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兼三民训导使?!
康熙一口奶子喷出,却是全喷在坐在凌啸身后的胤礽脸上,这太子莫名奇妙为何是自己倒霉,睁眼一瞧,原来是凌啸俯首叩头呢。
“你竟不愿意去?!”康熙的神情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可见凌啸是他早已钦定的人选,原以为此事可以顺利,哪知道凌啸说他怕死,刚才自己把凌啸大大褒奖一番,现在却不好当众发作,默着脸道,“你们,都干自己的事情去,凌啸留下!”
胤礽舔舔脸上的奶水,率众人都退了出去,各自或喜或妒或忧地办差去了,留下康熙和凌啸两个在养心殿里大眼瞪小眼。
康熙也不理会凌啸,背着手在大殿之中踱步,从西暖阁踱到东暖阁,又从东暖阁踱到西暖阁,再踱回去,再回来,就是不肯停下来看凌啸一眼。
凌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中把康熙的老娘都骂成了烂婊子了,还是不解恨。妈的,你为了把老子牢牢拢在你的袖中,要老子去查案子,结果得罪了大把的满族勋贵,弄得好多满人官员恨不得食我的肉,寝我的皮,现在又要老子去福建杀汉人,要是我真的去了,先不要说在知无堂巢穴里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我能够大胜而归,那还不被汉人们骂得祖宗们都要跳出棺材?!
康熙也在心中骂凌啸,这小子什么都好,既有才干,又忠心得一塌糊涂,还老是让自己感到贴心,就是有点不识抬举,老挺得朕面子上下不来台。你个混账家伙,杀咱们同族子弟,得罪那么多人都不怕死,现在要你去杀你本来就该杀的汉人,你居然怕死起来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满人啊?!
李德全不知道殿中在搞什么名堂,在九龙壁前守候的这个总管太监,见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声音,正想去大殿门口瞧瞧,却忽然看见黛宁和欣馨怀柔三位公主联袂进了宫门,连忙上前笑着打千请安,“三位主子,奴婢给您请安了。主子们是来给皇上请安的吗?”
黛宁笑吟吟地丢了一颗金瓜给他,点头道,“皇兄在里面吗?”
李德全面色古怪地向养心殿看了看,小声道,“万岁爷在里面,驸马爷也在呢,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万岁爷还是哈哈大笑的欢喜,现在却在里面全无声息,莫不是驸马爷又惹主子不高兴了?可也不像啊,万岁爷也没有骂呢!”
欣馨和雅茹大为担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殿前,也不等通报,直接叫声“皇阿玛”,就闯了进去,却被康熙的一句话给说得愣住了,“哼!还敢问朕的腿酸不酸,告诉你这狗才,你腿都没有跪麻,朕的腿就不会走酸!”
黛宁也进殿了,格格笑道,“皇兄这是怎么啦?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呕什么气,可别气坏了龙体,让臣妹为你伤心,来来来,到这边坐好,看着他罚跪多爽啊!”康熙最是喜欢这个妹子,听言一愣,忽地把头一拍,懊恼地叫道,“是啊,朕都被这奴才给气昏了头,白白在这里走了半个时辰,都可以从皇宫走到东直门了!”
欣馨和雅茹听说凌啸又惹事了,连忙一吐舌头,帮康熙乖巧地端茶倒水拧毛巾,殷勤得康熙都觉得太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两个这么会讨好朕,是不是想为他求情啊?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人,为了这混账家伙,还会拧毛巾讲孝心?”
黛宁用脚踢踢凌啸的屁股,笑道,“哎,你又是什么事情惹得皇上大怒了?还不赶紧向宽宏大量的万岁爷认错的话,你姑姑我可就要告你的状了!”
凌啸大吃一惊,早上就听说了自己发酒疯非礼康熙妹子的事情,现在捅出去了,康熙还不龙颜大怒,两番的火气一重叠,那可不得了啊。当即陪着笑对康熙磕头道,“父皇,奴才是一时间害怕去那不测之地,不能在您身边进忠进孝,但是刚才已经想通了,天家是家天下,奴才不去也是不忠不孝啊,您且放下心来,奴才去。”
康熙却不领情,骂道,“少了张屠夫,朕还要吃带毛猪不成?!枉朕给你把湖北兵定为勤王军,赐予给你做军标私兵,你这混账却辜负了朕!厄~你不要笑,朕的火气还没有消,你以为朕是怕你有闪失?狗屁!朕是怕这两个掌上明珠哭鼻子!你去看看整个大清朝,有哪个将军有超过一万军标的?!”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吃惊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些湖北兵许我带到福建去,保护公主们安全和我的小命?!”
