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过的如何,现在苏珺宁倒是很悠闲自在。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沈千帷素来就没规矩,又惯着她,严氏和沈赫也都是不拘礼的,在婆家竟然比在娘家还要自在。
就是某人晚间总喜欢缠着她到深夜,有点烦。
不过她不必早起,能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倒也不累。
对此她也算是从心里意识到了自己和沈千帷的身体素质差异。
都是一起睡的,她还晚起,沈千帷每日要早起上朝,晚上还干些,咳咳,体力活,竟比她还精神抖擞。
照着这般频率,想必有孕是很快的事情了,毕竟她没故意避孕什么的。
当然也是问过郎中的,郎中说她身体状况很好,如今就生育,不妨碍健康。
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成婚后的日子安逸的很。
平素沈赫和沈千帷父子两个上朝,苏珺宁就拉着严氏,婆媳两个在府里捣鼓新鲜玩意儿。
什么五子棋,打牌,插花,调香,甚至还踢踢毽子,以及她这个半吊子师傅,教严氏骑马。
严氏本就是商贾之女,素来不拘小节的,本想着儿媳虽开朗活泼,但到底是大家闺秀,所以开始还矜持着,后来发现苏珺宁也是个皮猴子,俩人就完全玩开了。
苏珺宁身为新妇,不好出门,严氏便主动提出带她出去。
春暖花开,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
婆媳两个逛白玉寺,游承影湖,去京郊放风筝,最后干脆收拾了东西,决定去庄子上小住几天,感受一下田园风光。
连丫鬟们都调侃,俩人不像是婆媳竟像是姐妹。
这大约就是真心换真心了。
严氏没有女儿,是打心眼儿里把苏珺宁当自己的闺女疼爱,她如此,苏珺宁自然也不把她当婆母,也当生母敬爱着。
不过这婆媳俩人好到一块儿去了,那父子两个就不干了。
趁着休沐这一天,爷俩就策马也来了庄子上。
来的时候,苏珺宁正跟着严氏在田里挖野菜呢。
换了短布衫,提着小竹篮,俩人在田间有说有笑的,到真像是农家女子一般可爱。
“娘,宁儿!”沈千帷远远唤了一声,便下地来,“怎么自己来地里了,这些事儿吩咐仆从做就行了,宁儿手嫩,别伤着了。”
说着,就从苏珺宁手里接过了小竹篮,又抽出帕子仔细给她擦了擦指尖的泥土。
苏珺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抽回手。
“哪里就娇气至此了,我和娘在庄子上玩的正高兴呢,娘说这些野菜味道好,待会儿叫厨房收拾干净了,炖鸡吃。”
“馋猫儿。”沈千帷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尖,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严氏看着他们小夫妻如此,也是跟着笑。
“好了好了,菜也挖够了,回去吧,省的你小子心疼媳妇儿!”
“我也心疼娘,怕娘累着了嘛。”沈千帷看一眼母亲,滑头道。
严氏笑嗔一声臭小子,便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了默默跟过来的沈赫。
爹娘走在前头,沈千帷和苏珺宁就跟在后头。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竟没注意脚下,直到苏珺宁忽的哎呦一声,就发现自己一脚踏进了稀泥里头。
来的时候不熟悉,还仔细看着,听庄子上的人说这一块儿刚浇了水,地上是湿的,别踩着脏了鞋,处处小心。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还是中了招,一时哭笑不得。
“这可真是,踩了一脚泥。”
看着她脚下一片,沈千帷就笑。
“好了,这下是真的成村姑了。”
“村姑怎么了,民以食为天,我光荣,我自豪。”苏珺宁哼哼,一边抓着他的胳膊把脚提出来。
谁知道脚出来了,鞋还粘在地上,只得成了金鸡独立。
沈千帷扶着她,笑的前仰后合,苏珺宁气的打他。
直到前头走远了的沈赫和严氏回头来看,俩人才没再闹。
“来,我背你。”沈千帷半蹲下身子。
瞧着那坚实宽阔的背,苏珺宁不禁勾唇一笑,轻轻伏了上去。
就这样,沈千帷背着人,手里提着一只沾了泥土的绣鞋并一个装了野菜的小竹篮,优哉游哉的顺着田埂往回走。
融入田野之间,倒也成了一道风光。
回了屋里,苏珺宁简单擦洗一下,又换了身衣裳,才从内室出来。
沈千帷不在外头坐,问了南絮才知道他去厨房了。
“夫人说要亲自下厨炒几个小菜呢,老爷和侯爷都去了。”
如今严氏还年轻,总觉得叫一声老夫人不合适,所以为着区分,奴才们便依旧称严氏为夫人,称苏珺宁为少夫人。
沈千帷封了忠勇侯,也不称小沈将军了,改称侯爷,沈赫便称老爷了,如旧。
“娘要亲自下厨,这倒是难得又能尝尝娘的手艺了。”苏珺宁笑起来,“走,我们也去瞧瞧。”
南絮也笑眯眯的点头,主仆两个就往厨房去了。
快走到门口,便闻得里头飘出阵阵香气,还有严氏说话的声音。
“想当初你外祖父和两个舅舅出事,我一人顶着严家,初次经商,还是吃了不少苦头,最苦的时候啊,家里的仆人都辞退了,只留了三四个自愿跟着的旧仆,我这做饭的手艺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如今竟还没怎么生疏,可见记忆深刻!”
她话音轻快,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旧事,听在旁人耳朵里却是心疼。
苏珺宁如此,沈赫和沈千帷更是如此。
果然,沈赫的声音很快就跟上了。
“夫人过去吃了不少苦,如今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一定叫你后半辈子都享清福。”
“就是,有儿子在,日后还给您和宁儿,都挣诰命回来!”
这是沈千帷的声音。
严氏笑了,“好好好,那娘就等着享福,等着帮你们俩带孩子了!”
苏珺宁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面上不由也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如此互敬互爱,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她知道自己是嫁对人了。
收拾好情绪,便也进了厨房,笑着说要同严氏学两道手艺。
在厨房里笑闹了一阵子,才又一道去前厅用午膳。
不过在饭桌上就听闻了城里出了件事儿。
靖昌侯郭氏秦兆,秦老爷子,过世了。
这倒是叫苏珺宁意外了一下,毕竟之前从未听见什么风声,这秦老爷子身体一直挺好啊。
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