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时脸色苍白。
他脸上除了最开始那一拳打在嘴角,其他都好好的。
沈乘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从不打他的脸,就专门往他的身上揍。
忍着浑身的疼痛,他有气无力地问:“浔浔,你就这么在乎他?”
姜禾浔盛满秋水的双眸静静望着他,“对,我在乎他。”
傅清时脸色变了变,顿时褪成了纸白色,形如枯槁。
“你知不知道他刚刚故意不揍我的脸?”他咬牙切齿,“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吗?”
姜禾浔只冷冷看着他,不声不响。
傅清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满满的不信任。
沈乘风适时开口,捂着胸口虚弱地,边咳嗽边说:“浔浔,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说完还弓着腰止不住的咳嗽,虚弱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死一样,显得他这话非常没有说服力。
傅清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蹩脚刻意的演技。
可浔浔似乎一丁点都没察觉到,一边看他脸上的伤口,一边着急得不行。
看完后,姜禾浔让沈乘风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扶着他往御君公馆的大门里走。
没有再看他一眼。
傅清时怔怔地站着,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扯着气,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
他不可遏制地回忆起了四年前,他被养父家暴虐待得差点儿死掉。
那个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扶着他,红着眼睛问他有没有事,急得要带他去医院看……
傅清时的身形有一瞬间的摇晃,竟是有些站立不稳。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样,痛得快要死掉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过。
“阿时?”
恰在这时,被迫和严景容来到御君公馆的姜小曼看到马路边上摇摇欲坠要倒下的傅清时。
她看了眼严景容,犹豫着开口:“景容哥哥,阿时好像受伤了,我们要不然先带他去医院吧?”
严景容不冷不淡地应了一身。
姜小曼连忙下车,他也跟着下来,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
谁知道姜小曼刚接近傅清时,就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滚开!”
少年白得不正常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气势骇人,眼神可怕。
姜小曼吓得脚步钉在了原地。
傅清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头也不回地走在马路上。
一步一步,拖着那只车祸后还没完全痊愈的脚,走得十分艰难。
严景容心下默默冷嗤,然后才道:“既然他不领你的情,走吧,我送你进去。”
姜小曼心下一紧,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一路上,她佯装很高兴的样子说着话。
为了拖延时间,她一会儿说口渴,去超市买了矿泉水。
一会儿说有点饿了,去蛋糕店精挑细选了很久,才买了一个蛋糕。
一会儿她又找借口要上厕所,去了附近的商场,又把时间浪费在找厕所上。
然而,严景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转开话题,怎么撒娇卖乖,他都像没听明白似的,铁了心要送她回家。
姜小曼知道,她现在连御君公馆的大门都进不了。
谎言很快就要被揭穿了。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