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闻百翎在给小高氏请安回来的路上,果然听到有下人在谈这个事。
当下就听有人道:“听说了吗?世子爷那天在假山那边的山洞里,宠幸了楚楚姑娘。”
“是啊,还真看不出来,世子爷也有这样急色的时候呢!”
“能不急色吗?大奶奶怀了孩子,还不安排侍候的人,世子有需要了怎么办,不就只能这样了。”
“唉,这事也是大奶奶不好,你说,你都怀了孩子,侍候不了世子了,还不给世子安排屋里人,就让世子独守空房,也难怪世子会这样了。”
“唉,楚楚姑娘也可怜,世子怕大奶奶生气,不敢把楚楚姑娘领进门,只能就那样算了。”
“可不是,唉,世子和楚楚姑娘都可怜,也不知道大奶奶怎么想的,她想独霸世子,有什么好处,让世子那么辛苦,她自己呢,在外面也毁了名声,何必那么善妒呢……”
“嘘,这些话可不能说,要传到了大奶奶耳里,让大奶奶的孩子有个好歹,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好像谁没生过孩子似的,用得着那么娇气吗?我那时候怀着孩子,还照样做事呢。”
“咱们跟大奶奶哪能比,人家是贵人,金贵些,不能累着,还不能气着……”
“就是啊,不能比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那边还在议论,听到了几人说话的闻百翎不由微微一笑。
——不用问了,这些人自是小高氏安排的,本想让闻百翎听到这些,气的气血翻涌,情绪控制不住,搞的流产才好呢。哪知道,人家小夫妻间早说清楚了这个,闻百翎自然不会误会,于是当下只是笑着听众人在那儿闲八卦。并未有一丝不快,自是没能让小高氏如愿,不过心里面想着,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男人们给女人们订那些规矩,是因为男人们想压制女人,会订那些约束女人的东西倒也说的通,毕竟不是同性,自然不会替女性考虑,但女人们呢。不像男性那样齐心反抗这种不公待遇也就罢了,还帮着男人遵守规矩,不但帮忙,还大力抨击那些在她们看来不符合贤良淑德标准的女人,真是让人黑线。让闻百翎不由想起一句话:sb活该活的坎坷点,活该这些女人被这个制度摧残,对一个不但不知道反抗不公,还站在压迫者一边帮着压迫同胞的人,对这种人,闻百翎可没任何同情心,她同情那些善良又受到时下制度摧残的可怜女同胞。但绝不会同情这帮为虎作伥的帮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闻百翎听着她们的对话,只为女子感到悲哀,倒没生什么气,倒是跟着闻百翎的春分一听众人这样编排小姐。早生气了,正准备跳出去骂,却被闻百翎伸手止住了,等听的差不多了,闻百翎这才招了春分一道走了。
“小姐。您刚才干嘛不让奴婢跳出去,不让那些人说啊,奴婢不但不要那些人说,还想把她们揪到太太跟前,想问问太太,怎么能让这样传谣言的人在府里乱说话。”春分气鼓鼓地道。
闻百翎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家小姐我现在正怀着孩子,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她倒不敢跟春分说那就是小高氏安排的,谁让春分是个大嘴巴,她要这样说了,又没个证据,估计会被小高氏捉住大说特说一通的,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她便这样说。
春分果然好哄,听闻百翎这么说,觉得倒也有理,于是便没说什么了。
小高氏看闻百翎听了这些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郁闷,暗道真没想到,这个新媳妇,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没被那些流言气倒。
因闻百翎没气倒,小高氏也拿她没办法,于是这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因一而再地失败,于是整治闻百翎的计划就这样暂时不了了之,只能等待更好的机会了。
就像宗俊卿记得的那样,中宫皇后果然还是在上一世那个时间点过世了。
而这时间点,正是他让人给闻百翎请脉,确诊怀孕后五日。
却说这天闻百翎正在府中听宗俊卿找来的人给她念些书儿打发时间——由于怀孕了,不能做剧烈运动了,所以闻百翎的锻炼便停了,消磨时间的事儿便改成了听人读书儿,因她喜爱军事历史,所以宗俊卿帮她找的都是这个时空军事历史方面的书,刚好她以前也没系统了解过这个时空的历史,所以从头开始听,倒也挺有趣的,正听到佳处呢,便听到宫里那边传来沉重的钟声。
