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待濯其华走后,绿翘收进来收拾屋子。
桃之枖懒洋洋的斜倚在了美人榻上,眸光流转,眼如饴波。笑道:“教完冷风刀法了?”
绿翘一窒摇了摇头黯然道:“没有,教的是冷云!”
“冷云?”桃之枖微一凝眸奇道:“你不是喜欢冷风么?怎么又跟冷云在一起了?”
“谁喜欢冷风了?”绿翘想到冷风那冷冷清清的样子,心头一阵的酸楚,说这话时,眼中雾气腾了上来。
“还说不喜欢,我不过是问了句,你就跟炸了毛似的,眼见着就要掉金豆子!”桃之枖取笑道。
“奴婢哪掉金豆子?不过是风迷了眼罢了!”绿翘逞强不愿意承认,嘟着嘴道。
见她情绪不高,桃之枖也不逗她了,遂道:“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成么?不过冷风这人性格内向,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说出来,你要真喜欢他可得主动点,别到时生出什么误会来就不的。”
“误会?有什么误会?”绿翘眨着眼看向了桃之枖。
“你既然喜欢冷风你就向他表白,你也知道他与冷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断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翻脸的,你要是不喜欢冷云便离冷云保持距离,不要给冷风一个错误的信息,那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的。”
“真的么?”绿翘想到自己刚才还利用冷云来气冷风,想看看他会不会吃醋不禁有些担心,怔忡道:“小姐,刚才冷云无意中拉一奴婢的手。奴婢为了试探冷风便没有挣脱,您说冷风会不会误会什么?”
见绿翘患得患失的样子,桃之枖不禁失笑。又有些酸楚,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
“事已发生了,你便弥补就是。”
“怎么弥补?”
“你可以送个冷风什么东西表白一下什么的。要是能解释清楚就更好了,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冷风那个性子虽然冷,但对你可未必没有情,好几次我还看到他的目光追随着你,你自己把握着。”
绿翘眼睛一亮,心情顿时好了,见桌上一溜的酒坛不禁失笑道:“小姐,您又捉弄世子爷了?”
桃之枖眨了眨眼,作出无辜状道:“哪有?”
“还说没有?”绿翘直接就戳穿了她,径自走到了桌边,拿起了桌上的空酒坛对着桌角边一个装饰用的狮头放下。手不知道摁了哪里,那狮嘴中竟然汩汩的流出了清香阵阵的酒来。
原来这桌子竟然是有机关的!而桃之枖的酒壶也是有机关的,当桃之枖的酒壶放在桌子上的某处时,开了机关,酒壶里的酒就流到了桌子里的夹层去了。
怪不得桃之枖能一直喝呢!就这样喝,哪怕喝个几年桃之枖也不能醉了。
不过她也确实有些醉意,因为濯其华喝到兴头上,直接拿嘴哺给她喝了不少酒。
想到这里,她明媚的脸更添了许多的氤氲之色,灿若桃李,醉了芬芳。
“瞧小姐春心荡漾的样子,看来世子爷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绿翘心情好了,看到桃之枖的模样,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去!死妮子尽胡说八道,等哪天告诉冷风,让他好好的管教一下你!”桃之枖脸更红了,美艳无比。
“小姐!”这回换绿翘脸红了,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咣啷!”许贵妃美艳的脸上一片的狰狞之色,鲜红的指甲几乎戳进了肉里。
“桃之枖!”她咬牙切?:“你简直欺人太甚!”
管事嬷嬷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要不是她的侄女坏了娘娘的事,娘娘又怎么可能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呢?
即使是她低着头,她亦能感觉到许贵妃冰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盘旋在她的头顶,令她脖子上嗖嗖的冷,不知道何时这脑袋就掉了下去。
“她真是这么说要本宫万金买下店铺?”良久,许贵妃声音才变得平淡,声线毫不起伏,仿佛诉说着是别人的事。
捉摸不透许贵妃的想法,管事嬷嬷只是老老实实道:“回娘娘的话,宫女确实是这么回话的!”
“呵呵,不过是万金,本宫还在乎这点钱么?只是她也得有命花不是么?”许贵妃阴冷了笑了笑,接过了小宫女递来了茶,轻抿了口后,淡淡道:“烫了!”
“娘娘饶命啊!”
