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啸毛茸茸的手掌摸着自己的脑袋，尖声叫着：“镜子！镜子！”
苏白跑上前来，把镜子对准了余啸。
余啸抓过镜子，端详了好一会儿，茫然地抬起头，“这是什么？”
“这可能是四不像吧。”
嘟嘟又偏着头仔细瞅了余啸几眼，“十不像？”
余啸头上长出了两只尖角，尖角旁边是一对立耳。
脸和身子还是她自己的样子。
胳臂变得粗壮无比，还布满了黑色的卷毛，手掌却像鹰爪，根根利钩三寸长。
腿也变成了兽腿，但和上肢明显不匹配，没有毛，皮肤粗糙得沟壑横生，有几分像象腿。
余啸哀嚎连连，她还以为自己元婴之后，就不会变妖兽了，没想到变成了半人半兽。
如果非要半人半兽，也可以变成兔女郎啊，猫女郎啊那些可爱的样子啊，这副尊容让她想起了天翔宗内的人造化兽。
苏白提醒道：“余啸，你试试灵力呢，把妖气压下去。”
余啸尝试了一下，无奈地摇着头叹息，立耳扇动了几下，“等会再说，有人来了。”
片刻之后，享津冲了过来，看着余啸愣了愣神，又看到成了一摊肉泥的享由，失声叫道：“你杀了他？！”
余啸哼了一声，摆开阵势，冲着享津勾了勾手指。
享津看着余啸犹豫了，这像是一只九阶的妖兽，修为比他还高一些，他现在怕是吃不了，还得增加一点实力才可以。
享津突然扑到享由跟前，双手抓着肉泥吃起来。
余啸一阵反胃，手一挥，一把真冰凝成的剑朝着享津刺过去。
“呛！”
享津背上探出一个脑袋，咬住了冰剑。享津还在吃得欢快。
那个脑袋是享莲的头。
“你们恶心人也要有个下限！”
余啸怒了，犀利的妖气冲天而起。她像兽一样跃上前去，踩住享津，几爪子挠上去，痛得享津哀嚎一声，身子化为一道残影，从余啸脚下逃脱了。
享津仰天长吼，修为迅速攀升，几息之内就突破元婴中期，变为元婴后期。
像是回应他一般，响起了另外一个吼叫的声音。他的肩膀上钻出享由的脑袋，也张着嘴扭曲着脸放声喊着。
本来就不堪入目的身体上，长出三个脑袋。
真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余啸心中一火，也发出一声咆哮，一道冲击波就从她口中喷出，空间波动起来，响声响彻整个山谷。
一道沟壑从余啸面前，穿过享津，席卷湖塘、宫殿，一路打向前方，撞击在对面山壁上，大地为之震荡。
享津站在余啸面前，不敢置信地瞪着眼，五官流出鲜血，重重倒地，化为一滩血水。
余啸丢了一把燎原符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了干净！”
“余啸，你变回人了！”苏白拍着手欢快地叫着。
余啸看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变成了人，摸摸头上，角和耳朵都不见了。
苏白跑到余啸跟前，觉得有些奇怪，又退后了一些：“你怎么长高了？”
嘟嘟也跟了过来，打量了几眼，“身材也不一样了。长大了。”
余啸抬起脚把嘟嘟踢得老远。
“我是说长开了。”嘟嘟大声为自己辩解道。
余啸照了照镜子，又内观识海，摇了摇头：“我现在是妖族化形。”
妖族化形之后都很好看，可能是当妖兽时太过丑陋，化为人形后弥补一下。
嘟嘟慢腾腾地走过来，“那你就当妖族也不错嘛。”
莫伊漠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不错，不错。”
余啸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这变一次身就弄坏一件衣服，她看她这辈子别想穿好法衣了。
“我还想呢，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没有灵力了，才是妖族。灵力慢慢恢复，我又会变成人族。”
妖力始终无法和灵力完融合，还是在此消彼长的状态，稍不注意就到了会变成妖兽的点。
片刻之后，妖力耗尽，她又变回了人族。
湖塘和周围的花树已经被打成了残渣，露出下方的法阵。
余啸正准备跳进去，嘟嘟指了指周围，“这些人怎么办？”
山谷中清风雅静，但暗处藏了不少人，都是之前伺候享津三人，同时被当成储备粮的人。
这些人都吃过不少肉人，余啸觉得很恶心。
“都杀了。”
嘟嘟留在上面善后，余啸和苏白跳下湖塘。
下方是一个复杂的法阵，立着七根一寸见方的一人高方柱，每一个柱子顶端都有一个复杂的法纹。
地上洒落着不少石块，方柱倒毫发无伤。
苏白抱着无昂天机图，一根一根地看过去。
余啸无聊地坐在一旁，吸起周围脸盆大的石块，抛到上面。
“地上的法阵不是我画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阵眼被人动了手脚。”
莫伊漠吩咐苏白调制灵液，而后对余啸说道：“一个地界的七个阵眼是相互连接的。其中有一个阵眼遭到了破坏，影响了其他的阵眼。”
余啸不解地问：“既然阵眼都被破坏了，霜降法阵怎么还好好的？”
“你当我是普通的布阵师吗？”莫伊漠朗声道，“我有预防措施的。这七个阵眼是一个小法阵，整个法阵的能量是守恒的。不会影响霜降法阵。”
余啸想了想，“其中一个阵眼被破坏了，怎么影响其他阵眼的？”
“灵气不平均了呗。那三只怪物还有点本事，利用了我的法阵，把其余阵眼的灵气都吸引了过来。所以此地的灵气才这么浓郁。”
莫伊漠叹息道：“法阵被改成这个样子，整个灵界的灵气平衡都被打破了。”
余啸虽然不懂法阵，也听明白了，冷眼看着无昂天界图。
“这么说来，这个地界的天灾，又是你的法阵搞的鬼咯？”
“你耳朵聋了吗？”莫伊漠嚷道，“我都说了，其中一个阵眼遭到了破坏，又被那三只怪物篡改了法阵，才变成这样的。”
“要不是你把阵眼弄到这里来，会有这后来的事情吗？”
莫伊漠无赖地说道：“天命你懂不懂？我身为飞升的仙人，一举一动当然会对下界造成影响，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命。”
余啸面沉如水，盯着天界图看了一阵，最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