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跟着他,像是尾巴一样,他只想跟夏年待在一起,嫌她烦。
可是,自从他真正得到了夏年。
她对他的吸引力急剧下降,白谭终于可以正视这一切。
除了皮囊,夏年一无所有。
夏灵——
她从灵魂上散发的味道,让白谭着迷。
他这么注视着她,就感觉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他想要她……
盯着夏灵的眼睛,白谭缓缓的俯身,靠近了。
夏灵撤开了身。
“白总,请自重。”
“自重?”白谭嘲讽了,“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说自重,不觉得可笑?”
夏灵终于有了些许慌张?
“有什么可笑呢,白总,你听听外面,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白谭拧起眉头。
夏灵:“之前你跟手下对话的时候,我已经录音了,这录音我发给了警察,这时候估计已经到楼下了吧。”
“老板,老板,有警察来了!”手下急促的敲起门来。
白谭捏着夏灵的下巴,力道收紧。
夏灵能感觉到,她的下巴好像要被白谭捏碎了,从白谭注视她的眸底,夏灵看到了浓烈的狠厉。
他攥着她的手向下移,好像要掐她的脖子。
但是,白谭到底是有理智的。
他忍了忍,不想在警察破门时,让人看到他是在行凶。
本来没有杀人的意思,但是,有了这行为就会被判定成故意伤人罪。
“你以为这就能罢了?夏灵,我白谭想要你,不是一次两次你能逃过的?”他在夏灵耳旁低语。
在这片刻。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一道颀长的身影抢在警察前面,进了房间,宁泽脸上带着黑气,拎了白谭的西装后领,一拳上去把人打翻在地,又把床边坐着的夏灵打横抱在怀里。
“灵灵,有没有事?”他低声问着,扶着夏灵的脸,让她靠在他怀里。
警察们在他之后一拥而入,外面走廊里是被控制住的白谭手下。
而房间里,白谭被打得头晕脑胀,嘴里一阵铁锈味,是他这口腔里破了皮。
“请配合检查!”警察们对白谭出示了搜查证,“有人举报这个房间涉嫌绑架,请所有人停下动作,等着我们审讯!”
宁泽抱着夏灵准备走。
夏灵在他怀里,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服。
“宁泽,别走,嗯?”
宁泽紧绷着身体,停下。
他抱着夏灵,回头看了白谭和夏年。
床上蜷缩着的夏年瑟瑟发抖的呆在那儿。
撞上了宁泽看她的视线,夏年眼泪立马出来了。
“求求你,宁大哥,求求你,带我走,我好害怕啊。白谭他不是人,是个恶魔!”
拧了拧眉,宁泽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夏灵。
怀里女孩脸色苍白、唇瓣苍白,但是神色确实沉静的。
有句话叫求仁得仁。
如果这一切是夏灵想要的,宁泽会帮助她。
他停下脚步。
夏灵松了口气。
在夏灵的计划里,警察到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一步。
没有警察,可能夏年这辈子都没有反抗白谭的能力。
而现在,她在,宁泽在。
她给夏年反抗白谭的能力。
“姐姐,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夏灵从宁泽怀里下来。
她注视夏年,缓缓的道。
说的不多,但是夏灵的语言格外让人信服。
夏年颤瑟里是想求助宁泽的,可惜宁泽从头到尾不看她一眼。
退而求其次,夏年只能看夏灵,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
而这边,白谭隐约感觉到了阴谋的存在。
并不是只有他套路夏灵,夏灵和宁泽好像也在套路他。
揉着作痛的脸,白谭舌尖在齿关转了一圈,抵着口腔的上颚,淡淡的对夏年道。
“夏年,你要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都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这话说得很正常,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夏年明显就是颤了颤。
警察们不是傻子。
看夏年这样子,就是对白谭有了应激创伤反应。
就算第一眼就认出了白谭,这个A省的风云人物。
但警察局本来就是个奉公执法的部门。
就算是白谭,他们也不能纵容了去,这A省比白谭地位高的人太多了,如果人人他们都行方便,就像是站在这儿的宁泽,警察们的事儿都不要办了。
“白先生,两位夏小姐,请跟我们一起去警局走一趟吧。”警察在外面调查清楚了事情始末。
办案警察拿着登记簿进来,对白谭和夏灵他们道。
