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有庆的爹妈意思是,只要儿子喜欢,他们凑点钱也行,今年家里挣了一些钱,再加上潘有庆自己赚的,应该还是够的。
潘有庆自己不乐意了,娶媳妇,给彩礼,这个是风俗,也是尊重人家姑娘的意思,他没意见,可是彩礼狮子大开口,还说要扣一半留下,这就不能接受了,你家又不是卖闺女,干嘛明码标价那么清楚。
除了二十万现金,家电和金首饰全套五件,不算车子,也得二三十万了,谁家娶个媳妇还倾家荡产了不成?
于是这一对就这么掰了。
姑娘还来找过潘有庆,说想跟他过日子,但是姑娘爹妈死活不松口,潘有庆也只能遗憾的拒绝了姑娘。
看了这些小年轻的相亲故事,卫靖泽也是唏嘘感叹一番,真是一波三折,门道多得很,导致他对相亲更加怂了。
相亲的相亲,结婚的也要结婚,过完年,村里就有两场酒席要吃,一个在大年初六,一个在大年初八,都是娶媳妇。
据说,今年还是相亲成功率比较高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叉水村在旧的一年赚了不少钱,俨然成为了这十里八乡最新的热门地区了。大家娶媳妇嫁女儿,都希望亲家家境殷实,不仅孩子能过得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够求着帮一下忙嘛。
耳朵里听着八卦,事情却不能不做,卫靖泽拖着自家的糯米去了食府打成粉,做糯米粉,这边过年不兴吃饺子,但是要吃汤圆,炸的煮的都行,也象征着团团圆圆的意思。
卫靖泽戴着老汉的旧雷锋帽,骑着车子,心情愉快,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江延宗也快回来了,想到就开森!
到了食府,卫靖泽直接绕到后面去打粉,食府只有几个徒弟在了,还是闲着没事的那种,这些天没什么人上门来吃饭了。
卫靖泽忙活着将糯米放进机器里,吹着口哨将机器打开,房间里顿时都是机器的声音了。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一个身影走到了门口,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卫靖泽打完第一批,转身去拿糯米的时候,瞥见门口那个身影,顿时愣住了,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呆呆的看着门口的人。
江延宗看他傻样,忍不住笑了,说:“我回来了。”
卫靖泽站直了,仔细看了看,说:“确实是回来了。”
江延宗觉得卫靖泽傻的不行,走上前,猛地将他抱了一下,说:“怎么样?是真的了吧?”
卫靖泽就感觉自己像是浑身触电了一般,一阵酥麻,妈的,他怎么跟女人一样软?
江延宗奇怪:“怎么了?你脸色不对劲的样子。”
卫靖泽呃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回来,高兴。”
江延宗也觉得是,他在电话里明明是想自己的,怎么到了跟前,反而有些奇怪了,这家伙不会是在害羞吧?自己想了一路,才想到,要抱他一下,才能够聊解相思之苦。
此时陈寒也咋咋呼呼过来了,说:“小卫,你看到小江了吗?他回来了。”
伸头一看,江延宗也在这里,才明白自己又多话了。
陈寒转身忙自己的去了,卫靖泽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江延宗打了个哈欠,说:“今天上午回来的,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且最近飞机晚点延误很厉害,我怕你去傻等。”
好吧,这个理由倒是能够接受。
“等会跟我回去?”卫靖泽问。
江延宗说:“陈寒在收拾店里呢,等他收拾好了,咱们一起走。”
卫靖泽觉得也行,陈寒那家伙,没有车是不愿意去的,正好江延宗的车给开来了,一起正好。
“你去歇会儿,我还要打粉。”
江延宗说:“没事儿,我在这里呆着,陪陪你。”
卫靖泽听着那句陪陪你,就觉得心头有小虫子爬过一样,痒痒的酥酥的,一想到江延宗就在身边,就感觉好得不得了。
机器的声音有些吵,两个人就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默着相处,感觉也很不错。
陈寒在外面指挥着几个徒弟搬东西,清洗各种餐具,最后把桌子擦一遍之类的,模模糊糊听到陈寒说:“你就在那里偷懒,也不来帮帮我,看我忙的团团转的。”
江延宗宁愿看着卫靖泽,也不想去忙啦,他天生大少爷的命。
卫靖泽忙完了,把糯米粉装好,才有时间来跟江延宗说句话。
“你路上累不累?我看你打哈欠了,是不是困了?”
