我带过来的。这可是人家姑娘家对你的一片情意!”
擦!早说嘛!她顿时脸红,连耳朵根都烧起红霞,铺天盖地的往脖子里钻。
她这副样子真叫人看了心痒痒爱得不行,他控制不住,忍不住低头在她耳根处轻啄了一口。
这一口动作飞快,转瞬就逝。等她抬头瞪眼,他已经老神在在端坐一旁。
她捂着脸,警惕的左右看。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并没有人察觉刚才的异常。
“你别乱来!”
把她的警告丢在一旁,他心情很好,忍不住打趣。
“方才陛下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荷包,是在吃醋么?”
“没有!”她立刻否认。
但否认的太快,越发像是狡辩。于是心虚的耷拉下脑袋,把荷包紧紧捏在手里。
对方也适时的笑的越发得意。
气得她不得不转过身,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把手心打开,荷包里硬梆梆的,里面似乎是一块东西。银子?金子?玉佩?不猜了,拆开来看就知道。
拆开荷包的系带,兜底一扑,一块透明的玻璃跌落在她手心里。
诶!这不是她抵押给他的仙器么!
“这个……”
“陛下既然回来了,只当物归原主。”
诶!什么嘛!拿她的东西给她发红包,那她不是亏了!
好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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