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着的朱漆大门,桃之枖眸光微沉,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她那个自作聪明,爱慕虚荣。-- WWW.ZHUAJI.ORG--鼠目寸光的大姐桃寒蕊不作他想!
她那渣到极点的候爷爹是没有这无聊的心思,这辈子渣爹最爱的就是缩在女人的房里颠鸾倒凤,醉生梦死。
而连氏虽然阴险毒辣。但却不是没脑子的人。断不能作出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来。
至于桃栖梧,如果她没有让人找她谈合作的事,她还不知道这宅中最深藏不露的就是这年纪最小的五妹妹呢!
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桃寒蕊这个胸大无脑的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不知道让四皇子知道桃寒蕊的愚蠢,还会这么喜欢桃寒蕊么?这四皇子妃的位置……
桃之枖唇间笑意更浓的,浓烈的邪恶。
对着陈大娘招了招手,耳语数句。
陈大娘脸一下变得苍白,唇颤抖地看着桃之枖。
桃之枖冷道:“陈嬷嬷到现在还在左右摇摆么?不要忘了自古摇摆不定的人最后都得不到一个好下场的。”
陈大娘身体一抖,低下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这次她再也不敢自称我了,她知道以后桃之枖就是她真正的主子了。
桃之枖点了点头,慵懒的靠在了马车壁上,唇间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光似泉水般的冷冽。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定然会被这十二岁少女身上展现出惊人的气度所倾倒,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清贵气息,自信!强势!
运筹帷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商大。去,敲门!”
等了一会,桃之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命令车夫去敲大门。
商大跳了下马车,用力的拍打着门,可是拍了半天,那门依然是紧紧地闭着,看来是铁了心要让桃之枖钻狗洞进去了。
商大无奈的走了回来,歉然道:“对不起,二小姐,奴才无能,没让他们开门。”
“辛苦了。这是几角银子拿去喝酒吧。”
桃之枖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递上了几角碎银子。
商大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那怎么可以?奴才什么事也没干成。”
“不,你做的很好,这是赏你的。”
桃之枖笑得神秘,将银子扔在了车架上。
商大见桃之枖是真心赏他的,当下心里也欢喜不已,道:“二小姐,要不奴才再去敲门?”
“不必了,敲一次就足矣,他们是不会开的。”
这时远处传来快马的声音,桃之枖极目忘去,只见一男子衣风猎猎疾驰而来,高头大马之上,男子清逸凌然,得意风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墨发飞扬,高雅飘逸。
气度轩昂,遥遥若高山之独立。
孤身而独立,若绿竹悠悠,说不出的雅致与高贵。
那一副让女人见之心跳加速的俊美容颜,正是桃之枖上辈子的噩梦。
他,就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皇子之一,四皇子,濯凌云。
再次面对濯凌云,桃之枖早就没了前世的害羞与旖旎,更不会有什么少女情怀,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只有恨了。
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披着这么华美的人皮却做出那么狠毒的事来。
身为男人心狠手辣无可厚非,在争嗣的道路上必定会是艰难险阻,血染黄沙,你死我活,但他不该,不该把这种狠毒的心丝用在了内宅的女人身上!
她是何其无辜,带着少女梦幻般的期待嫁给了他,哪知道却换来他那般残忍的对待!
昂昂男子当放眼于天下之大事,哪能着眼于内宅之琐事?所以,他,注定了与皇位无缘!
