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姜禾浔痛得别开了脸。
“我能不能不上药?真的很疼……”
女孩儿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带了几分商量的语气,听入晏楼川的耳里,好像在向他撒娇,听得他耳朵又麻又痒。
他涂药的动作一顿,深邃的眸底泻出一丝暗流,随即又被鸦黑的眼睫掩住。
再抬眸时,他眼中已然恢复平常的神色,眉眼浅淡。
晏楼川带着几分哄孩子的语气,“这是消肿的,难道你明天想顶着一张猪脸去学校?”
她不想。
姜禾浔伸手拿他手里的药膏,“那我自己来。”
“我来,这里没镜子,你怎么涂?”
“那好吧,那你轻点。”
她的疼痛感比正常人要敏感,小时候她稍微破点皮,就疼得掉眼泪。
她爸爸总说她是小娇气包。
办公室内灯光柔和,巨大的落地窗上倒映着两人的黑色剪影。
晏楼川蹲在她身前,低垂着眼眸,动作温柔地把药膏涂在她红肿的左脸颊上。
指腹下的触感软软嫩嫩的,像婴儿的肌肤,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戳破女孩儿的脸颊一样。
即使她此刻的脸颊肿胀发红,依旧很软。
不自觉的走神,让他没有掌握好手下的力道,姜禾浔咬着嘴唇忍不住轻嗯了一声。
晏楼川手一顿,动作下意识小心翼翼起来。
“我轻一点。”
“嗯。”
安静的办公室里,是难得的温馨氛围。
壁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晏楼川唇角轻轻弯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刚处理完一个急救病人的方良医生进来,看到里头情形,惊讶地挑了眉。
他倒是没想到,凶名在外的晏楼川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方良笑了一下,迈步进来,把门轻轻掩上了。
他把病例放在桌上,看向正在给女孩儿上药的男人,静默不语。
晏楼川上完药,拧好药膏的盖子,把药膏放进了姜禾浔的书包里,并嘱咐:“一天三次,记得涂。”
“嗯。”关系到她的脸,她肯定不会忘记。
姜禾浔看到回办公室的方良,忍不住问道:“方医生,明天我的脸能消肿吗?”
女生都爱美,现在她的脸肯定丑得不能看了。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又乖又软,方良露出了慈爱的笑。
“虽然短时间内不能完全消肿,但肯定比现在好。”
晏楼川看着她那张还印着巴掌,触目惊心的脸,眉头皱紧了,“明天请假吧。”
“我不请假。”她宁可顶着难看的猪头脸去学校,也不要请假。
晏楼川:“行吧。”
就知道她心里只有学习。
上次他自作主张直接给她请了假,这小丫头只差没当场和他翻脸了。
姜禾浔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走出办公室后,方良忍不住调侃:“我瞧你怎么把她当女儿养,她是姜家的丫头,用得着你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
晏楼川笑了一声,“我乐意。”
“我可听说姜老爷子把你轰出来了,人家爷爷只是把你轰出来算轻的,要是我,不把你凑一顿才怪。”
人小姑娘才几岁,他就像头狼一样盯着人家。
想起那天在姜家门口,他和姜老爷子的谈话,晏楼川脸色微微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