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正是晚饭时间。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但贝木却无心享用美食。
放在餐盘旁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面前的餐桌一角,并没有伸手去拿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
终于,手机在一阵持续的震动后自动挂断,恢复了宁静。
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强烈的震动让整个餐桌都微微颤动起来。
陆盈盈和其他几个人纷纷抬起头,朝着贝木的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但很快便又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片刻的沉默。
当第三通电话铃声划破空气时,贝木忍不住叹息一声,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向众人打过招呼后,便拿起手机径直走出屋子。
贺森手中的筷子与碗碟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一旁的苏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贺森轻轻摇了摇头,埋头继续吃着饭,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
贝木来到院子里,紧紧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三个未接来电。
正当他思考是否应该回拨过去时,第四个电话如预料般再度袭来。
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接听,对方肯定会锲而不舍地拨打下去。
无奈之下,贝木按下接听键,并将手机稍稍拿远一些,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压力似的。
尽管手机被拿在手上,与耳朵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但那边传来的刺耳声音却依旧清晰无比,仿佛能够刺破耳膜一般。
“你在哪?为什么发信息不回?打你那么多电话也不接?”
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质问意味。
这冰冷的语调,没有丝毫母亲对儿子应有的温柔和关切,更像是一种审讯。
贝木忍不住回过头张望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又走远了一些。
实际上,自己已经走得足够远了,可他仍旧害怕被其他旁人听到。
“问你话呢!”久久得不到回应,女人的音量陡然升高了几分,语气中也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那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贝木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答道:“有个绘画比赛,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
“是吗?”女人发出一声冷笑,很明显并不相信儿子所言。
面对这样的质疑,贝木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凳上,沉默不语。
然而,女人的斥责声却愈发响亮起来,甚至还带着些许怒意:“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说谎话骗我了是吧?”
贝木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妈,我真的很忙。”言语之中满是恳切与委屈。
女人满脸都是鄙夷和轻蔑之色,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画画能有什么大出息?你就算画得再好又能怎样呢?就算得了再多的奖项又如何?”
贝木心里很清楚,妈妈口中所说的“人家”究竟指代着谁。
他试图平息这场争吵,轻声说道:“妈,咱们现在的生活不也挺不错的吗?”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让妈妈感到满意,反而激起了她更大的愤怒。
她怒喝道:“好个屁!你要是真想让我过上舒坦的好日子,那就赶紧回去把集团从那个混蛋手里夺回来!”
贝木无奈地叹息一声:“妈,集团本来就是哥哥的。”
妈妈却不依不饶地反驳道:“你也姓贺!凭什么整个集团都归他一个人所有!”
“当年那个可恶的小鬼头,年纪轻轻就放出狠话,这辈子绝不允许我们母子俩回国!”
贝木坚定地表示:“贺氏集团注定只属于哥哥,我不会去与他争抢,更没有资格去争夺这份产业。”
妈妈恼怒道:“你蠢呀!那可是贺氏集团!是全球知名企业!不是什么小商店!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此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入耳中,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巨响。
贝木猜测应该是妈妈一脚踹翻了木凳。
这样的场景,这些年以来他已经目睹过无数次了。
“当初给你取名叫贺越,就是为了让你超越他,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要比他更为出色。”
提起这个名字,她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明明是个好名字,却偏偏说改就改,不仅把名字改掉了,甚至连姓氏都一同更改了!”
她语气充满讽刺地说道:“贝木?贺森?哼!就算我再愚笨,也能猜到你为何要将名字改为贝木!”
贝木低声回应道:“妈,哥哥原本就处处胜过我,我对他心悦诚服。”
听到这话,妈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怎能如此没志气!”
贝木连忙解释道:“我会依靠自身的能力,努力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的画售价不低,我多画点,足够能养活我们俩。”
然而妈妈并不甘就此罢休,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凭什么我们母子俩这些年来被迫流亡海外,受尽苦难折磨,而他却能够安享荣华富贵!”
“更可恶的是,这狼崽子竟然下令禁止我们母子此生再踏足祖国半步!他有什么资格这般做?!”
说到激动处,妈妈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贝木见母亲情绪越发激动,急忙劝阻道:“妈,那可是我哥,求您别这样辱骂他!”
女人满脸怒容,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他只不过是你的堂哥,我才是生你养你的亲妈呀!”
她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接着,她的语气变得越发严厉,“他还是我们家的仇人呢!你竟然为了他跟我这样说话?!”
然而,贝木却毫不退缩,地坚定地说道:“他就是我哥,永远都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妈妈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她提高音量吼道:“难道他让你去死,你也会去吗?!”
面对妈妈的质问,贝木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反而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坚定。
只见他缓缓开口,轻声但有力地回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甘愿为他去死。”
“我们一家都欠他的,如果他想要我这条命,可以随时拿去。”
说完,他果断地挂掉电话,快速地将手机关机。
他抬头一看,今晚的天空好黑好黑,仿佛马上就要下雨了一样。
贝木非常不解:自己已经将大半收入都给妈妈了,房子也买了,佣人也请了,为什么妈妈还不满足?
明明是我们家对不起哥哥一家,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