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说,他们都是瞎子,都是聋子,都看不到听不见吗?”
沈隽珩很愤怒,因为皇宫外有一大批学子静坐,他们要用这种方式表明他们对沈长安的意见,逼迫沈长安退位。
纪太傅淡定道:“王爷无需生气,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人,等皇上班师回朝给他们讲讲道理,他们自然会离开。”
金銮殿上想要力援学子的大臣停住了,听纪太傅和王爷的意思……皇上这是有后手?
他们顿时不敢上前了,生怕沈长安回来清算,毕竟再怎么说,沈长安都是皇帝,处理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臣子轻而易举。
沈长安带兵回到长安城,就受到了长安城百姓的夹道欢迎,本来是一件开心事,但见到队伍尽头的学子后,一切动静都慢慢停下了。
“怎么不说话了?”
沈长安骑在高头大马上,示意百姓和兵士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
为首的学子见沈长安对他们如此轻视,怒道:“长公主,还请您退位!”
“请长公主退位!”
学子们发出整齐的喊声,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突出。
百姓们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当然,看的是学子们的热闹。
沈长安嗤笑出声,她骑着马往一边退了退身后的将军兵士也跟着退,百姓和学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后面--
“我为我妹举大旗。”
“看谁敢与她为敌。”
“四面八方皆是敌。”
“我是她哥。”
“更是她的一面旗。”
“读点破书你是心高气傲,欺负我妹你是生死难料!”
“……”
诸如此类的横幅被人高高举起,沈长安忽然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她脚下的皇宫都快竣工了!
早知道就打听一下澹台忌和顾栖迟搞什么鬼了!
学子们已经被吓傻了,不是被横幅吓傻的,而是横幅后面如狼似虎的兵士!
他们穿的是漠北军队的衣服!
漠北兵士气势汹汹,抓起学子就走,为首的那个学子最惨,被拽着拖着往前走。
为首的学子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拖拽他的兵士没反应,他转头对沈长安道:“长公主,你这是和漠北勾结……”
“勾结?”
沈长安似笑非笑,“谁看到朕与漠北勾结了?”
“没看到!”
“我没有看到。”
“我也是我也是……”
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应和沈长安,他们早就看这群书生不满了,皇上是公主的时候,就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现在更是拨款建设大晋各个地方。
而这些书生只想着自己,不顾这么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
为首的学子见引起了众怒,漠北兵士还继续拖着他往后走,他终于知道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沈长安救命。
沈长安遗憾道:“朕是大晋的君主,只能救大晋的百姓,你还是自救吧,朕也帮不了你。”
书生张口道:“我也是大晋的百姓……”
不等沈长安说话,身边的百姓就阴阳书生了,“老婆子我是耳朵不好使了,但还没聋,我怎么记得,有人刚才称呼皇上为‘长公主’啊?”
身后的人接话茬,“大娘,您没听错,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脸,没事长公主,有事叫皇上,啧啧,还读书人呢,比咱们这些泥腿子还不懂礼数~”
沈长安险些笑出声来,长安城还真是卧虎藏龙,看把书生们闹的,脸都涨青了。
她任由书生们咒骂或求饶,半分不理会,她知道澹台忌有分寸,教训过书生后,就会把他们放回去。
沈长安回到宫里总结了一下所有事,发现再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只要今后好好治国,发展好大晋就行。
“那我呢?”
顾栖迟从门外面溜进来,他拽着沈长安的衣角,可怜巴巴道:“皇上可否给臣一个名分?”
沈长安邪魅一笑,挑起顾栖迟的下巴,轻佻道:“可以啊,不过美人给朕什么好处?”
顾栖迟目光一沉,起身把沈长安抱在怀里,直奔寝宫。
“臣,为皇上侍寝。”
说到沈长安和顾栖迟的婚事,这可把礼部官员愁的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常人都是男娶女嫁,可这事不同,他们皇上可是女人,自然不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嫁到镇南王府。
思来想去,还是沈长安拍案,把过程反过来。
反过来,意思就是皇宫下聘,镇南王府出嫁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和十里红妆都反过来。
顾栖迟那里倒是没有问题,礼部官员发愁的是镇南王,镇南王府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一定不会……
“行,就按这个办。”
从南疆赶来的镇南王表示,一切听从两个孩子的意见,他不插手。
好吧,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把沈长安当成新郎,把顾栖迟当成新娘,一切有条不紊的开展。
九月二十二。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打扫的比镜面都干净的街道上,礼部官员走在最前端,蜿蜿蜒蜒的队伍朝着镇南王府去。
镇南王正站在府外,准备迎接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到达镇南王府后,与侯在府外的镇南王相互作揖见礼。
这是纳采,礼部尚书将沈长安和顾栖迟共同捉来的大雁转交给镇南王。
雁,乃忠贞之鸟。
除此之外,还有羊、鹿、香草,以寓祝颂之意,以及胶、漆、合欢铃等用来象征夫妇好合之意的物件。
之后是问名,待媒婆详细的问过未来皇夫的姓名、年庚和八字后,媒婆顿时眉开眼笑,“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随后,顾栖迟的生辰八字被送往祖庙占卜,卜到吉兆之后,进入了第三礼——纳吉。
纳吉之日,礼部尚书向镇南王府递交了三书之一——聘书。
纳吉和纳征同日进行,纳征,也就是送聘礼,同时转交的还有三书的第二书——礼书。
厚厚的一叠礼单和长长的聘礼箱子绵延好几条街,这边进了镇南王府,那边还没出皇宫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