“姐姐……”桃远之拉了拉她衣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姐姐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他觉得很害怕。
“乖!”桃之枖瞬间收回了冷寒之气,嫣然一笑抚了抚桃远之的头。
感觉到头上手心的温暖,桃远之忘了刚才浑身煞气的桃之枖,对着桃之枖回以甜甜的一笑。
“吁”拉马站定的四皇子濯凌云听到了马车中的声音,翻身下马,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狭长的桃花眼不可捉摸的轻闪了闪,并未停留往桃家走去。
门帘轻动的声音,让濯凌云微侧了侧头。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那只欺霜寒雪的柔夷落在了厚厚的黑丝绒曼之上,一根根如青葱玉指,晶莹的闪花了濯凌云的眼。
他也是过尽千帆之人,与人风流混闹起来,出入妓院狎妓,赏小倌时常有之,更别说玩女人,玩女人的手,甚至玩弄女人的小脚都是时常有之的。
早就练就火眼睛睛的他,只看这小手一眼,就知道轿中女子必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不再往候府走去,而是站定在那里,只为看一眼轿中之人。
低垂的头,碎光的眸,只一眼,濯凌云就沉沦在了那对令天地失色的星眸之中,冷清如水,清澈如冰,干净如晶,温柔似天边的云彩。
桃之枖轻轻的掀开了马车帘,踏着早就放在马车前的小几子走了下来。
她,一身素衣,装扮素雅,秀发如云,只一根碧玉珠钗轻簪,两边垂发流泄而下,风吹过处,翻飞妖娆。
她就这么一站,就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只回眸一望,就是一首余韵袅袅的诗。
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虽是年幼,已然初具倾国倾城之貌。
饶是阅女无数的濯凌云,也惊艳的失了神魂。
那清灵透彻如冰雪般的气质,让他脑中只有一首诗来形容桃之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他只觉心头一热,忘了此行的目的,只知道如此美人必将收在他的后院,任他玩弄,不见外人。
他微微勾唇,作出颠倒众生的笑容来,这种笑容拥有无穷的杀伤力,令京城所有的小姐都心跳加速,面红不已,甚至一些高门千金,明知道他要娶桃寒蕊为妃了,还心甘情愿的扑向他的怀里。
桃之枖站定后,将脸边的发轻拢到了耳后,当她如星子般的冷眸与濯凌云相对之时……
濯凌云的笑僵住了,急忙收脚,差点失态。
真是可惜,如此美人竟然一边的颊上长了这么难看的斑,便是美玉含瑕,瞬间从价值连城变成了一钱不值。
他有些厌恶的扫了眼桃之枖,挥袖,转身,弃之如敝履。
桃之枖讥嘲的勾了勾唇,任他往大门而去,就在他要拍大门时,桃之枖幽幽道:“难道四皇子不想知道如何治皇上的头痛病了么?”
手,停在了朱漆大门之上,瞬间,就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疑惑地皱了皱眉:“是你?”
桃之枖含笑点了点头:“是的,正是小女让人请四皇子来的。”
“你既然知道办法,为何不直接去本王的府里?却要让本王来桃府?”
桃之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瓜田李下的,哪有小女子一个闺女子冒冒然去四皇子府求见的道理?小女子是桃家之人,自然在桃家接待四皇子比较好,免得被人诟病了桃家的家教。再说了只有四皇子亲自来才显出四皇子的孝心不是么?”
濯凌云惊道:“你是桃家的小姐?为何本皇子不认识你?”
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谁?难道桃家的小姐你必须知道么?
象是感觉到自己言语不妥,濯凌云轻咳了咳,掩饰。
桃之枖仿佛没听出什么不妥之处,而是笑若春风道:“四皇子人中龙凤,自然关心的是朝廷大事,小女子这种升斗小民何德何能能让四皇子知晓?”
濯凌云听了心情大好,看着桃之枖那块斑倒也不那么嫌弃了,甚至觉得此女虽然长相有了瑕疵,倒是瑕不掩瑜。
既然如此知情知趣,又这么会说话,便是收了房中倒也是个事,只消做那事时,让她偏着头罢了。
想到这里,看着桃之枖那半边美若天仙的容颜,眼中又多了几分的热忱。
“你是桃家哪个姨娘生的?”
他知道连氏只生了两个嫡女,这个人既然自称桃家女,当然就是姨娘生的了。
桃之枖最恨别人说丰氏是姨娘,明明丰氏是原配,只是因为宫变才成了姨娘,而丰氏从来就没想过要当桃居正的姨娘,自从不是正妻后一直是想自请下堂的,是桃居正违背了她的愿意强加上去的。
当下眼微冷了冷,道:“四皇子与其关心小女子的身世,还是多关心皇上的头痛病为好。”
濯凌云哪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下俊脸也沉了下来,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高见。”
桃之枖似笑非笑道:“高见倒没有,办法倒是有一个。”
看着桃之枖这般神情,濯凌云又忘了刚才桃之枖的冷眼,觉得心倒似被猫抓了般有些痒痒。
这少女的性格怎么这么恶劣?这忽冷忽热的样子让他摸不着个准,可是偏偏平日不曾接触到这种性格的女子,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了。
他亦露出风流之色,大步走向了桃之枖,邪魅道:“不知道姑娘要如何才能告之以办法?”