丧钟响起,闻百翎不由一惊。
数完钟声,闻百翎道:“皇后娘娘薨了。”
宫里各层级的人过世,有资格响起钟声的,钟声敲多少下都是有规定的,听到钟声的人,能根据钟声多少,知道是谁过世了。
宗俊卿早知道中宫皇后会在今年六月薨逝,所以倒也不觉得意外,当下便道:“让下人换上素色衣饰。”
国丧有三月,这三月,与民间守丧一样,服饰也要清淡,娱乐、嫁娶一概要停。
闻百翎点点头,让下人换上素色衣饰的同时,自己也换上了清淡的衣饰。
闻百翎换的这一套月白色高腰襦裙,素银头面,让闻百翎看上去,少了几分娇艳,却多了几分清雅,宗俊卿看了,不由赞道:“娘子真是淡抹浓妆总相宜。”
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娘子漂亮异常。
闻百翎听了他的称赞,不由笑道:“夫君也一样,皎如玉树临风前呐。”
在古代呆了这么久,她也能吊几个书袋子了。
宗俊卿一听这话就得意,显然,他对自己的“美貌”能吸引闻百翎如此赞叹也很满意,因为为了吸引闻百翎的喜爱,美男计可也是其中之一的,所以闻百翎既然满意他的容貌,他自然高兴,当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是吧,我有时候也觉得我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说,你是不是每次看着我的模样,就爱我多一点了?”
看着宗俊卿这样自恋的模样,闻百翎不由无语,拿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道:“何止!每次睡觉都被你帅醒!”
宗俊卿在外面时,是非常谦谦如君子的,严肃端方的很,但一到闻百翎跟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妖孽无比,闻百翎每次想着他在人前和在她面前不一样的模样,就觉得这家伙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卧房啊!妖孽,太妖孽了!
“帅?什么意思?”听到个新词,宗俊卿不由好奇地问道。
一时不察说了现代词语的闻百翎忙道:“就是英俊的意思。”
虽然来古代这么些年了,但到底在现代生活了那么久,语言习惯是控制不住的,有时不经意间,就说了这个时代没有的词语。
知道什么意思后,再回味一遍闻百翎说的“每次睡觉都被他帅醒”的话,不由眼冒桃花,抱住闻百翎,把头埋在她胸前一阵乱蹭,道:“娘子,原来你这么爱我。”
闻百翎被他在胸部乱蹭,拧他耳朵,想将他揪开,道:“倒会趁机吃豆腐啊!”
宗俊卿抱住不放,道:“娘子,你好香,好软,我想要了肿么办?”
“去去去,自己玩火*怪得了谁?国丧呢,可不能乱来……”闻百翎道。
不光是国丧的问题,还有怀孕的问题。
宗俊卿当然知道,只是他仍然哼哼唧唧的不愿意从闻百翎身上下来,轻轻地在闻百翎耳边道:“好娘子,你用手帮帮我呗?”
上一世他们两情相悦后,闻百翎年龄虽大了,还怀过两次孕,期间在不宜进行房事的时候,都是那样帮他的,也别有一番美妙,反正比自己的五姑娘刺激些。
闻百翎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想着他欲火焚身也挺可怜的,倒没拒绝,只轻声问道:“那这算不算违了国丧的规矩?”
宗俊卿看她同意,眼睛一亮,忙将头摇的像拨浪鼓,道:“绝对不违,这哪算同房啊,是不是?”
就算违他也要说不违啊,傻子才说违。
闻百翎听他这么说,轻咳了声后,便推了推他的胸膛,道:“躺下。……”
“遵命,娘子!”宗俊卿不由眉开眼笑,顺着她的手势,笑着顺从地被她轻轻一推就倒了。
闻百翎让下人都出去,又放下了帐幔。
一时众人出去了,春分看立夏换了素色衣服,闷闷不乐地过了来,便道:“你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她们身为闻百翎的大丫环,在府里很有地位的,一般没人敢给她们脸色,所以自进府后,春分一直过的很滋润,总之比在闻府没什么地位还经常被人欺负滋润多了,想不起来能有什么事好不开心的。
她哪知道立夏的想法呢。
立夏听说皇后死了,心中非常不快,本来么,她想这会儿行动的,结果呢,皇后死了,国丧,这期间一般禁止同房,要换了个不着调的人也许不会那么遵守,关起门来照样胡搞,但正人君子如宗世子只怕不会,这样一来,自己的勾引计划,岂不是要等三个月后了?这让她能高兴的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