听到这话,江延宗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说:“确实是有些困了。”
“要不要去歪一会儿?”食府有起居的地方,不过一般是陈寒在用,他是住在食府的。
江延宗双眸噙着一点眼泪,看上去软萌娇怜的很,卫靖泽真是恨不得抓过来摸几下。
“不用了,”江延宗往后仰了仰脖子,说:“没多少时间了,刚睡着又要起来,麻烦的很。”
于是卫靖泽让江延宗找个地方休息会儿,他跑去帮陈寒的忙,希望尽快忙完这里的事儿,尽早回去,让江延宗好睡觉休息。
陈寒还误会了,以此埋怨江延宗:“你看看你,再看看小卫,真是鲜明对比。”
江延宗懒懒地说:“我是老板,老板当然不用干活了,你赶紧干,小心扣你工资!”
陈寒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们这又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忙活了半天,终于收拾的不错了,等来年开门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让几个徒弟放了假,陈寒和卫靖泽、江延宗三人准备回去。
为了开车的事儿,几个人又整起来了,主要是陈寒和江延宗。
“你去骑三轮车,我和小泽开车,我累了,让小泽帮我开。”
“我也能开啊!为什么是我去骑三轮车!”陈寒大为不满。
江延宗其实是在找借口呢,他只是想跟卫靖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卫靖泽开着车,他坐副驾驶,扭头就能够看到他,多好。
“你的车技我不信!”江延宗找理由说。
陈寒说:“小卫还没驾照呢!我有驾照!”
“那他也比你技术好,我放心。”
眼看着两个人吵下去不是办法,卫靖泽无奈,说:“我还是骑车好了,光头你开车,延宗你坐后座,好好休息一下。”
江延宗鼓着嘴巴,瞪着眼睛,说:“我现在不想休息!”
卫靖泽看着他,真想戳一戳那腮帮子。
陈寒咂摸到一些味道了,江延宗目的不是谁做司机更安全吧?
不过陈寒这个大直男,对着两个自行变弯的人的事儿,没察觉到多少。
卫靖泽想了想,说:“光头坐三轮车颠屁股,你要不嫌弃,跟我一起坐三轮车?”
三轮车上就一袋糯米粉,还有陈寒收到的卫靖泽的包裹,车厢倒是空得很,但是江延宗一眼就看到了司机后面那一块,立马就答应了。
陈寒把自己的帽子手套之类的给了江延宗,江延宗还嫌弃了一回,到底是戴上了。
于是陈寒开着豪车,卫靖泽骑上三轮车,江延宗屁颠屁颠坐上了卫靖泽后面那块,然后,装作十分坦然地将双臂环在了卫靖泽的腰上。
卫靖泽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大家发车,陈寒本可以开得快一些,不过他还是慢慢的跟在三轮车后面,一点都没有往前冲意思,心里一直在嘀咕,江延宗是不是病情恶化,脑子坏了啊,这大冬天的,不坐车里,偏要坐三轮车吹风。
前面,卫靖泽能够看到一双手臂和头,而江延宗死死地抱着他的腰,缩在背后,真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其实江延宗也感觉快被吹死了,这风还真是大啊,刀子似得割脸。可是江延宗心里开心得很,喔嚯喔嚯,老子正抱着这男人的腰!真他妈爽!对!就是爽!吹成傻逼吹成狗也是爽!
卫靖泽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下,希望江延宗别在后面睡着了,一个没抱住,掉下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陈寒看得越久越是犯嘀咕,这两人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到了叉水村,卫靖泽也是松了一口气,后面这家伙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江延宗十分不舍,这路程还真短(这一路上也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耶!)。
三个人下车,进了屋,屋子里暖和多了。
陈寒还好,卫靖泽忙拉着江延宗去火堆旁烤火,老汉也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让接个人去去寒气。
“你困不困?要不去我床上躺会儿?”
陈寒瞥了江延宗一眼,说:“冻成狗了,还哪里睡得着?”
江延宗白了陈寒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乐!意!
老汉也说:“如果困了,就去小泽床上躺一会儿,新床铺还没开起来,等会儿就弄好。”
江延宗想了想,说:“我烤一会儿火,等会就去。”
卫靖泽泡茶,除了加了芝麻豆子之外,还放了一点姜,能驱寒的,江延宗这吹了一路,说不定把头疼的毛病给吹出来了。
陈寒不觉得冷,就仰着头问老汉这腊肉腊鱼腊鸡的事儿。
对陈寒来说,真是没什么比吃的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