“四皇子你说呢?”桃之枖轻笑了笑,那一笑时,一阵风过,将她几缕墨发吹到了她的脸上,正好遮住了她那块碍眼的墨斑,顿时隐隐约约之中她风姿卓然,冰雪纯澈的气息之中又折射出点点的妖魅。
那眼,勾人心魂!
濯凌云看得喉间一紧,竟然有了反应,声音微哑透着诱惑道:“不如纳了你如何?”
刚才还笑如春风的桃之枖瞬间就冷下了脸,哼道:“看来四皇子没有诚意,既然如此就当小女子没说!”
说罢就要转身而去。
濯凌云大急,眼下父皇时时被头痛折磨着,简直快把御医都急疯了,要是他能献上良方,父皇定然会更加的宠他几分,到那时……
他情急之下伸出了手去拉扯桃之枖,就要快接触到桃之枖的手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河东狮吼:“四皇子!”
濯凌云被突如其来的吼叫,惊得手微顿,就在这一顿之时,桃之枖滑如泥鳅地离开了濯凌云的手臂范畴。
濯凌云不悦地看向了打断他好事的女人,待看到面目狰狞的桃寒蕊时,微惊了惊,一直以来桃寒蕊都是以最美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柔情似水的娇羞模样让他也曾心动不已。
哪知道现在桃寒蕊却这般的恐怖,让他条件反射地想到父皇宫里那些明争暗斗中心狠手辣的妃子们。
“桃之枖,你这小贱人!你竟然敢勾引四皇子!”
桃寒蕊此时全被嫉妒所蒙蔽了,哪还顾得上四皇子微变的眼神,她气急败坏的冲向了桃之枖,扬起手对着桃之枖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
掌心击肉的声音响彻的整个高空。
快,狠,准!
真是解气啊!
只是桃寒蕊还没有来得及得意,就被恐惧所笼罩了。
此时,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濯凌云,目光落到濯凌云脸上五个巴掌印时,一个个吓得不敢出声。
“我……我不是……不是……呜呜……云哥哥……我不是……”
看着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早的濯凌云,桃寒蕊吓得语无伦次了。
她抬起了自己雪白的小手看了又看,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四皇子濯凌云。
濯凌云简直快气疯了,没想到活了二十年,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这一刻,他的目光阴冷如刀,如果桃寒蕊不是父皇御赐给他的王妃,估计他会直接捏死她算了。
桃之枖躲在了濯凌云的身后,笑得如狐狸般邪恶。
她太了解桃寒蕊了,自傲自大,自以为天下人都不如她的桃寒蕊怎么可能让四皇子对别的女人有亲近的行为呢?尤其还是她这个桃寒蕊一直视为眼中钉卑贱的庶女!
所以桃寒蕊这一巴掌完全是在桃之枖的预料之中的,而她之前就选择好了角度,就在桃寒蕊快要打向她时,迅速的躲到了濯凌云的身后,顺便轻轻的推了把濯凌云,将濯凌云的脸送向了桃寒蕊的手上。
这一切都快如闪电,让人措不及防。
桃寒蕊没想到桃之枖敢躲,而濯凌云也没有料到桃之枖会推他,可是就因为他们都没有料到,所以桃之枖做到了。
而且很成功的令两人有了嫌隙。
是的,她一直知道大门虽然不开,但里面的人却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等着看她钻狗洞的好戏,只要她钻进去,那么门卫就会飞快的报告桃寒蕊,而桃寒蕊定然会在狗洞的那头等着她。
从此让她将成为候府的笑话,受尽桃寒蕊的奚落,永远抬不起头来。而她的远之也将受尽所有人的白眼,前途全无。
可是一切都未如桃寒蕊所料,四皇子来了,不但来了,还跟她说了会话!不但说了会话,甚至还对她似乎有了兴趣!
这还了得?四皇子可是桃寒蕊的禁脔,怎么能让一个卑贱的庶女染指呢?
所以桃寒蕊自然是气冲冲地就冲出来了,而时间也恰恰掐得正好,让桃寒蕊看到了四皇子想拉桃之枖的情景,这下刺激的桃寒蕊失了理智。
“四皇子……”桃之枖仿佛受了惊吓般轻扯了扯濯凌云的衣袖。
濯凌云正是火冒三丈之时,当感觉有人拉他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挥开那人,可是余光看到桃之枖一只勾人心魂的柔夷时,瞬间改变了主意。
他眼闪了闪嘴里道:“别怕,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你!”
