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黄忠上门求亲求了两回,别人不免犯嘀咕,这黄忠已经求了两回了,怕是和夏汝峥有了点什么吧?如果没有,这么求都求不来,自家可是做不到把身段放得那么低的,就算是夏春富再看得起女儿,也不是这么干的。
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更何况是在没有其他娱乐可供消遣,只能够八卦其他人的农村。
慢慢地,有些不好听的流言就传出来了,说是夏汝峥跟黄忠背着夏春富有了往来,所以黄忠才有胆子上门去求亲的,夏春富知道后大怒,狠狠的拒绝了黄忠之类的。
夏汝倩听了就不高兴了,她姐姐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会看上黄忠那个家伙?以前和姐姐好的那个人可是吃国家粮的。只可惜两个人距离太远,又没办法马上结婚,只能够掰了。
对此夏汝峥也很无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去把别人的嘴巴给缝起来吧?
夏汝峥不免又想到前世的自己,被黄忠说成精神病之后,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她是精神病,而且医生还煞有介事的说她问题很严重,需要长期吃药和治疗。这样也是正中黄忠的下怀,黄忠就有了在外面鬼混的合理理由,黄忠坏事做尽,别人还要感叹一句,真是个不走运的,竟然有个精神病老婆。
本来夏汝倩还劝夏汝峥说清者自清的,听了夏汝峥的忧虑之后,夏汝倩顿时坐不住了,道:“不行,姐,难道你就要因为别人这样说就便宜了黄忠那混蛋不成?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夏汝峥也苦恼,道:“这事儿不能乱来,你再让我想想。今天爹说了要去河里凫水,到时候你记得让他再淋个澡。我去菜地里弄点菜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姐,偏生你事儿多,谁家不是在河里凫了水就不洗澡了的?”夏汝倩叨叨咕咕的,以前夏汝峥不理事,现在理事了,反而有了掌家的味道,连她和爹都要听姐的。
夏汝峥道:“那还不是没办法……”
见夏汝峥又要搬出自己的理论,夏汝倩急忙道:“知道啦知道啦,河水不干净,有寄生虫,让爹洗洗更好。”
夏汝峥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夏天傍晚还有余温,却已经比中午好多了,太阳已经倚在了树梢,成了橘黄色,整个世界也被涂满了橘黄色。走在路上,能够听到牛叫声、吆喝声、倦鸟归巢声……声声轻快悦耳,悠闲动人。空气中还有花的暖香,时时拂过鼻尖,醉人心脾。
如此美好的傍晚,夏汝峥也卸下了满心的忧虑疲惫,不去想黄忠的事情,哼着忘了名字的歌,顺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去菜园子里。
夏天菜品丰富,圆嘟嘟的紫皮茄子,大红大绿的辣椒,长长的豆角,茂盛的空心菜,夏汝峥摘了满满一篮子菜,不担心吃不完,给点东家送点西家,很快就消耗完了。
回程的岔路口,夏汝峥一时兴起,走上了一条岔路。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树林里传来女人的呢喃:“哎呀,轻点儿,可疼呢!”
夏汝峥脚下一顿,一时之间全身都僵硬了,就算是社会越来越开放,也没有遇到过打野&战的啊!
男声更是让夏汝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怕,疼就叫出来,我喜欢!”
可不就是夏汝峥梦里梦外如恶魔一般的声音!
夏汝峥僵在那里,无比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条小路平时就没什么人走,更何况已经是快要天黑的傍晚,难怪这对野鸳鸯会肆无忌惮。
那女声还回应道:“表哥你好坏哦!”还伴随着嘤咛声,必然正是火热的时候!
此时夏汝峥并不觉得旖旎,只觉得很恶心。原来上辈子黄忠在婚前就开始乱搞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知晓得够多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站了几分钟后,夏汝峥也渐渐冷静下来,该觉得丢脸觉得怕丑的是那对野鸳鸯才是,自己堂堂正正从这里路过,一没偷鸡二没摸狗,凭什么她要害怕呢?这么想着,夏汝峥不由得挺了挺腰,目不斜视地开始往前走。
哪怕做过心理建设,夏汝峥还是觉得很忐忑。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应该是做坏事的人感到害怕才是,没想到她作为路人竟然也觉得害怕了。
当然,装作没听见直接走过去,野鸳鸯没有发现她更好,这样省得直面黄忠,要是发现了……那她也抬头挺胸回击回去才是。
树林间的小道上总是有许多枯枝败叶,夏汝峥没走两步就踩在了枯了的树枝上,嘎吱一声,十分醒目。
夏汝峥苦笑,这是老天爷不放过她,那就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间女声惊慌道:“有人!表……表哥,我得回去了!”
