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这个时候采购工作已经结束了，两头本地猪，四头本地羊，现买现杀，已经拉回厂里。
中午饭在食堂吃，没什么特别，但也绝不含糊，因为普普通通质量就很好了，要味有味，要料有料。
下午开始准备。
一方面，会场要筹划，布置，该拉的横幅要拉起来。
另一方面，食材要进行预处理，该洗的洗，该卤的卤。
江辰特批了一笔经费，用于购买桌椅，酒具，餐具，以及火锅炉子，燃料，完事便穿上罩衣，成了食堂小工一名。
跟他一样的人很多。
这个时候除了生产，会场布置，剩下不论男女，不论职级，都来了。
一方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方面也有助于加强交流，增强凝聚力，
此外，也一定提醒着，不管身在什么位置，别忘了，大家都是人。
唐婉唐筱宁蕊三人也在。
这一上午，全程跟着跑，要说一点不费累也是假的，毕竟连江辰都亲自下场，她们没理由置身事外。
但开心也是真的。
菜市场买菜，买水果，买啤酒饮料，江面看鱼，挑鱼，甚至帮着拉鱼，到后来进村里看猪，看羊……
可能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有付出，有收获，就值得。
尤其这么多人一起，那欢声笑语汇聚起来，真的，喜悦放大，发自内心，成就感拉满。
不过分配的工作要轻松很多。
斩肉剁骨，那是男人们的事。
烫鸡拔毛，开膛破肚，她们也不行。
跟那些没什么相关经历的年轻女员工一样，江辰在杀鱼，她们就在边上摘菜。
忽然宁蕊道：“小辰哥，这一上午花了不少钱吧？”
江辰杀的是鳊鱼，穿着罩衣，戴着劳保用的长款乳胶手套，闻言笑道：“还行，准备了五万，结果才花一万多，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十来块钱。”
是没花多少。
可当下的物价，也相当于人均三斤多的猪肉了，还不算人工，桌椅餐具。
宁蕊缩了缩脖子，又问：“那别的厂呢，是不是当老板的都这样？”
挺单纯一女孩，没接触过，不懂，就问。
江辰就笑，一边刮鳞开膛，一边说道：“你觉得呢，如果你是老板，你会不会？”
宁蕊想了想，摇头：“可能不会……”
“我应该也不会。”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傻，有点钱就乱造？”
这是唐家两姐妹。
江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才是人之常情，人性自私，没有的想有，有的想更有，奉献，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况且这会说不会，真要走到哪一步，真的不会么？怕是也不尽然。
说白了，多数还是会给一点的，多或少的问题，那种一毛不拔的极品其实也是少数。
闻言笑道：“会不会都没关系，真要有那么一天，该给的工资给到位，不压榨，不苛刻，那就很好了，胜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老板。”
“会有那么一天么？”
迷茫。
唐筱也好，唐婉宁蕊也罢，对她们来说，这些都还太远。
尤其唐婉宁蕊，别看都上了大学，还是很好的大学，其实某种意义上说都还处于一个人生当中的迷茫阶段。
江辰直起腰来，长舒一口气，笑道：“会啊，我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现在不是来了么？
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不到那一步，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人的想法也会变，今年你以为正确的，明天可能就发现错了，今天你觉得很珍贵的，明天可能就觉得不过如此。”
“比如杨茹？”唐婉冷不丁来了一句，唐筱宁蕊就闷着笑。
江辰直翻白眼：“有意思么，信不信我这一手的鱼腥都糊你脸上？”
“来呀，杀鱼我也会，你要敢弄我一脸，你也别想好过。”唐婉还是笑了，挑衅。
江辰也没理她，弯下腰继续杀：“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点什么？”
“我吗？”
“不然呢？”
唐婉理了理鬓发，“想过，做家教，不过被你否了。”
家教，永远是大学生获得收入的不二之选，当下亦然。
为这事唐婉还哭过一场，因为江辰不同意她去，女孩都不行，理由，不安全。
问题也没不安全啊！
那么多同学做呢，宁蕊也在做，不都好好的？
江辰无语：“不要翻旧账，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哪个？”
“就是创业啊，不用很多钱，从很小很小的事情做起，锻炼自己，培养团队。”江辰很随意的说道。
重生文很多都是大学起步，谈谈恋爱，搞搞事业，鱼与熊掌兼得，抛开这里面的YY成分不说，其实大学的确是个比较好的创业阶段。
因为没有压力，连吃饭都有家里供着，也因为精力旺盛，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上了社会就复杂了，生存环境复杂，人心也复杂，由此而造成的成本，远非在校期间可比。
当然，他也就这么一说，反正大学他是不可能再去上了。
唐婉想了想，忽然又笑起来，偏头看着江辰：“你想我以后帮你，给你打工？”
江辰也笑着看过来，眼眯成缝：“想多了，其实我是怕你毕业后找不到工作。”
“是吗？”
“是啊！”
“我不信，哼！”也是傲娇，白天鹅一样，说完唐婉又道：“说吧，有什么想法？”
语落又狠狠瞪了一眼道：“别跟我说开公司办厂，我没你那么大能耐！”
江辰挑眉：“你可以开个洗衣店，我给你提供洗衣机。”
“……”
感觉，有点不怀好意啊！
唐婉眯着眼瞅了一会，问道：“下一步你打算做洗衣机？”
江辰笑道：“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其实不论你开不开洗衣店，我都会做洗衣机。”
这是实话。
既然要做实业，要发展产业，没理由洗衣机不做，尤其市里有现成的漏可捡的情况下。
不过这跟唐婉要不要创业开洗衣店是两码事。
不开他也会做。
开，自然就更好了，全国那么多大学，那么多工厂，只要婉姐努力，他就不怕产品卖不出去！
唐婉倒没想那么多，她就单纯想做点事，练练自己，顺便赚点小钱。
这样以后也好进公司帮忙，省得这大猪头一不留神又让人给骗了。
便道：“可以，但你要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