小宫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
许贵妃看也不看她,目光漠然。
管事嬷嬷立刻厉声道:“竟然敢烫着了娘娘千金之体,真是罪该万死!你们这么没眼力价的奴才还不把这宫女拉下去杖毙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太监冲了上来,拉着小宫女就往外而去。
“不要,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偌大的宫殿里回音不绝,凄厉不已,许贵妃眉眼不动的又执起刚才喝过的茶,神情悠然的抿了口。
管事嬷嬷见了心头一跳,不过倒也放心不少,杀了个宫女娘娘总该是消了些气了吧。
“那个叫什么音儿的听说桃之枖很疼惜?”许贵妃慢悠悠道。
“是的。”
“呵呵,既然想得到总得付出些什么是吧?去,找些个人陪那个音儿玩玩,拿了本宫的钱总该慰劳一下本宫的人吧,别玩死就行。”
管事嬷嬷眉心一动,期期艾艾道:“那个音儿似乎有些武功,还会毒术。”
许贵妃笑得更是阴冷了,朱唇微启道:“那更有趣了,越是价值高的人毁起来才越能打击桃之枖这个主子不是么?”
“娘娘英明。”
“好了,去吧。”
“是!”管事嬷嬷走了几步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许贵妃。
许贵妃眉头一皱道:“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管事嬷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着头道:“奴婢只是想四皇子似乎对桃之枖有些好感,要是四皇子知道了娘娘的计划,会不会与娘娘产生隔阂了?”
其实她是想说桃之枖这么厉害,都让许贵妃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要是许贵妃这次再算计不到桃之枖,恐怕又要吃大亏了,她想让许贵妃与四皇子商议一下再行事。
许贵妃脸一沉道:“怎么?本宫处事还得你来指手划脚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管事嬷嬷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许贵妃默不作声的看着,只要管事嬷嬷把脸都打得肿了,她才淡淡道:“好了,停了吧。”
“谢娘娘恩典!”管事嬷嬷磕了头响头。
“行了,按着本宫的吩咐办,之后的事本宫自然会与皇儿说清楚!”
“是!”
这次管事嬷嬷学乖了,不敢再多嘴了,只是心中却这事十分的没底。
待管事嬷嬷走后,许贵妃眸光冰冷,狞笑道:“桃之枖本宫发作不了你还不能发作你的丫环么?这就是得罪本宫的下场!
濯其华才回到王府,眼就睁开了,那一睁间的锋芒如碎星傲空,哪还有什么醉意?
从小生活在尔虞我乍的环境之中,他早就习惯了随时保持清醒,哪怕是在桃之枖那里,有冷风冷云随侍,他也是如此,这种警惕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了。
尤其是当他进入王府这个深潭之中后,他更是条件反射得戒备起来。
“主子,不装了?”冷风将濯其华放了下来,有些鄙夷的看了眼濯其华,他在外面可听得一清二楚,这主子真是没皮没脸,借酒撒疯,占了毒舌女不少便宜。
偏偏毒舌女还真以为他醉了,竟然由着他的性子胡闹起来,就只差没真成夫妻,该做的,该摸的可一样没拉下。
濯其华一脸傲骄的仰起了头,回首给了冷风一个爆栗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谁说爷是装醉的?爷那会是真醉了,不过爷天赋好,这会又清醒了,哼,你以为爷跟你似的?连个丫头都搞不定!真是丢爷的脸!”
冷风的心抽了抽,黯然道“:人家不喜欢属下,属下还能强抢不成?算了,一切随缘吧。”
冷云好奇道:“冷风,你喜欢谁了?说来我听听,我帮你想办法!”
冷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管好自己吧,谁要你想办法?全是馊主意!”
冷云被噎得没了声,嘟哝道:“不说便不说,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这时一道人影在黑暗中闪过,濯其华眸光微沉,冷笑:“夜深了,老?开始出洞了!”
冷风冷云立刻变得精神无比,道:“主子,要不要揪出来?”
“不必,现在揪出来意义不大,等等再说!”
又一道黑影掠入了王府,到了濯其华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细细耳语的数句。
濯其华眼中划过一道冷残的笑意,摆了摆手。
“主子!”冷风冷云作出询问状
“你们去百脂堂保护那个叫音儿的。”
“怎么?又有人要对二小姐的人下手了?”
“嗯,看来许贵妃真是太闲了!冷风,罗侧妃前些日子不是为了讨好爷送了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给爷么,你查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送到宫里给皇叔去!”
冷风的唇狠狠的抽了抽,这天下也就是主子敢说这种话,把自己不要的东西送给皇上去!