不知道黄忠说了句什么,那女声就乖乖地没有吭声了。
夏汝峥刚快速走了两步,就瞥见茂密的树林间钻出来两个人。
果然是黄忠,而另一个女孩子,夏汝峥面熟,却叫不出名字来,可是夏汝峥却知道,那是黄忠亲爱的表妹。
对于这个表妹,夏汝峥同样记忆深刻。
黄忠的表妹比他小,可是已经嫁人两年了,孩子都生了。前世的时候黄忠就对侄子很好,不仅仅是每逢过年要打个大红包,上学的时候帮忙找关系进好学校,工作的时候帮忙找关系进好的单位,对夏汝峥和他生的亲生儿子都没有那么好。夏汝峥是怀疑过的,可是被黄忠压制的太狠了,不敢往深了想,更不敢做什么。这一次,事情更早地摆在了夏汝峥面前。
夏汝峥微微后退了两步,抿着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忠和他表妹,男的敞着衣服,裤头还松松垮垮歪歪扭扭的,看得出是匆忙之间的事情。可是黄忠一脸淡笑,丝毫没有做无耻之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和忐忑。看到是夏汝峥的时候,笑容更加热切了。
而后面那个女人,长得矮小,面容一般,双手还扯着衣服,似乎感觉衣服还没穿好,头发蓬乱着,果然是黄忠荤素不忌的风格。
虽然老一辈还有表哥表妹做亲的,但是现在也是要避嫌的,随着国家的宣传,表哥表妹结婚的越来越少了,他们倒是不怕。
“没想到,还是熟人啊。”
夏汝峥脑海里转过千万个念头,虽然最想做的是把黄忠打成狗头,可是人家有两个人,黄忠还是男人,又是个心狠手黑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想来想去,这辈子还和黄忠没什么过节,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不知道。
于是夏汝峥脸上露出一丝假笑,道:“好巧啊!”
黄忠皮笑肉不笑道:“是挺巧的。怎么?摘菜回来啊?”
夏汝峥点了点头,一般人乡里乡亲这么问的就会随手拿一把菜送给人家,如今菜地都是自己的,夏家也不缺这把菜,只是夏汝峥不想便宜了这个混蛋。
“是啊。”干巴巴地回答了之后,夏汝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黄忠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在人面前憨厚老实的模样,敞开的衣服和凌乱的裤子更让他像个流*氓,衣服上的补丁则是让他像个穷酸的流*氓。
黄忠故意靠近了夏汝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天天用香皂的人家果然不一样。”
夏汝峥皱了皱眉,躲开了两步,这人身上有股怪味,前世似乎也有,只是因为夏汝峥嫁过去之后条件改善了,才没有那种味道。应该是长期洗头洗澡没洗干净的那种酸臭味儿。
这个时候能够用上香皂的算是有钱人家,黄忠家是绝对用不上的。
见夏汝峥躲开了,黄忠顿时脸色不好看了,道:“你嫌弃我?”
夏汝峥定了定神,上辈子黄忠给她的是刻在灵魂里的痛苦,还有对黄忠的惧怕。
“你靠我太近了,不习惯。”夏汝峥语气平常道,黄忠这举止分明是流*氓,才做的出来的。
黄忠转而笑眯眯道:“没关系,多多接触就习惯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后面黄忠的表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恢复如初了,还来帮腔道:“可不是?以后可是自己的男人呢!”
夏汝峥被他们说的话恶心到了,反问道:“自己的男人?怕是你的男人吧?东西乱吃死的是你自己,话乱说我可不能保证死的是你还是谁了!”
夏汝峥快被气死了,这辈子最大的目的就是摆脱黄忠这个男人,现在他摆出自己是夏汝峥男人的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志在必得吗?好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黄忠倒是没有被夏汝峥的话气着,反而慢悠悠道:“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跟我的,到时候这也是你表妹呢!可要好好相处才是!哦!对了,她是第一个跟我的,按照以前的规矩算,她比你还大呢,以后要把她当成大妇一样尊敬,明白吗?”
长长的尾音带着明晃晃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