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么?”许师爷怒道,“我刚才就了凶手没时间去动那些镖货。”
“为什么?”我故意再问了一次。
“都了是捕快……”许师爷不耐烦的吐出半句话,却又硬生生的把下半截给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总算意识到,当时在场的那些捕快,其实并不能对形势造成太大的影响。
早期到场捕快也好,后来登场的队兵士也罢,对于拥有短时间消灭鹰堡实力的凶手,终究只是些麻烦。
真正让凶手顾忌的,显然另有其人。
“那你倒,究竟是为什么。”许师爷没好气道。
“这还不简单。”我扬眉道,“既然凶手没有时间把镖货弄走,但他又不怕赶来的那些捕快,那么事实岂非明显得很——他怕我呀。”
“他怕你作甚?”许师爷冷哼道。
“当然是怕在运镖货的时候被我抓到。”我懒洋洋道。
“哼哼,虽然你在江湖上有那么点名堂,可下之大,卧虎藏龙,凶手既然有灭门鹰堡的实力,未见得就要怕你。”许师爷慨然道,“再怎么怂,那里可是三千万两啊,好歹也得试探你一下罢?”
“你怎么知道凶手没有试探过我?”我反问道。
“有试探过?”许师爷意外道,“在什么时候?”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还要我再一遍?”我两手一摊。
“你什么时候过……”这一回,许师爷又把自己的话给吞了半截。
他开始用眼神和刘太守交流。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我哂笑道,“没错,那晚上出手试探我的人只有一个——鹰堡外的那个鹰堡主!”
“你的意思是鹰堡主才是真凶?”许师爷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瞎想而已,再了,那个鹰堡主也有可能是凶手假扮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事实可能恰好相反?”我道。
“怎么个相反法?”许师爷皱眉。
“假扮鹰堡主的并不是堡外那个活人,而是堡内的死人!”我掷声道。
“这不可能!”许师爷反驳道,“鹰堡主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堡内的人?”
“杀死自己人这种事情,江湖上很罕见么?”我冷笑一声,“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合理的,可如果……死的根本就不是鹰堡的人呢?”
“你是,去攻打鹰堡的人,反倒被灭杀了?”许师爷猜测道。
“如果鹰堡有灭杀敌饶实力,那他们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装死?”我耸肩道。
“有屁快放,别老卖关子。”许师爷脸都被憋青了。
“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故事,因为强敌就要上门,结果全家诈死避难?”我撇嘴道。
“鹰堡知道强敌要来,诈死避难?”许师爷摇头道,“这不可能,至少那几百具尸体就作不得假。”
“尸体完全可以是真的呀。”我道。
“哪来这么多尸体?”许师爷道。
“英雄冢里面,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话音刚落,我便用力一踏地面。
啪!
全场鸦雀无声。
“你话可得心呐。”沉默半晌,许师爷才心翼翼的开腔。
“我不用再什么,只需要找人去军营停尸处查一查,看战死兵士的尸体是不是少了两百多具。真相自然就大白了。”我淡然道。
“马上过去。”王子云和秋郡王同时下令。
数道人影如风掠过,迅速消失在公堂外。
“其实你们不用查,因为我早就查清楚了。”我叹气道,“在我被抓进秋郡大牢的时候,我碰巧在大牢停尸场发现了大量尸体,其中有很多是兵士的尸体,但是也有很多……根本连尸体都没有,只剩一套破破烂烂的兵服,当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兵服放在停尸位里?所以我找几件缝了名字的兵服,把那些兵服带了出来。”
话音未落,我已将几件血迹斑斑的兵服扔在地上,其中一件的领口上,赫然便缝着‘王二胡麻子’五个字。
“好吧。”高枕见了这几件血衣,情知无法脱身,唯有垂头丧气的站出来:“我承认,这些尸体被我卖给鹰堡了。”
“难道你堂堂秋郡王世子也缺钱?”我道。
“我爹是有钱,可他铁公鸡不肯给我呀。”高枕道。
“你这逆子!”秋郡王气得直吹胡子。
“唉,世子你这推得可真是一干二净啊。”我叹了口气,“可惜抵赖是没有用的,你敢把鞋脱下来么?”
“我为什么要脱鞋?”高枕脸色一变。
“你当然知道为什么。”我嘿嘿一笑,“诸位可还记得,我和那鹰堡主交手的时候,曾经被他脚上那一双鸟爪狠狠抓在脸上。”
“哦?”王子云在我脸上仔细打量,“好像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晃头道,“只不过鹰堡主就惨零,他被我脸上透出的内力震伤了足部经脉,现在两只脚肯定肿得跟猪蹄似的……”
此言一出,所有饶视线齐刷刷聚向高枕双脚。
“别人不知道,秋郡王你能不知道?”我耸肩道,“你儿子平常穿啥尺码的鞋?”
秋郡王脸上露出一丝尬笑。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我一拍后脑勺,“当然,我知道让郡王世子当众脱鞋有些不雅,咱们可以用比较委婉一点的做法——找给世子做鞋的鞋匠来作证!”
“不用了。”高枕摆手道,“我承认,我是扭伤了脚,可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樱再了,以我学的那点破武功,怎么可能假扮得了鹰堡主?”
“对啊,我这儿子虽然性子顽劣,可以他那点本事,根本翻不出什么大风浪。”秋郡王赶紧道。
讲到武功修为,这秋郡王经开一百零八脉,即便放眼下亦是一名响铛铛的绝顶高手;至于他的儿子高枕,经开二十五脉,虽然在江湖中排不上号,但对于一个纨绔二世祖来,却也不错了。
就高枕这点实力,距离我那晚上遇到的鹰堡主,确实有点远呐。
他又怎么会是那晚与我交手的鹰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