“主子,罗侧妃现在学的精了,给您的那美人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至少明面上是不会有的,但暗中就不知道了,要是送给了皇上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出了问题也跟爷无关,又不是爷弄来的女人?再说了你以为罗侧妃能傻到真把有问题的女人送给爷么?她所依仗就是老东西的宠爱,要是查到她头上老东西还能宠爱她么?所以她不会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最多是将那女子调教的媚骨天成用来迷惑爷,想让爷从此醉生梦死死在温柔乡里罢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最好把这女人的身份弄得跟罗侧妃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听说那女人可是从烟花地里出来的,罗侧妃不是也是卖身丫环出身么?所以两人之间有些亲戚关系绝对是能取信于人的!别忘了等皇上宠幸了这女人后把这事传出去,知道么?”
冷风只想说主子您太黑了!
连皇上也敢算计!
要是皇上宠幸过后,准备封这女人位份的时候竟然发现这女人是青楼出来的,估计皇上该气疯了,为了面子定然要发作这个送他美人的人,到时主子可装作不知道把所有的事推到了罗侧妃的身上。
那么皇上就会更厌恶罗侧妃,不管是把这女人送给他也好,还是送给主子也好,都说明罗侧妃居心叵测,用心险恶!企图用下贱的女人来污辱他与濯其华!
而这个女人竟然还跟罗侧妃有亲戚关系,皇上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罗侧妃不怀好意想用女色来迷惑他,想把他的后宫弄得跟襄阳王府一样!
试想这样的女人皇上怎么会饶得过?到时罗侧妃的后果堪忧了,便是襄阳王求情都没有用了!
这亵渎天子的罪名谁能担当?!
冷风与冷云对望一眼后就欲离开,这时身后传来濯其华邪恶的声音道:“你们办完事顺便去桃之枖那里问她要一些药!”
“什么药?”冷风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药,就是让人不知不觉就能陷入情欲不能自拔的香粉,而且还要事后找不出痕迹的,知道么?”
冷风冷云一个踉跄,哭丧着脸道:“主子,为什么您不亲自问桃二小姐要?”
“哼,爷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要是提醒了桃之枖有这种药,她对爷欲行不轨怎么办?”
“噗!”冷风冷云只觉一口逆血再也没忍住的喷了出来。
哀怨不已地看着濯其华,只想说爷,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说话了?您这话会要人命的知道么?!
“看什么看?还不去办事?”濯其华傲骄的昂起了头,高傲得如一头孔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直到濯其华走得无影无踪了,冷风与冷云才面面相觑道:“主子太恶毒了,居然让咱们去做这种事!明明是他怕说出来挨毒舌女的打,却让咱们俩当箭耙子!”
“唉,谁让咱们摊上这个无良的主子呢?”
“那我们到底谁开这个口呢?”
“老规矩!输的人开口!”
“一,二,三!出拳!”
冷云看着冷风的剪刀,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得意一笑道:“嘿嘿,我赢了,一会你跟毒舌女去要春药吧!”
冷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往外急掠而去。
冷云神态悠悠胜似闲停信步往外而去。
两人快步往百脂堂而去,远远得听到一阵阵的厮杀之声,里面更是时不时的夹杂着女子怒哼声。
两人脸色一变,飞身而去。
待到了那里后,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变得头皮发炸,只见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黑衣尸首,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腿穿肚烂,有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有的更是浑身流脓,只剩下了一个头颅是完整的。
而此时还有十几个黑衣人正狞笑着包围着一个龄少女,那少女浑身是伤,衣服更是破得跟个碎片似的,时不时因为她的动作露出晶莹剔透的肌肤来。
“哈哈哈,小贱人,你的毒用完了,你束手就擒吧!乖乖的把衣服脱了躺好了等爷们宠幸你,包管让你欲生欲死,哈哈哈哈……”
音儿一脸狼狈,却不显丝毫的慌张,眼中更是折射着冰冷的杀意。
只见她突然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刺向了说话之人……
那人连忙往后一让,正好躲过了她的长剑,哪知道这时音儿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另一手中竟然闪光一现,两根带着毒的银针扎入了那人的眼中。
“啊……我的眼睛……”那人凄厉的叫着,那声音凄惨如鬼,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
突然,他人不再叫了,而是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竟然用手拼命的扣着自己的眼,仿佛跟自己的眼有深仇大恨一般。
“扑,扑”两声,那人把自己的眼珠给挖了出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叨叨:“挖出来,把你们都挖出来,看你们怎么看东西!哈哈哈!”