“好。一切请你们费心了。”宁泽揽着夏灵的腰身,同样客气的道,“只是,警察同志,夏灵小姐身体情况特殊,我申请在医院笔录,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我现在必须先把她带医院里检查。”
“夏灵小姐先天不足,这里有她的病历。”宁泽从一旁拿出了夏灵的病历本。
为了方便夏灵救治,预防紧急情况,宁泽从来把夏灵的病历卡随身带着。
警察们看了也点了头。
这边,夏年看着宁泽和夏灵要走,她神色又开始惊慌。
但这一次,谁也没帮她。
孤独无助的夏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泽带了夏灵走,她只有一个人。
夏灵跟着宁泽去医院,警察们跟在他们身边。
而这边,夏年和白谭一起,被警察带上另一辆车。
婚礼现场,夏爸和夏妈本来是春风得意的。
大女儿和白谭举办婚礼,小女儿和宁泽是男女朋友。在场的虽然不敢去跟宁泽打招呼,宁泽周身的疏离感太强,但是,人人都夸夏家有了这两个女婿,肯定是马上要翻身了。
但是,谁能想到呢,这才是眨眼功夫,警察把夏家两个女儿,连同白谭、宁泽一起带走。
夏爸和夏妈被警察叫去问话。
白家这边也被叫去问话。
白谭虽然是自己住一个别墅,但是,白家爸妈也不是吃素的,明里暗里警告夏爸和夏妈别乱说。
这边,夏年还没做笔录,夏妈一见了夏年,就抓着夏年的手,跟夏年抱了,贴着她耳朵道
“夏年,有点分寸、不该说的不要说。”
夏年被白谭关了那么久,其间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她一直盼望着父母有一天来救她。
但是,夏爸和夏妈带给她的注定是失望。
“我知道了。”噙着泪,夏年应着。
第一次见识到了父母的利益至上,夏年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一想到如果白谭无罪释放出去,那她和白谭的婚事已成,下半辈子,她会被白谭折磨着度过……
夏年下定了决心,鱼死网破!
*
夏灵身体情况很不好。
原本就是衰竭的器官,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可能生命进一步要缩短。
面对这个结果,夏灵有心理准备。
而宁泽接受不了。
如果拿夏灵的生命去换白谭和夏年的关系破解,宁泽宁愿他自己出手。
不管是走法律程序,还是抓着白家生意上的漏洞,把白谭致以死地。
宁泽做起来轻松极了,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这样的事,怎么会费得着夏灵亲自动手?还害得她消耗过重?
“宁泽?宁泽?”攥着他的手,夏灵躺在病床上,讨好的冲他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忍受身体里的疼痛,是夏灵日常必备的事。
只要醒着,夏灵身体里就像有一个漏洞,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如果可以,夏灵也想健健康康的,也想跟宁泽一起去游山玩水,度过生命最后一程。
但是,白谭和夏年带来的痛苦太痛。
看着夏年又一次要跟白谭在一起,这样的好结局,夏灵怎么会允许?
别看夏年现在是被白谭折磨的。
但是,夏灵早就看透了夏年。
对夏年来说,最让她痛苦的,从来不是白谭的折磨。
和痛苦相比,有朝一日,手头再也没有能花的钱,再也买不起漂亮衣服,吃一顿饭都要精打细算好久。
这一切,这才是让夏年终身痛苦的!
夏灵为了让夏年自己选择这条路,哪怕把自己搭进去,她都是心甘情愿。
“不许有下次了。”宁泽注视了夏灵良久。
低头,轻吻了她的发顶。
宁泽明知道夏灵是任性的,还是说不了女孩重话。
“嗯,不会有下次了。”夏灵应道。
她的身体,也撑不了她再有下次,这一次住院,怕是未来很久都不能从医院出去了。
*
宁泽从医院离开,外面的天色还是亮的。
夏天的傍晚,哪怕是蝉鸣,都比之前更加焦躁。
夏灵这边,笔录她早就录好了。
她是受害人,又是报警人,她所说的一切,在调取酒店的监控后都很好核实。
宁泽在A省有些关系,这些关系,不能让白谭没做过的事,变成做过的。
但是,他可以让流程更加公正,请最好最厉害的律师,让白谭只要落下了故意伤害、绑架的罪名,就必须在牢狱里呆够他该呆的日子!
打了几个电话,宁泽现在医院的大楼外向回望。
按照病房的方向,23楼那里的重症监护室,有一间就是夏灵现在呆的了。
她的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糟糕、还要恶化的快。
他刚才离开的时候,夏灵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这边跟他说了晚安,那边直接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