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发完之后,凌姿板着一张脸,又给凌旭回了一条信息,
【好,既然你们都说这事是我造成的,我管,你不是替我签了去暖玉酒吧上班的合同吗?你过来,把我接去暖玉酒吧,记得多带上几个凌家的男人,不然打不赢我。】
气哼哼的发完这条信息。凌姿又给凌旭说了个接她的时间地点,就没有再回凌旭的信息了,她将车子一直往前开,开到了第3层的废弃挖掘厂,停在了空地上。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远处的坑洞里躺着那个被她捡来的驻防男人,但凌姿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那个驻防男人,她只是双手抱着前面的面包车方向盘,静静的趴在方向盘上。
宛若这黑暗中的一条努力挣扎着,想要生存下去的小鱼,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无力感。
旁边还有几个挖掘厂,里头关着一大群的流浪汉,罗彩花正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些挖掘厂里,给流浪汉们分配能量粉。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康双红,一脸犹豫的看着凌姿,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是见到凌姿发了几条短信后,心情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双红,你说,这是怎样一个稀烂的世界......”
凌姿将脸埋在方向盘上,说话的声音很冷,她真的觉得这个废弃坑里,已经稀烂的了。
稀烂到凌姿想要把这个世界打得更加粉碎,粉碎到成为一片废墟。
康双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凌姿发生了什么事,康双红犹豫着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凌姿的后背,想了想还是安慰她道:
“还是有希望的,姿姿,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现在我们俩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帮你。”
面包车里,凌姿趴在方向盘上的头歪了歪,她看着康双红无力的笑了一下,说道:
“你先把自己顾好,我要做的事,可是你帮不了的。”
说完,她的手往驾驶座后面的地上一摸,摸出了一个黑色的绒布包起来的包裹,只听凌姿对康双红说道:
“刚才死当那些流浪汉的时候,顺便找薛大寿买了一套雕刻的工具,你看看,这玩意儿比交易行卖的要好很多,雕刻起石头来,也能事半功倍。”
当然要好很多了,毕竟也比交易行的贵了那么多,就这一套专业的雕刻工具,价值三个流浪汉呢。
不过凌姿也没跟康双红说那么多,免得康双红有什么思想上的负担。
康双红一脸惊喜的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黑绒工具包,就着头顶的一盏车顶灯,打开来一看,这包里有全套的小型雕刻工具,不光雕刻工具齐全,一个个的比起交易行卖的雕刻工具,还要锋利很多。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康双红抱紧了怀里的这套工具,看着凌姿,眼中都积蓄出了眼泪来,再多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康双红只能对凌姿说道:
“姿姿,谢谢你,等我雕刻出来东西了,卖钱还你。”
“不用还,送你了。”
凌姿冲康双红笑了笑,又很真诚的说道:
“双红,要加油啊,努力的靠自己活下去。”
因为时间紧急,凌姿还要赶到跟凌旭约好的地点去布置,她也就不跟康双红说太多的话了,只鼓励了康双红几句,便让康双红下了车。
康双红满眼都是担忧的下了车,站在窗外看着凌姿,她是真的想帮凌姿的忙,可是无形之中,康双红也知道,自己根本就帮不了凌姿什么。
现在凌姿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康双红可以帮得了的。
包括凌姿打架打得那么凶残,康双红上去就只有拖凌姿后腿的,哪里还能够说帮凌姿去打架的?
所以,康双红下了车,在凌姿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首的,抱着她的雕刻工具去找了罗彩花。
等康双红走了,寂静的夜里,突然凌姿的车窗玻璃被敲响,她猛地抬起头来,就着前面车灯的亮光,偏头一看,车窗外是一张带着一点古铜色的脸,看起来还挺俊。
这种肤色怎么说呢,在废弃坑里是绝对看不见的,这废弃坑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张白荧荧的脸,仿佛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一般。
于是车窗外,男人脸上肌肤的颜色,让凌姿想起了一个色号,传说中的古铜色。
而有着古铜肤色的男人,正是那个被她救了回来的驻防男人,在不知不觉间,男人昏迷的时候,凌姿也不知道对这个男人使用了多少次治疗符。
她经常的,一边吃着饭,一边很佛系的治疗着那个身受重伤的驻防男人,连她自己吃进了多少饭,凌姿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几袋大米都快被凌姿吃完了。
看着驻防好人站在车窗外,凌姿便降下了车窗,露出黑色包巾的双眼,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他。
窗外那个驻防男人微微皱着剑眉,身上的驻防制服稀烂的,形象颇为狼狈的撑着重伤的身体,问车窗内的凌姿,
“你是怎么回事?回来了为什么不下车?”
他以为凌姿又遇到了什么麻烦,说着时,往四周看了看,这次凌姿的四周没有围攻她的男人。
凌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男人说道:
“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男人的眼中透着疑问,又见凌姿绕开他,直接往挖掘洞那里去,他便也跟了上来。
很显然这个男人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并不属于那种很爱说话的人,于是跟着凌姿回洞的一路上,男人一句话也没说过,只皱着眉头,一路看着凌姿的背影。
这小姑娘身上的麻烦不小,就是他初来乍到,不用问,只寥寥几眼就知道凌姿惹了个大麻烦。
男人不说话,看着凌姿进了洞之后就开始收拾起洞里的白纸来。
又拿出了洞里的米和水开始做饭,不光光做饭,还忙忙碌碌的开始用母乳保鲜袋装能量粉。
她仿佛在为了一场厮杀,做着战前准备一般。
这种气势,让男人莫名的,无端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