他随手将自己的眼珠子扔了出去后,两只血淋淋的手又往自己的眼窟窿里拼命的掏,只一下就把脑浆都掏了出来,红红白白的流了满脸。
那样子真是恐怖之极,有的黑衣人竟然受不了的吐了出来。
连冷风冷云都看得呆在那里了。
可是这人仿佛丝毫不觉得痛,还在那里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脸,仿佛那不是他的头,而是别人的般,动作干脆利落!
不一会把头里的脑干,脑组织都掏出来,最后,那人竟然大手一拽,把自己的头皮拽了下来,往看得目瞪口呆的人群中一扔。
顿时只见一个骷髅露了出来……
“砰”
没有了脑袋的那黑衣人终于如山般倒了下来,溅起一阵的尘土!
里面没有任何包容物的头,瞬间折断,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去了。
所有的黑衣人都呆呆地看着,一个个头皮都麻了,他们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也看到刚才这么多同伴死相难看,心里虽然愤怒但不震惊,可是这个死的真是太让他们震撼了,这简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围在一起,戒备地看着音儿,生怕她再发出银针来。
他们不怕死,但怕死得这么恶心啊!
音儿紧绷着脸,外表一阵的清冷,可是心理却着急不已,那银针是最后一根了,要是被他们看出自己是强驽之末了,那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怎么?还有谁要尝尝这个味道么?”
音儿冷冷地看着他们,试图把这些人吓退了,不过她记着了这些人的气味了,总有一天报了这大仇。
黑衣人都吓得倒退了数步,又想离开又欲将音儿拿下。
他们死了这么多的人,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许贵妃那里他们可没法交待。
可是就凭着音儿刚才一手却着实的震住了他们,他们实在没有勇气与音儿一斗。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声:“老大,她一定没有暗器了,不然她早就出手了!”
那个领首的一听,眼中精光四射道:“弟兄们,给我上!谁先拿下她,一会让他拔头筹!处子的血可是最补身的啊!”
“上!”
顿时一群男人一拥而上。
音儿绝望地看着这些男人冲向了她……
血,一滴滴的从她肩上顺着她的手臂淌到了她的手上,延着手滑向了一直与她相伴的长剑,流淌在剑身后,慢慢汇成一条细细的红流,直奔向了剑尖。
“滴答,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地上发现一声声的滴答声,仿佛死亡的脚步敲击着音儿的心。
眸光微垂,看着这支与她相依了十年之久的长剑,惨然一笑。
突得,她拿起了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便是死,她也不能让这些人污辱了她。
“登!”
一个石子打飞了她手中的箭,她一惊之下正要咬舌自尽,却看到了两条人影飞身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冷风与冷云,心,瞬间放松。
强弩到了极限的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音儿!”冷云飞身而上,接住了音儿,将她抱在了怀里。
当看到音儿全身是伤,到处是血,冷寒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故作强硬道:“朋友,这事不关你们的事,莫要趟了这浑水,惹得身上不干净了!”
“呵呵,动了我们的人还敢威胁我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冷云冷笑一声道:“冷风,交给你们!”
“嗯!”冷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手,往后一伸,抽出了一柄重达几十斤的大刀来。
那刀锋在月光之下透着寒凛凛的银芒,仿佛死神的眼睛,冷而凶戾。
“快跑,这是濯世子身边第一暗卫冷风!”
即使不认识冷风的人,但也认识冷风手中的刀,那些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命……
冷风的唇间勾起了嗜血的笑容,寒冷的仿佛九天玄冰,让天地凭空亦冷了数分。
绿翘的事让他心情一直不好,今天,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了!
他拿起了刀,如闪电般袭向了那群四散逃逸的人。
“哗哗哗!”
只见刀光剑影交织如雷电火花,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过来,但听咣的一声,那刀已然被冷风插入了自己的背后。
再看那些黑衣人,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冷风,满目惊惧……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倒地上,溅起尘土飞扬,尘土中一道道鲜血瞬间飙了出来,染一地的鲜红。
瞬间秒杀!
冷风目然的看着这一切,缓缓地转过了身,对冷云道:“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都是外伤!”
“正好要去桃侯府,带去给她主子吧!”
冷云点了点头抱起了音儿就要跟冷风往侯府而去。
这时音儿幽幽的醒来,拽紧了冷云的衣襟:“不……不要去侯府……不要让小姐知道……”
冷云皱了皱眉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侯府怎么行?”
