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春花秋月,春花不凉的秘密,就在这个秋月上面。”我用手指弹怜碟边。
“秋月?”叽喳疑惑道。
铜头倒是实在,马上用筷子挑开伶在牛肉月季花下面的金黄荷包蛋。
一股热气升腾而上。
原来在荷包蛋松脆的外皮之下,倘佯着一层滚热的半流质蛋液。
“我明白了!”叽喳醒悟过来,“表面上看,这道牛肉月季花只是放在荷包蛋上面,其实嘛,是‘种’在上面——每一片牛肉都穿透了荷包蛋,不停吸收里面的热气。”
“没错,所以这其实是一道热菜。”我笑着,“可又同时拥有凉菜能久放的特点。当然了,这不像一般凉菜那么省事,没有武师傅的刀功,根本做不出来。”
我在这边,那边叽喳和铜头筷子不停,流水介般将碟子上的东西往嘴里送。
“炸地薯条?别没吃过,我连听都没听过。”叽喳道,“不过这样一来,这道菜有肉,有蛋,有主食,营养丰富,油量十足,不用配饭也能吃得饱了。”
“虽然这牛肉片,荷包蛋和炸地薯条都很油腻……”铜头,“但有醋腌萝卜泥,吃着爽口,再油腻也不怕了。”
“你看这道炒笋尖,外面的一段是凉的,可被老笋皮盖住的那一截,又是热乎的,嚼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风味。”叽喳又,“我估计啊,这道菜做好之后,至少能放半个时辰,而且就算全凉了,也不会太难吃。”
“那一道反豆腐鱼头汤呢?”最后,他们把目标瞄准了围碟的白嫩豆腐。
“灌汤包,灌汤饺我见多了,这灌汤豆腐还真是头一回。”叽喳好奇道。
“那是因为,无论灌汤包还是灌汤饺,都得热乎才好吃。”铜头解释道,“可这豆腐,单独放出来很容易凉,没有荷包蛋、老笋皮那样的保温效果。”
“那这一道,就是真正的凉菜……不,凉汤咯?”叽喳道。
“汤凉了,不好喝呀。”铜头皱眉道。
“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微笑。
夹豆腐用筷子不保险,他们心翼翼的把豆腐拢在勺子上。
豆腐晃得很厉害,里面显然裹着大量的汤汁。
“果然是凉的。”铜头用嘴皮子碰了碰豆腐的表面。
“里面会是热的么?”叽喳张嘴一咬。
我迅速拿起一把团扇挡在面前。
噗……
一股温热的汤汁喷了铜头一脸。
“真是热的?”铜头也顾不上擦,直接一口咬住了整块豆腐。
乳白色的汁液从他嘴角淌出。
错不了,正宗的鱼头豆腐汤,就是这种颜色!
“好,好喝……可为什么会是热的?”铜头想不明白。
“你再嚼仔细点?”我提示道。
铜头静下心来,细咽慢嚼。
“我知道了!”铜头瞪大了眼睛,“是鱼……鱼丸!”
叽喳一听,立即用筷子戳开一块豆腐,当里面的汤汁流尽,便露出了一颗肉丸子模样的东西。
叽喳夹起那颗藏在豆腐里的鱼丸,仔细看了一下,再丢进嘴里。
“噫,鱼丸里面也有汤!”叽喳吸溜着嘴。
“没错,虽然豆腐不保温,但鱼丸可以啊。”我,“鱼头熬汤,剩下的肉做成鱼丸,和汤一起煮,等豆腐装盘的时候再把鱼丸和热汤灌进去,短时间内不会凉——就算真的凉了,只要拌着炒萝卜丝一起吃,鱼汤的腥味也不会太重,至少我个人感觉可以接受……”
接下来不话,就是默默的吃。
吃完之后,叽喳把筷子一扔,在店里绕场一周。
“怎么?”老板娘问。
“赢,赢定了!”叽喳兴奋的。
“对,差不多每年的美食大会,我都会去逛。”铜头很认真的,“虽好吃的东西不少吧,可像这么有心思的播,真真正正是破荒头一遭。”
“那是往常,这回可不一样。”老板娘虽然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意,但并不像叽喳他们这般开心。
我明白老板娘的意思——大会胜者将承包鹰爪王的寿宴,其中牵扯利益之大,恐怕会引起很激烈的竞争。
甚至是恶性竞争!
“那咱们该怎么办?”我扫了大伙儿一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武师傅抛来冷冷的一句。
“有道理。”我微微点头,“那就让爷我亲自出马,打探敌情!”
“我给你带路。”叽喳立即道。
“不好。”我摇头道,“我脸生没关系,可你是咱云来楼的老人,万一被人认出来,云来楼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那我给你开一个单子,把这回参加美食大会的酒楼、食肆都给列一粒”叽喳道。
“这你都知道?”我好奇道,“你去偷看参赛名单了?”
“哪用得着偷看。”叽喳鄙视道,“所有参赛店家的名单,就贴在会场旁边的墙上。”
很快,叽喳就把单子写了出来(他还识字)。
我接过单子,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字太丑了!
丑归丑,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叽喳写的这些字,赫然都是反过来的。
难道是笔墨太浓,字迹透过纸背了?
并不是。
叽喳写的本来就是镜文!
又称镜文,又称反文、颠倒文,是一种将文字左右翻转过来的书写方法。
叽喳能识字已经很让我意外了,更何况是这种据只有聪明人才能练成的写法?
“你咋这样写字?”我觉得奇怪,于是问他。
“这个啊,是老板娘教我认字、写字。”叽喳道,“可我哪有闲钱卖纸来练字啊,一开始是用沙子练,觉得不顺手,也不方便,后来改用水盆练,就练成这样了。”
“用水盆怎么个练法?”我好奇道。
叽喳二话不,马上打来一盆水,放在店面的桌子上。
“你看。”叽喳指着水盆道。
我低头往盆里一看,只见水波悠悠,挂在墙边的竹片菜牌倒映在水面之郑
倒映在水里的菜牌,上面的文字自然是反过来的。
我恍然大悟。
“这你都能练出来,果然是高手在民间。”我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写成这样子,看起来太辛苦了。”
“你以为我打水干什么?”叽喳忽然道。
“哦……”我心领神会,将单子往水盆上方一举。
往盆里一看,水光倒映,左右翻转过来的文字,顿时又变正了。
我凝神细看。
只见在那长长一列名单之中,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云来楼的冤家对头——凤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