说罢,就要拉住这只小手。台厅在圾。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桃之枖的手时,桃之枖迅速的缩了回去,只是仿佛极度受惊往马车上躲去。
而这一幕更是刺激了桃寒蕊,她想也不想,冲向了濯凌云,势如疯虎般推开了濯凌云,对着桃之枖又是扬起了手。
“贱人,贱人!跟你娘一样的贱,竟然当着本郡主的面勾引四皇子!”
这次桃之枖没有躲,而是仿佛吓傻般的站在那里,眼见着桃寒蕊的手就要打向桃之枖的脸时,只听喀嚓一声,骨头断裂之声在空中响起。
“啊!”
随之而来的是桃寒蕊凄惨的叫声,她扑得一下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蕊儿!”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连氏急急冲出的身影。
看到桃寒蕊疼得满地打滚,连氏心痛如绞,她哭喊道:“来人,快来人,快请大夫!”
一把抱着桃寒蕊不停的问:“蕊儿,你怎么样了?蕊儿,不要吓娘啊!”
“娘……”桃寒蕊看到连氏,疼得大哭起来:“疼死我了……呜呜……娘……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呜呜……我疼死了……”
“呜呜……没事的,蕊儿,只不过是手折了,不会死的……呜呜……”
“可是我好疼啊……疼得这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突然桃寒蕊惊恐的看着连氏:“娘,我这手是不是断了?永远不能弹琴了?”
“不,不会的,只要上好药就行了,放心,蕊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连氏心疼如绞,不住的安慰桃寒蕊。
“真的么?真的不会有事么?”
“当然,别说只是折了手,便是断了娘也让你恢复如初。”
“娘……呜呜……可是我现在还是疼啊……为什么?四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濯凌云先是被桃寒蕊打了一个耳光,而后桃寒蕊竟然无视他的尊严当着他的面打桃之枖,才会一时气愤下了重手折了桃寒蕊的手。
当看到桃寒蕊手折后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说,为了别的女人打了自己的未婚妻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他期期艾艾地走到了桃寒蕊的身边,轻咳了咳,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
桃寒蕊却尖叫一声:“娘,不要,我不要看到他!呜呜……他竟然为了那贱人折了我的手!混帐!混帐王八蛋啊!”
濯凌云的脸瞬间黑得如墨,本来就几乎没有的一点同情心全都化为灰烬了。
连氏心里自是恨着濯凌云这般无情的对待桃寒蕊,这样的濯凌云让她想到了桃居正,都是一样好色的男人!
但她却不会如桃寒蕊那般得罪濯凌云,而是淡淡道:“四皇子,蕊儿做错了什么事,要让四皇子下如此的狠手?就在前一刻蕊儿还含羞说着四皇子种种的好处,我这当娘的更是为她找到了良人而心安不已,不曾想,话犹在耳,四皇子就给了臣妇响亮亮的一个耳光,四皇子可否给臣妇一个说法?”
濯凌云涩了涩,他当然不能说是为了桃之枖而惩罚桃寒蕊的,毕竟桃之枖是庶女,自古以来嫡庶分明。
他眼微沉了沉道:“候夫人,本王错手伤了蕊儿,本王在这里给她道歉了。”
“道歉?”连氏恨得牙痒:“你把蕊儿的手都折了,道歉能有用么?”
“那夫人说要怎么办?”
连氏眼微闪了闪道:“蕊儿为四皇子受了这么大的苦楚,臣妇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四皇子在婚后多疼些蕊儿,这不为过吧?”
濯凌云心头一定,道:“这个自然,蕊儿将是本王的王妃,那就是本王的嫡妻,本王不用夫人交待,也会疼之爱之的。”
连氏暗中冷笑,当着她的面把蕊儿的手就折了,还说什么不用交待也会疼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手都折了,难道还能把四皇子的手也折了折回来么?
眼下只能争取最大的利益了。
当下道:“既然四皇子这么说了,那么还请四皇子拿出诚意来。”
濯凌云眉头一皱,目光不善地看向了连氏,虽然这事他有些过错,但折都折了,还这般不依不饶的就有些过份了。
冷道:“不知道夫人要什么诚意?”