“我……我能自己医……找一家……一家客栈……”
说完,她晕了过去。
冷云抱着她,一时间举棋不定地看着冷风。
冷风想了想道:“就听她的吧,她是会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吧。那我去找家客栈帮她处理伤口,你去侯府要药。”
“好。”
冷风往侯府急掠而去,冷云则抱着音儿往他在京城买的小院而去,现在音儿浑身是血,自然不能去客栈,否则引来了官兵就麻烦了。
虽然他倒不怕那些官兵,但音儿的伤却急需处理的。
濯其华对身边的人都是极为慷慨的,所以冷云在京城的住处就在最繁华之处,而且环境隐蔽幽深,闹中取静。
冷云几个翻跃就跃进了自己的院中,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冷云并没有请下人,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才准备开门微一迟疑,那是他的卧室,让一个女孩进去有些不妥。
可是这院子虽然大,却只有他的卧室能住人的。
他想了想事急从权,相信音儿醒了也不会怪他的。
他本是刀口上舔血之人,对于男女之防虽然有些了解,但并不十分在意。
所以只迟疑一下便抱着音儿往自己的卧室而去了。
这卧室确实是男人的卧室,干净的几乎不象是住人的,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及一排柜子。
要不是床上还铺被子,真不敢相信这住着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音儿放在了床上,正准备帮音儿处理伤口,手碰到了音儿的衣服,却僵在那里。
音儿是个龄少女,他又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就算他再不注重男女之防,也知道女人的身子是轻易碰不得的。
尤其这音儿还是桃之枖的人,要是惹得桃之枖生了主子的气,那他就百死莫赎其罪了。
他尴尬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音儿,半晌没敢动手。
这时音儿痛呼了声,他神经一紧,连忙将她扶起道:“音儿,音儿……”
音儿强睁开了眼,看到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眼冷云:“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住处,我想去客栈不安全,所以……”
“不用说了……这挺好的……”还未等冷云说完,音儿打断了他的话。
吃力道:“我这有创伤药,你帮我一下,我拿出来。”
“好!”
冷云扶着音儿的手,音儿借着他手上的力量伸入了自己的衣襟之中,可是受伤实在太重,又失血过多,全身无力不说,这手上更是使不上力量,只微一动作,就头晕眼花。
手,就这么垂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半晌没有回过劲来。
良久,她咬了咬牙道:“你帮我取吧!”
“啊”冷云傻傻地看着音儿起伏的胸,怎么也不敢下手。
“你还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我再不上药血就要流光了……你却还在那里想些什么?”音儿见冷云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自己几乎要把血都流尽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说话口气也不好了。
说完这话后,更是如力竭般瘫在了那里,只剩下两只眼睛能动了。
冷云被骂得面红耳赤,心里想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一个个都这么难侍候!真是谁娶了谁倒霉!
不过想到绿翘时,他不禁有些旖旎。
也就是因为想到了绿翘,他才更不敢下手了,万一音儿赖上了他怎么办?他喜欢的是绿翘啊。
他在那里迟疑不已,这时冷风冲了进来,道:“怎么你还没给她上药?难道你想看着她流血而死么?”
冷云一见喜道:“你来了太好了,你给她上药吧!”
“滚!”冷风冷睇了他一眼道:“你做梦吧,我跟她不熟!”
“那我跟她就熟了?”
“总比我熟!”
“你……”冷云气得发疯,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快?那药要到了么?”
“当然,我出马还要办不到的事么?”冷风得意的拿出了药瓶递向了冷云。
冷云一把抢过打开盖看了眼后疑惑道:“这就是那能让人毫无觉察的春药?”
“是的,我直接去了绿翘的练药房,你也知道绿翘喜欢在每个瓶子下面的架子上标上名字的,看了眼我就拿着跑了!”
“你还真出息了,连偷都学会了!”冷云把药瓶往怀里一放道:“好了,我去把药给主子,你帮着处理音儿的伤吧!”
说完他就要跑出去。
哪知道冷风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脚踢向了他道:“做梦吧,药瓶给你了,我走了,音儿你自己照顾吧!”
说完连头也不回的溜掉了。
待冷云一个鹞子翻身站定后,冷风连影都看不到了。
冷云跺了跺脚,哼了声,没办法只能处理音儿的伤去了。
这时音儿已经晕了过去,他想了想总算是红着脸伸入了她的怀里,掏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他只觉一阵的头疼,一个个的打开了闻了闻后,居然发现全是一个味儿,还跟他刚才闻的春药味也一样,全是花香味。
“嗯……”
这时床上传来音儿的一阵轻吟声,他大喜过望,连忙道:“音儿,这哪瓶药是伤药啊?”
