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熠在楚家待了三天后,第四天早上便和宋砚西、楚临一起返回帝都。
对于楚临瞒着家人进娱乐圈的事,楚云晟虽然很生气,但他并不是顽固不化的家长。
经过楚言熠一番游说,也就同意楚临继续留在娱乐圈。
楚言熠回去公司上班的第二天,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谭少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他淡笑着问。
谭怀承犹豫几秒后,将手中的红色卡片朝他递了过去,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这是我和翁家三小姐的结婚请柬,日子订在本月26号,希望你到时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楚言熠微怔一瞬,接过请柬,语气真挚地说:“有时间我会去的。”
谭怀承离去后,他翻开请柬看了眼女方的名字,没想到谭怀承结婚的对象竟是翁均泽同父异母的妹妹。
自上次去医院探望谭怀承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楚言熠一时没想明白谭怀承为什么会给他送请柬,还本人亲自来送。
就在他纳闷不解时,前台打来了电话。
“楚总,有位叫翁均泽的先生说找您有事,您是否要见?”
翁均泽?!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以前给的教训还不够吗,这家伙竟还敢找来公司。
倒要看看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让他上来吧。”
“好的,楚总。”
挂了电话不过几分钟,翁均泽就来了。
“Shine,很高兴你愿意见我。”翁均泽露出深情款款的笑容。
楚言熠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虚伪至极:“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翁均泽目光几不可察的沉了沉,从公文包拿出一张红色卡片递过去,脸上带着习惯性的虚伪笑容:“本月26号是家妹与谭怀承的大喜之日,望你能来参加家妹的婚礼。”
楚言熠没有伸手去接请柬:“我跟你们翁家不熟,也不认识你妹妹,请柬收回去,我不会去的。”
翁均泽眼睫微微垂下,余光瞟到办公桌上摊开着的请柬,他讶异道:“你为什么会有谭家的请柬?谁给的你?”
“这你没必要知道。”楚言熠语气极为冷淡。
翁均泽手中的卡片无意识的攥出褶皱:“是不是谭怀承让人送来的?”
“我这里不欢迎你,翁少最好带着你的请柬马上滚,不然我只好让保安将你扔出去了。”
见他毫不留情的赶人,翁均泽只好识趣离开。
那张被攥皱了的请柬,他却没有带走。
楚言熠眼眸扫过,将两张请柬随手扔在桌角处。
中午时分,宋砚西过来找他,见桌角处叠放着两张请柬,便随口问:“谁的请柬?”
“谭怀承的。”
谭怀承和翁家三小姐联姻的事,宋砚西知道。
今天同样也收到了请柬。
“两张都是?”
楚言熠在文件上签字到一半的手忽的停顿,抬眼看向宋砚西,不加隐瞒:“一张是谭怀承送来的,一张是翁均泽送来的。”
“他们亲自送来的?”
“是。”
宋砚西拿起那张皱巴巴的请柬:“这怎么回事?”
楚言熠言简意赅:“我让翁均泽带着请柬滚,他恼怒之下就弄成这样了。”
“翁均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你,虽然不知道其目的,但肯定是不怀好心。对于这种已知的潜在危险,还是得尽快解决才行。”
楚言熠背倚在真皮椅上:“你打算做什么?”
宋砚西将手中请柬放回原处:“翁家现在正陷入继承人争夺战,只要我暗地里支持翁均泽的竞争对手。一旦翁家角逐出继承人,为了杜绝家族内乱,角逐失败的必然会被翁老爷子发配到国外的贫穷国家,管理翁家的分公司。这样一来,翁均泽以后几乎没有回国的可能,你就能眼不见为净。”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楚言熠点点头,似想到什么,突然问:“你有没有收到请柬?”
“有收到,是翁家的。”
“你到时会去吗?”
