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听人讲故事,尤其是你。”夏目泽平随口回答。
“那夏目就不好奇由美之后的人生会怎么样吗?”佐藤美穗手握咖啡杯语气平缓,“我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你在威胁我?”
夏目泽平抬头看了她一眼,冰冷视线让佐藤美穗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抿了抿双唇深呼吸,深怕自己沉浸在里面出不来。
“比起威胁,佐藤女士更应该考虑家暴的事情会不会被我曝出来。”夏目泽平加了点奶精摇晃着杯子,红茶的颜色也随着越变越深。
“曝出以后由美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你肯定是彻底完了。”
“所以我们现在还在谈,而不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佐藤美穗很享受夏目泽平厌恶的目光,脱下马丁靴脚尖向上,轻触着男孩的大腿。
“还是说...你愿意由美受到伤害”
夏目泽平目光注视着街景,低头喝完红茶唤来女仆,“麻烦这边结账。”
佐藤美穗刚要掏钱却被夏目泽平拦住了,他付钱以后拿起大黑伞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回头看一眼佐藤美穗视线有些锋锐,“走吧,这里不适合聊天。”
“夏目君想去哪里?”佐藤美穗穿上鞋跟上脚步,走在夏目泽平身边全无少妇模样,反倒像是他姐姐。
“一个安静的地方。”夏目泽平说完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建议吗?”
“当然有,姐姐知道的好地方可不少,比起咖啡店更适合聊天。”佐藤美穗耸了耸肩。
雨水滴滴打落在伞面,佐藤美穗快了夏目泽平半个身位,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胜券在握,紧致的长裤两侧一摇一摆风韵十足。
夏目泽平撑伞稳稳的跟在身后,忽然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怎么了?”佐藤美穗恰当的停住脚等了他一瞬,察觉到夏目脸上的微妙变化忍不住轻声问:“有人跟着我们?”
“没事,大概是我的错觉。”
夏目泽平摇头往前走,雨幕从天边厚重的乌云里落过来,将城市的灯火缠上了厚厚的雾,明明时间尚早,街道却像是凌晨一般冷清。
佐藤美穗回头看一眼撑着大黑伞的男孩有些失神,他的眸中闪烁着路灯五颜六色的光彩,朦胧的光晕化作斑斓的色调浅浅的倒映着。
他的视线没盯着自己,反倒是望着远处朦胧的街景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不禁让佐藤美穗有些失落,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却还是没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但这样才对,如果一座山峰太容易攀登反倒不美,唯有最险峻的峰峦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一想到他将会在自己身上肆意放纵,佐藤美穗就忍不住夹了夹双腿。
这一段路程沉默而短暂,很快两人就停下脚步,在新宿最繁华地带的一座商务宾馆前停下脚步。
“听故事还要专门开个房?”夏目泽平于酒店玻璃门前停住脚,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佐藤美穗。
“这里安静有情调,服务很好,最重要的是保密性不错。”佐藤美穗收伞向前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很适合我们的谈话。”
“听起来不错。”夏目泽平注视着佐藤美穗的神色不置可否,抬步向前走到大堂的正中央。
前台小姐投来惊羡的目光,但这个目光并不是给夏目而是投向佐藤美穗的。
这里是‘琉璃夜’,富婆们的私人会所。
每一个到这里的女人非富即贵,而她们所带来的猎物也各不相同。看起来门口这位少妇运气不错,找到一个还未出社会的清纯男生。
佐藤美穗无声的笑着扔给前台小姐姐一张卡,后者非常懂事只用了几秒钟就看出来了这位富婆想要的是什么,连忙递过来房卡并小声提醒:“顶楼最里面那间。”
几分钟以后顶楼电梯门叮得一声响了,两人从里面出来。
沿路走来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色彩饱满颇具古典意味,洁白整齐的瓷实砖铺在地上,反射头顶吸顶灯的白色光线,照的周围明亮通透。走廊的尽头摆着一个人头石雕,看起来像是北欧风格。
佐藤美穗打开门做出一个欢迎的动作,“咖啡店里人多耳杂,被人听去了我可要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被人拍到了与年龄可以做你儿子的年轻男生来酒店,也会上明天的报纸头条。”夏目泽平耸耸肩往里走。
“怎么样都好,但咖啡厅始终不是一个谈论秘密的地方。”佐藤美穗关门开灯,室内装修豪华布局精巧,入门左拐就是浴室,白色的大理石壁在灯光下闪烁着明媚的光芒。
“现在你可以说了。”
夏目泽平落座木椅双手微微交合,仰头看着正对面的女人。
“要来杯茶吗,我泡茶的手艺还不错。”佐藤美穗岔开了话题往前走,烧起热水拿出茶包,“谈话的时候少了喝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还请原谅我的这个习惯。”
“没事,我也有这种习惯,你慢慢来。”
夏目泽平摇摇头没有在意。
煮茶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佐藤美穗没作妖的时候美的像个魔女,如果不考虑她糟糕的性格或许夏目愿意跟她多聊上几句。
“我结婚的时候只有十七岁。”佐藤美穗看了夏目一眼,“就跟你现在的年龄一样。”
“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但我不想听。”夏目泽平看了一眼佐藤美穗,余光瞥见了镜壁反射的黑色夜景。
“高中生的爱情能有什么未来,连心智都不完全的孩子怎么照顾彼此。我没太大兴趣关心一个成熟女人对情感生活的自怨自艾”
“夏目说得对,我敬你一杯。”佐藤美穗递过茶杯,“再听那些烂俗的遭遇有什么用,无非是缅怀着亡人与过去。”
“他死了?”夏目泽平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我亲自动的手,当我晚上回家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就忍不住找人一刀送他去见上帝,然后裹着尸体扔进东京湾。”佐藤美穗微笑了一下。
“心狠手辣。”夏目泽平做出点评。
“在这里我还需要跟夏目君说一声,我的父亲是极道会社的社长,而我所在的公司也是他开的,如果想要告我蓄意谋杀,我只能说东京的黑暗会让你清醒。”
“听起来真不错,极道人士给我修房子。”夏目泽平笑了一下没有在意,端着茶也不喝。“可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由美?”佐藤美穗撇了他的动作一眼,“不用急,接下来才是重点。”
“我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等,并不着急。”夏目泽平举杯摇了摇,盯着灯光下的微黄液体。
“她不是我女儿。”
“哦?”
夏目泽平愣了一下,然后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