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桃之枖来到了桃居正的院子,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桃居正,她慢慢地坐了下来。
桃居正仿佛没有听到般,眼睛紧紧地闭着。
桃之枖的目光落在了他伸在被外的手上,看到一只苍蝇飞在他手指上后。他手指微动了动,唇间勾起了一道隐秘的笑意。
“父亲,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该怎么办啊?”
她拿起了丝绢。轻轻的掖了掖眼,抽噎了起来。
哭了一会,桃居正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的表情。
桃之枖叹息道:“我知道您还在怪我,怪我不该让五妹妹李代桃僵嫁给了蓝公子,可是父亲,您也得替我想想,那蓝天一无钱财。二无功名,我一个皇上御赐的公主又怎么甘心嫁给他呢?
再说了,我没嫁成反而是救了咱们侯府呢,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受了谁的蒙蔽,对女儿有了偏见,偏要让女儿嫁给蓝天,可是我要是真的嫁了,恐怕不是将五妹妹嫁给蓝天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时,她微一停顿,看了眼桃居正。
桃居正眼皮动了动,看来是有些反应了。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父亲您被皇上下令滚地钉了,受了极重的伤,一定不知道如今的朝廷诡谲莫名,一向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被皇上禁了足了。”
桃居正呼吸陡然一紧。眼,竟然睁了开来:“你说什么?太子被禁足了?”
“父亲,您醒了?”桃之枖立刻作出惊喜状,道:“您想吃些什么?我立刻为您操办!”
“不用了……”桃居正长吸一口气,喘息道:”你刚才说……说太子怎么……怎么了?”
“太子被禁足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子,要不是他指使了蓝天靠御状,本侯怎么能落到这种地步?”桃居正说到这处时,咬牙切?,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
桃之枖叹道:“父亲,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明白么?太子之所以受罚,根本不是因为蓝天的事,而是因为宝藏好么?”
桃居正愣了愣,忸怩道:“什么宝藏?本侯怎么不知道?”
构之枖讥道:“父亲不知道没关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知道了!还知道现在许多人都在为着莫须有的宝藏在各显神通!任何一个想打探宝藏的人都可能成为皇上的眼中之钉!
说来我也很奇怪,怎么侯府有宝藏,一直没有人知道,却突然传了出去了呢?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桃居正心头一凛,顾而言他道:“有什么阴谋?侯府现在一贫如洗,哪有什么值得人看上眼的?”
“那也未必,不是还有爵位么?”
“爵位?”桃居正冷笑道:“侯位到了本侯就是最后一代了,下面就是伯爵了,而且眼下本侯膝下嫡子就你弟弟远之一人,将来这位置也是留给你弟弟的,难道你想说是你弟弟搞的鬼么?”
桃之枖微勾了勾唇,桃居正这是在给她下套呢?这话看似在骂她,却在暗中给了她希望,告诉她侯府的爵位将来是给远之的,所以她这个当姐姐就应该为了侯府的利益而努力。
“父亲这般厚爱,女儿真是感激莫名!”桃之枖露出了感动之色。
桃居正眼中闪过一道得意,就算桃之枖狡诈如鬼又能怎么样?她却还是有弱点的!
她的弱点就是她的弟弟桃远之!只是他下的这个饵够大,就一定能勾住桃之枖为他作牛作马一辈子的。
等到那时……
他一阵的兴奋……
“嗤!”他痛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痛?是这里么?还是这里?”桃之枖一辈心急火燎的样子,并不停的下重手捏着桃居正的伤处,把桃居正痛得差点晕了过去。
“不……不是……你……你放开本侯!”
“放……放开?”桃之枖结结巴巴道。
“是的,快放开本侯!”桃居正气得加重了语气。
“父亲确定么?”
“当然确定!”
“好吧!”桃之枖为难的松开了手。
“扑通!”
“哎呦!”
随着扑通一声,桃居正一声的惨叫,随后冲进来了下人很惊悚地看着桃居正掉在了地上了,那本来千疮百孔的身体更是创上开创!
“桃之枖!”
桃居正疼得直滚滚,可是越滚越疼,好不容易他忍住了疼,对着桃之枖怒目而视。
“父亲……”桃之枖一副无辜状道:“我问过您,是您坚持让我放开您的!”
“本侯让你这种时候放么?”桃居正咬牙切?道。
“父亲也没有说不在这时候放啊!”桃之枖眨着小鹿般干净的眼睛。
“噗!”
桃居正一口血喷了出来。
桃之枖大急,连忙冲上去就要扶桃居正,手还未触及桃居正的衣袖,就听桃居正一声大吼“不要碰本侯!”
桃之枖的手瞬间缩了回去,缩回去的还有那一干准备拉着桃居正起身的下人。
“呯!”
桃居正华丽丽的又摔了一次,疼得他呲牙裂嘴,差点就噘了过去。
他翻了个白眼,对着下人怒吼:“你们这帮子废物!扶个人都不会会扶么?”