康熙黑着脸道,“你又不想去,不关你屁事了,还有郑亲王和顺承郡王的那两万包衣和披甲人,也与你毫不相干,免得你说养不起,朕划给愿意去福建打仗的人!”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两个鸡蛋,哆嗦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两万名包衣奴才和披甲人,全都拨给两位公主做嫁妆?!”
康熙越来越拽道,“曾经这么想过,反正有没有宣旨,朕不会勉强人的,想必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凌啸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奔涌而出,一把抱住康熙的大腿,使出全身的解数,为他按摩起腿来,“皇上对奴才好得没有话说,每当想到有皇上作奴才的坚强后盾,奴才就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干劲,皇上为奴才安排了这么多的保护,奴才要是还不去,只顾着小家,不为大家着想,那可是真的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您顺顺气,只要您再答应奴才的一个请求,奴才马上就可以整装出发去福建,管他什么没有人性的知无堂,还是想搞台湾独立的日月盟,奴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康熙也不蹬开他,却闭着眼睛歪趴下御榻之上,享受着凌啸那和保定推拿手法绝对不同的泰式按摩,舒爽地拽道,“不勉强?”凌啸更加卖力,“决不勉强!”康熙嗯了一声,半晌道,“什么请求,说说看吧。”
凌啸猛地一下为康熙反扳膝关节,弄得康熙喔喔直叫的爽快,“是左雨的遗愿啊皇上。左雨,是个贱民出身的囚工,但是上次在狼居胥,当我军作战略转移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留在敌军占领的营地,躲在地洞里面意欲和葛尔丹同归于尽,虽然最后因为地板被踩住了不能成功,但他当时和以后的战斗之中,都怀着一个愿望,奋不顾身地拼死杀敌。这个愿望就是,希望仁爱可与天地相比肩的皇上您,可以赦免全国的贱民,让他们也能够同浴圣上的无穷恩典!皇恩浩荡之下,这些人定会记得,汉人的皇帝把他们打成贱民,几百年备受白眼和轻视,现在却有一位因为包容而雄才大略,或者是因为雄才大略而包容的大清皇帝赦免了他们,使得他们从覆盆之苦中解放出来,让他们的子孙能有做人上人的希望,您说,他们会不感谢您、铭记您、忠心您、报答您吗?!”
事涉国事,康熙猛地一抬头,摆手令凌啸退开,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步,看看凌啸和三位女人,又看看藻井和殿匾,心中一阵思量。这件事情牵涉之大,绝对不是小事!
凌啸说的这些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办成此事,可以沽名钓誉,他相信自己的名声又会在青史上加上浓重的一笔,对他自己来说,汉人都是奴才中的三等民,再去分成四等五等的毫无必要,豁免贱民的确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
但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他身为皇帝必须考量好。一是贱民们的仕途出路和生计出路,要是不能解决好的话,长久从事像王八老鸨吹鼓手哭丧唢呐这类下贱职业的贱民,能够在士农工商兵中混迹?而今天还是个替人抬棺材的,或者拉客的龟公,明天就可能去读书考科举,这未免实在是骇人听闻啊!二是,这百年来,满人未必在乎汉人中的贵贱等级,但汉人中的士大夫之流却很在乎,要是自己一股脑豁免了贱民,那该是何等的一个强烈反弹?!
康熙打定了注意,沉吟着把自己的这些思量讲了出来,“兹事体大,涉及到汉官和清流的归心问题,所以朕,决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不过,你还是明日上个折子来,朕发往六部朝臣们议论议论,一来是下下毛毛雨吹风,二是看看汉官们的态度,假以时日,定可以撕开裂口。朕也知道,这是体仁治国的善政,但治大国如烹小鲜,稳重行事要好得多,更何况,成功不必在朕。”
见凌啸颇为失望,康熙笑了,接着道,“不过左雨的确令人嗟叹怀佩,朕尝闻江浙除了贱民外,还有元朝留下的丐民,以及所谓的投元汉奸-堕民,这三民,朕可顺了左雨的一个小遗愿。你兼个朝廷的三民训导使,有权对三民分布、安居、从业、徭役、调拨进行全权管理,对有志上进的三民中人,择优录入公主府奴籍,无论他们是从军、从商、务农、务工,你可酌情调用,特勋者报朝廷户部予以脱籍!”
凌啸大喜,一面猛拍康熙的马屁,一边在心中大叫发达了。靠,三民训导使?!掌握了上百万贱民的全权管理调配,呵呵,强悍的人力资源支配权,要募兵,就叫他们当兵;要工人,就叫他们改服务业为工人,好歹里面还有些人才吧!
“跪安吧!”康熙甩甩胳膊踢踢腿,“嘿,小纳兰什么时候会推拿,好舒坦!”
黛宁一副不信的神色,见他们谈完国事,道,“皇兄,叫他也给臣妹推拿一把,如何?!”
康熙猛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