“四皇子说疼爱蕊儿总不能是口头之言吧,臣妇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只求四皇子能在大婚后等蕊儿怀了身孕再纳侧妃。”
“什么?”濯凌云勃然大怒,冷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连氏。
这连氏竟然敢说出这等话来,竟然敢要求堂堂一个皇子婚后数月内只有一个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以为她是谁啊?竟然敢说出这等无礼的要求来?
她真以为他是非桃寒蕊不娶了么?他之所以愿意取桃寒蕊,一来是因为桃寒蕊长得确实是漂亮可人,二来桃寒蕊对他一片痴情,再者桃家不过是闲散的候爷,他娶了桃寒蕊不会引起父皇的猜忌。
而桃寒蕊的外祖却是门生数千,会给他带来隐藏着的好处。
可是这不代表他会为此放弃应该拥有的福利!他要是真答应了,他就会成为皇兄弟们的笑柄了!
这天下哪有一个皇子夜夜宿于一个女人屋里的?他们玩弄女人不仅仅是为了猎艳,更是为了显示身份好么?
这连氏真是太可恶了。
偏偏连氏还咄咄逼人:“怎么?四皇子很为难么?难道四皇子所言疼爱蕊儿都是随口之言么?”
濯凌云长吸一口气,目光如刀扫过了连氏,那冷光嗖嗖的扫得连氏心跳加速。
凭着一股子的怒意开出这个条件,可是真正面对了皇家的威压,她还是害怕了。但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要是怂了,以后蕊儿在皇府里就步履维艰了。
她强直了直腰,道:“四皇子意下如何?”
濯凌云突然笑了,笑得风流肆意,那对狭长的桃花眼更是眯出两道冷酷的杀机。
意态悠悠,胜似闲停信步:“夫人这是问本王么?那么夫人先看看本王的脸再跟本王谈什么条件!”
连氏的目光落在了濯凌云绯红的半边脸上,那五道掌印身为内宅之人怎么能看不出是人打的?
当下惊得快把眼珠子掉出来了,她并不知道桃寒蕊打濯凌云之事,只听人说濯凌云把桃寒蕊的手折了就匆匆的跑了出来。
要是知道的话,就算是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开这个条件。
“这……这……这是……”
瞬间她就没了底气,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濯凌云微眯了眯眼,凉薄道:“这是你的好女儿,本王未来的王妃桃寒蕊打的!”
“不可能!”连氏想也不想的就冲口而出。
“不可能?难道本王冤枉令爱么?”
他连令爱都说出来,可见心里有多火了。
连氏涩了涩道:“蕊儿一向温良娴淑,对四皇子更是温柔体贴,怎么可以做下这等大逆不到的事?”
“温良娴淑倒是不假,不过却是对夫人而言,温柔体贴倒也是真的,那也仅限于本皇子!可是本皇子要娶的是一个深明大义,能为本皇子安定后院,让本皇子毫无后顾之忧,一展抱负的王妃,而不是一个嫉妒心重,凶狠残忍的王妃!”
桃寒蕊听了面白如纸,痛苦的叫了起来:“云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小贱人这般的轻贱于我?呜呜……”
濯凌云抿了抿唇,眼中的冷意更盛了。
说实话他不介意女人争风吃醋,女人要是争得越厉害,说明他的魅力越强不是么?可是他却很生气不知进退,脑袋愚笨的女人!
看桃寒蕊到现在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只知道怨妇似的哭喊,而不知道怎么化危机为生机,说实话,他心里失望不已,第一次怀疑娶桃寒蕊是对是错。
前途中充满了不一定的因素,他很担心后院起火,让他腹背受敌。
他目光不禁看向了桃之枖,见桃之枖一副受惊吓的表现,唇竟然微勾了勾。
虽然才认识一会,他却不相信她是一个如此容易受惊的人。
想到自己挨打时背后那轻轻的一推,他不禁恨得牙痒,这个女子如此狡猾,竟然利用了他不算,还把他推出去挨了一耳光!
他是第一次碰到不为他的身份地位相貌所迷惑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手段如此阴狠,撒了把火就躲在一边看好戏起来,这样的女子无疑是激起他的征服心理。
至于脸上的疤痕,反正就是后院的一个女人,他需要的是她的智慧,脸,可以忍受。
桃寒蕊哭哭啼啼时还指望着濯凌云怜香惜玉,可是当她抬着泪眼看向濯凌云时,却看到濯凌云“含情脉脉”的眼光对着桃之枖。
痛,恨,嫉妒,如毒蛇般噬咬了她的神智,她猛得捡起了地上的砖头砸向了桃之枖的脸,哭喊:“贱人!贱人!去死吧!”
