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名穿着黑衣的元婴修士吐出嘴里的茶沫子，“这是什么鬼茶叶，我炼气的时候，都没喝过这么差的灵茶。”
刚才的老头端着茶杯，阴阳怪气地说：“忍忍吧。你这是出征，以为还是你应春堂的长老待遇啊。”
“都怪那个把琰魔头弄活的混蛋！据说，还是个女的？”
余啸听到这话，脚趾头都抓紧了，又喜又悲。
喜的是终于到升平灵界了，悲的是这场战争好像和自己有关。
“寒墨阁的江妙文，看到一个会用魔焰的女修士。”
沈老大哼了一声，“要不是他当年说那个女的已经死了，灵道宫就没深究这件事，不然早就把那个女的抓住处死了。你我也不用在这南台城吃土了。”
黑衣元婴一拍大腿：“灵——寒墨——江妙文不是很厉害吗，一个人是死是活都能看走眼！”
他呼噜着舌头，最后觉得灵道宫或是寒墨阁都得罪不起，捡了修为比不上他的江妙文来骂。
“你去问他啊，他就在北城门。”
黑衣元婴歪了歪嘴：“我才懒得和那些小辈一番见识。”
听到江妙文也在这里，余啸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
好歹相识一场，没准他能把自己放进城里去，但他也有可能把自己绑了去邀功。
余啸打听清楚了，这里除去队长级别的，是一年一换防，这支队伍才来了两个月。
而江妙文所在的北城门，每个月都会开一次城门，让各个门派给门下弟子送点东西。
她实在是不想等十个月，深夕灵界那边，司徒钧他们都是嫩宝宝，经不起变故。
当下把脸变了变，顺着法阵战壕走到了北城门。
和南门的热闹得像集市一样的情况不一样，北城门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发慌。
战壕前立着两名守卫，冲着余啸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余啸指了指身后：“我是从西城门来的。奉沈老大之命，过来看看你们。”
守卫盯着她，沉声喝道：“口令？”
余啸挑了挑眉，准备转身往后走：“我回去问问他。”
“唰”地一声，守卫的大板斧挡住了她。
余啸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们抓住。一条黑绳飞过来，把她绑得跟个粽子一样。
一名守卫站回原地，另一名单手拎着她，快步走到营地里，把她往中间空地上一丢，大声喊道：“颜队长！抓到一个奸细。”
其他修士都围观着，脸上并没有迎敌的紧张，都带着戏谑的表情。
“又抓到一个奸细！这回肯定是魔族派来的了。”
“长得挺像人，魔族假扮的！好好审审。”
“审什么啊，口令都说不出来，不是魔族，也是人族汉奸，先杀了再说。”
没有人真的动手。这些修士都在煽风点火，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余啸觉得有些奇怪，江妙文铁青着脸过来了。他的修为已是金丹。
他细细看了余啸一眼，把她拎起来，准备带到自己的小棚子里。
修士们在后面吵闹着：“怎么不审啦？颜队长，你得当着大伙的面审啊，她说不出口令来，就杀了她。”
“该不会看到是个女的，心软了吧？”
“别胡说，颜队长铁面无私，怎么会循私情。”
江妙文没理会那些人，道：“沈老大忘记告诉你口令了？”
余啸忙不迭地点头。
江妙文没吱声，打了一个法诀，绳子自动解开了。
他每天都把新口令用传音符传给沈老大，可惜除了他，没人在乎这件事情。
“你们那边总是懒散，魔族真的打过来了，怎么迎战？”江妙文气得脸都红了。
余啸转动着手腕，小心道：“我看，魔族好像也不想打仗。”
江妙文一瞪眼：“魔族天性嗜血，凶残狡诈，谁能知道？”
江妙文想起临行前师父说的，一定不能和其他修士起内讧，平静了一下心情，问：“沈老大叫你来干什么？”
“他叫我来问问，什么时候开城门？”
江妙文气成了关公脸：“他又想给魔族私运物资是不是？”
余啸不接腔，露出委屈的表情。江妙文是君子，不会为难她一个小兵的。
江妙文气哼哼了半天，吐出一句：“十日后。”头不回地走了。
余啸乘人不注意，稍微改变了一下外貌，准备混在这边的队伍里，十天之后混进城去。
谁知，这边隔一个时辰就要点一次人头，六个时辰换一次岗，汇报情况。
幸好没人较真，都是随意点一下应付江妙文，不然余啸躲都没处躲。
她又不能躲在泽幻珠里面，那种极品法宝在这群修士中间，就是落入狮群的小羊羔。
这边的修士叫苦连天，无比羡慕西门的轻松自在。
刚才的守卫那么快就把余啸抓起来，就是想看江妙文出洋相，或者和沈老大闹翻。
这天，余啸又在四处走动躲避查岗，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像水又像是蛇的东西爬上了她的脖子。
她想把灵力聚在脖子上，却一点灵力都使不出。
熟悉的无力感让她非常泄气，江妙文的声音就响在耳边：“老实点！跟我走。”
脖子被人拽着，余啸想不走都不行。
她心里窝火得很，想着为什么墨也是水，她就控制不了。
“我观察你几天了，你到底是谁？”
江妙文把余啸带到了一处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余啸眨着大眼睛问道：“你师弟的毒解了没？幽魂苔还好用吗？”边问边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江妙文盯着她的脸，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墨水涌上余啸的脖子，朝她肩膀盖下去，像是一件黑披风。
“果然是你把琰魔头放出来的！”
“我也是受害者啊！”余啸趁着还有点力气，拼命地大喊道。
江妙文却听不进去，墨水几乎要把余啸裹起来了，她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渐渐喘不过气来，大声骂道：“江妙文！亏你自诩名门正派。凡人治罪都知道先审，你就凭着自己的想法，就想杀了我。我就不该心软，把幽魂苔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