下人们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的言语,眼却看向了桃之枖,露出了求情之色。
桃之枖劝道:“好了,父亲,他们也不是有意的,快让他们扶您起身吧,您这身份躺在地上总是不雅的!”
桃居正没好气道:“眼下侯府门可罗雀,还要什么雅不雅的?”
桃之枖也不着恼,而是笑眯眯道:“既然父亲今日心情不好,那我也不打扰了,还望父亲好好修养!”
说完,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她这是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倒让桃居正丈二摸不关头脑,有些糊里糊涂了。
他想了想,对暗卫道:“你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暗卫走了进来,对着桃居正的耳边说了几句。
桃居正一听勃然大怒,大手一下拍在了桌上,疼他得直抽抽。
抽完后,他怒不可遏道:“本侯还没死呢,居然要承爵了?做他的千秋大梦!”
骂完后,又奇怪道:“不对啊,就算是承爵也该是远之承爵,为什么却是庶长子锦儿呢?”
想了想,脸色一变道:“去,给本侯查!查查这些日子大少爷都做什么去了!一五一十的告诉本侯!”
“是!”
桃居正躺在了床上,又是一动不动,不过这次不动的是身子,脑子却动得十足。
“主子,打听清楚了,最近大少爷与太子交往甚密,而且据可靠消息,蓝天也与大少爷接触过!”
“果然是他!孽子啊!”
桃居正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怒道“这孽子为了得到爵位,竟然连本侯也不惜下套了!本侯明白了!那蓝天本来是该死之人,可是却被这孽子李代桃僵的救了出去,随后让蓝天借着本侯的名誉来状告太子,其用意就是为了让本侯牵连受打!
从而掌管侯府!
哼,真是居心叵测,气死本侯了!
只是他以为投靠了皇上,他就一定能出人投地了么?哼,本来看在他是本侯亲生儿子份上,本侯还想给他谋个好出路,如今看来不需要了!”
桃居正想了想,残冷道:“孽子不是为了设计本侯而攀诬了太子么?那就让太子收拾他去!来人,一会将库里的那盏琉璃盏让大少爷送给太子去!”
“是的!”
回到雅竹院的桃之枖笑眯眯地拿张竹叶在练吹曲,吹了半天,吹得跟放屁一样。
她没好气的扔下了竹叶,气呼呼道:“这竹叶真讨厌,偏偏在你的嘴里吹得这么好听,到我嘴里却怎么也不发声!”
绿翘笑道:“术业有专攻嘛,不管怎么说,小姐的计谋,奴婢就学不会嘛!对了,小姐,您说侯爷能上当么?”
“上什么当?你以为我冤枉了大哥么?别忘了大哥一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能干,居然敢不顾连老的劝阻,私自站队,如今自然要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了。”
“呵呵,可惜大少爷再狡诈也没有小姐狡猾,只三言两语就引起了侯府的疑心,这下让侯爷与大少爷斗起来,将来小姐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桃之枖抿了抿唇道:“大哥受了连氏的影响,一向把桃府当成了囊中之物,对侯府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心,他啊把心都用在了如何延爵之上,所以才会这么快的就站队站在了太子身边。
要是站就站了,我倒也没有意见,可是偏偏他暗中掌握了太子给他的一万兵马,这要是让他得了势,将来我娘说不定牌位都被扔出了桃府,虽然我娘不在意这桃府的夫人之名,可是人都死了,名声还是要的。
你说我又怎么能让大哥如意?系围亩亡。
正好皇上要让大哥承爵,那么就别怪我心狠了!”
“切!”绿翘戏谑道:“瞧小姐说的,好象大少爷如果手里没有兵的话,您就能手下留情似的!不过是温水煮蛙与开水烫鸡的区别罢了!”
桃之枖嗔怒的瞪了眼她道:“死妮子,连主子都敢嘲笑,反了你了!倒是谁给你的胆子啊?”
“呵呵,还不是小姐惯出来的胆子?这惯出后改就难了!”
桃之枖斜睨着眼道:“我不能让你改,相信冷风还是有能力让你改的!”
“小姐!”绿翘的脸微红了红道:“哪有这样的,说不过奴婢就开奴婢的玩笑!”美人有毒:
“哪开你玩笑了?我都是说得事实好么?对了,音儿最近怎么样了?这妮子怎么搞得跟失踪了似的?”
“呀,说来我还得去找音儿,小姐,要是没事的话,奴婢去趟音儿那里!”
“去吧!”
百脂堂中,音儿正拿着荷包在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神情凄然,喃喃道:“为什么?绿翘,为什么是你呢?”
“音儿!你在这里念念叨叨什么?什么叫为什么是我啊?”绿翘从音儿身后跳了出来。
音儿吓得手中的荷包掉在了地上。
“咦,我给冷云的荷包怎么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