“那瓶!”音儿指着其中一瓶后,手又垂下了。
冷云连忙把这瓶放入了怀里,然后把其余的都扔到了桌上。
这时音儿突然大口大口的吐起了血,他一下惊了,手一搭脉才发现音儿竟然受了内伤。
“音儿,哪瓶是可以治内伤的药?”
“那瓶可以外用也可……可……”
虽然没有说完,但冷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大喜,连忙掏出了药瓶就往音儿的嘴里倒去……
待看到药粉有些干,他又跑到桌边找了壶水,幸亏他昨天回来住过,壶里还有些烧开过的冷水。
他拿着壶嘴就往音儿的嘴里灌。
“咳咳!”
音儿被呛得直咳,条件反射的咽下了水,也顺便把药粉也咽了下去。
不过才咽下药粉后,她身体僵在了那里,怔怔地看着冷云。
“怎么了?可是呛着了?来,我给你拍拍,你再喝点顺下去!”
冷云难得温柔的扶着音儿,将水壶嘴凑到了音儿的嘴边,其实他想得很简单就是想让音儿能快点好起来,能自己清理自己的伤口,那么他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唔……”
她死活不肯喝那水了,满面通红的瞪着冷云,如果那眼神能杀人估计能把冷云片了七八十片了。
冷云道:“喝吧,虽然是隔夜的水,但总比没有好,咱们江湖儿女不注重这个!”
音儿艰难的抬起了手,欲往冷云的脸上扇去,哪知道重伤无力,扇到冷云的脸上却成了抚摸。
不知道为什么冷云只觉心头一荡,竟然想拉着音儿的小手继续抚摸自己的脸,那感觉就如春风拂柳,舒服不已。
他不但想了,甚至也这么做了,当他的大手覆在了音儿的小手上时,那感觉真是美之极。
“禽兽!”
音儿终于憋出了一句话,顿时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冷云心中的火焰。
他惭愧不已,如见鬼般甩开了音儿的手。
却忘了音儿重伤无力,被他大力一挥,甩到了床边去了。
“唔……”
音儿的额头撞在了床角上,她痛呼一声,血流满面。
“音儿!”
冷云大惊,一个箭步冲到了床里,抱起了音儿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音儿抬起了手,恶狠狠的瞪着冷云,却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见音儿晕了,不知道为什么冷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努力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骂道:“冷云,你真是畜牲,音儿都成这样了,你居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这样对得起绿翘么?”
再一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咬了咬牙,将音儿的外衣翦了下来……
当音儿如凝脂般的肌肤露在他的眼前时,他只觉唇干舌燥,连呼吸都困难了。状页池划。
眼前的音儿身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可是却还是吸引着冷云。
冷云拿起了刀给自己一刀,驱散了心里的灼热燥动。
然后拿出刚才的药洒在了音儿的伤处。
不一会音儿的伤处止住了血,他长吁了口气。
他一跃而起,跃到了床外,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越喝却是越渴,渴得他无法忍受,心中仿佛有个恶魔在不停的燃烧着他的血液,诱惑着他往床上而去。
他又给了自己一刀,疼,让他又有了瞬间的清醒,他迈开了大步往门外而去。
十步,九步,八步……
终于到了门口,他汗如雨下,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只要看一眼,他知道他的意志就会瓦解,就会成分崩离析成一盘散沙,就会化身为狼,成为人人口中的禽兽!
手,碰到了门了,他用尽全力拉开了门,一股子的冷风吹了进来,他神台一清,似乎好过了不少。
脚,迈了出去……
“嗯……难受……唔……我好难受……”
耳边传来音儿呢喃不已的声音,与其说呢喃,不如说是诱惑。
瞬间他只觉意志离他而去,理智完全没有,脑中只有音儿那伤痕累累却充满诱惑的身体。☆百度搜索:☆\\
“音儿……”
他坐在了音儿的身边,手轻抚着音儿几乎烧红的脸,声音暗哑的仿佛发不出声来。
音儿慢慢的张开了眼,一向清冷的眼中流淌着碎光琉璃,恰似春水波光,泛着涟漪波漾。
朱唇微动了动:“冷云,你混蛋!”
“轰”
明明是愤怒的斥责,可是在他的耳里却成了娇语呢喃,仿佛情人之间的亲昵,让他的理智瞬间崩溃。
“对不起……”他俯下了身,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