“我爷爷在世时和翁老爷子有几分交情,我必然是要去的。”
楚言熠将身子趋前,双肘支撑在桌上,手指交叉撑住下巴:“谭怀承为什么要娶翁家三小姐,他明明是Gay。”
“不是他想要娶,而是他不得不娶。他要想坐稳谭家继承人的位置,就必须听从谭老爷子的安排,与翁家联姻。”
楚言熠闻言,叹了叹:“原来他是身不由己啊。”
宋砚西嘴角勾起轻蔑的笑:“说好听点他是身不由己,说难听点就是他无能。他要是有能力成为谭家的话事人,又怎会被家族掌控,没权决定自己的婚姻。”
楚言熠忽地抬眸盯着他:“那你呢?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吗?”
宋砚西轻轻笑了起来:“我父母都是开明的人,我的婚姻向来由我自己做主。不管我选择与谁进入婚姻的殿堂,他们都会尊重我的选择,这点你不用担心。”
楚言熠:“……”
……
作为帝都的一流豪门世家,谭怀承和翁家三小姐结婚当天,几乎半个圈子的政商名流悉数到场。
郁宵和荆修远也来了,看到宋砚西和楚言熠出现,荆修远直挥手:“砚西,这边。”
宋砚西和楚言熠走过去,与他们坐一桌。
结婚典礼在帝都最豪华的酒店举行,场内的布置基于红色和粉色系色调,清新淡雅又不失艳丽,四处绽放的红粉玫瑰为其增添着祝福。
新娘穿着白色抹胸拖地婚纱,小鸟依人的挽着谭怀承的胳膊,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流露出甜蜜幸福的笑。
谭怀承却全程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作为新郎官的喜悦,就连新娘偏头娇笑着他和说话,他也是板着脸,一副神情冷漠的样子。
豪门世家子弟的婚姻不过是家族稳固地位的工具,本人的意愿并不重要。
即便谭怀承板着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也没人去置喙。
至于新娘,虽笑得一脸甜蜜幸福,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皮笑肉不笑。
因家族利益而结合的婚姻,又哪来什么真情,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演恩爱夫妻的戏码罢了。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婚礼仪式开始,一系列流程过后,到新郎新娘向来宾敬酒的环节了。
谭怀承和新娘端着杯子,向每桌的来宾一一敬酒后,很快就轮到楚言熠这桌了。
“言熠,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谭怀承望着楚言熠,露出婚礼上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楚言熠微怔了怔,带着几分复杂的心情与他碰杯:“恭喜。”
除了说声“恭喜”,他说不出其它祝福的话。
毕竟这场婚礼,是两家利益的结合,谭怀承不是心甘情愿的。
要是祝对方“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之类的,只会让谭怀承更堵心。
然而,有人偏偏要让他堵心。
只见宋砚西高举着酒杯,笑得一脸“真心实意”:“谭少,恭喜你和翁小姐喜结良缘,祝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谭怀承张了张嘴,话语如鲠在喉。
见谭怀承神色有些难看,新娘巧笑嫣兮的替他解围:“宋总能来参加我和怀承的婚礼,我们倍感荣幸,多谢宋总的祝福。”
敬完这桌酒,谭怀承挽着新娘走向旁桌。
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白子瑜远远望着谭怀承和新娘相携的背影,神情很是复杂,脸上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
楚言熠无意间瞟见角落里的白子瑜时,一开始还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他和翁均泽的关系后,也就没觉得诧异了。
白子瑜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憔悴疲惫,眼睛的黑眼圈也很明显。
自上次在食膳轩碰巧遇到后,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未见,白子瑜整个人就瘦得脱相了,远远望去就像个骨架。
白子瑜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听容裕说过,对于白子瑜的遭遇,他并没有同情。
毕竟,一切都是白子瑜自己的选择。
明明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即便白家没有了,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但他却自甘堕落。
先是放弃学业跟谭怀承搅和在一起,被谭怀承赶走后,又跟了翁均泽。
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结果却被翁均泽要求陪睡客户和合作伙伴。
落得如今的地步,都是白子瑜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