桃之枖如受惊的小兔般躲了开去,目光畏缩地看着桃寒蕊。
连氏这才注意到了桃之枖,待看到桃之枖与丰氏极为相似的惊人容颜时,眼狠狠的缩了缩。
不过她到底不是桃寒蕊,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端庄的神情。
“你就是桃之枖?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早早进门,却在门外与四皇子勾缠?”
这话说的,好象她不进门是有意为了勾引四皇子似的,看来这连氏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破坏她的闺誉啊。
濯凌云倒是不在乎她的名声,反正她要是名声坏正好他纳了回去。
桃之枖给连氏行了个礼才瑟瑟道:“回夫人,非是我不进门去,而是大门久扣不开,门卫竟然让我走狗洞。本来想着我几年未回,为了这份思亲之情,便是爬狗洞也得回家,可是想着我毕竟是候府的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候府的脸面,我丢了人不要紧,要是连累整个候府为人所笑话,那岂不是不孝之人。
想来夫人管理整个候府,向来仁慈宽容,才使得刁奴如此放肆大胆,奴大欺主,奴才心怀不轨陷夫人于不义,我却不能。
所以我想着便是在这等着,总有开门的时候,不想在这里碰到了四皇子,四皇子向来爱民如子,见我旁徨,遂问了数句,才说了几句话,不想大姐姐就冲了出来,与四皇子起了冲突,以上之言句句是实,望夫人明察。”
丰氏祖籍是南方人,所以桃之枖的口音也偏南方口音,那一口带着南方特有软糯娇柔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清润干净的流淌于众人的耳中,仿佛唱歌般的好听。
好听倒是其次,却是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委屈无辜说得一清二楚,任人听了只会怪候府刁奴无状,怪桃寒蕊嫉妒心重。
看着周围众人看好戏的眼神,窃窃私语的情景,连氏看向桃之枖的眼神更冷了数分。
不过事已如此,收拾这小贱人不在一时。
遂对桃之枖淡淡道:“如此说来是门房的失责,来人,将门房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以示效尤,让他们知道知道该是怎么对待主子的!”
她这招抓小放大使得炉火纯青,直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罪于了门房,更是撇清了指使恶奴刁难桃之枖的责任。
众人看到罪魁祸首挨了惩罚,自然会下意识的忽略桃寒蕊的丑态了。
桃之枖微微一笑
连氏一口气气得差点没升上来,眼如刀剑横扫向她,要不是桃之枖眼中露出怯懦之意,她还以为桃之枖是故意气她的。
她强忍住了气,扯了扯唇角:“瞧你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这还用说么?自然是走正门了。”
临了还不忘黑桃之枖一下,让众人以为桃之枖傻。
桃之枖傻么?自然不傻,立刻追着连氏往门里去了。
连氏因生着濯凌云的气,竟然也不招呼濯凌云濯凌云的骄傲自然不能就这么跟了进去。
一群奴仆手忙脚乱的将桃寒蕊抬进了候府,连氏自在一边嘘寒问暖。
桃之枖与桃远之成了连下人也不如的隐形人般跟在后面。
在进门后,桃之枖突然脚下一顿,望了望门外,眼底仿佛蒙了层纱,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六年了,终于又进了这门,从此……争斗不断!~
濯凌云狭长的桃花眼一直盯着她,可是任他盯出个花来,她的眼里始终没有他的存在。
他冷笑了笑,一脸寒霜的跃马而上。
该死的女人,竟然利用完了他就不认帐了!不过总有一天,他要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上,让她哭着喊着求着他!
想到这样的场景,他一阵的兴奋,挥马扬鞭,多了几分的期待。
“进门了?就这样进门了?”濯其华听到了整个过程后,斜斜的倚在了美人榻上,仿佛没了骨头般的慵懒,却透着无以伦比的高贵。
“是的。主子。”冷云恭敬地站在一边,他就奇了怪了,那个毒舌女有什么值得主子这么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想着弄到王府当丫环!
想到桃之枖当丫环的场景,他不禁浑身一冷,狠狠的打了个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