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好用这钱吃三碗面,可把他们饿坏了。
璐老太太别看年龄大,牙口是不错的,第一口面吃到嘴里的时候,这老太太,其实心里真有点儿感慨,她都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的面了,以前在望北镇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吃都把她吃腻了,这味道没错,就是大儿媳『妇』儿李谷芬做出来的。
想来她现在不亲自做了,教给其他人了,好像也带了徒弟,老太太心里骂到,败家娘们,这么好的手艺,竟然教给别人。
等她找到她,一定要好好说说这败家娘们,这身旁没个老人可怎么行呢,想到这里卢老太太就有些沾沾自喜,似乎已经又看到了李谷芬对她唯命是从的样子。
卢老头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唏哩呼噜的吃着面。
而卢老大和他娘一样不大高兴。
这个死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能耐了厉害了,跟他离婚后,天天给这么多人做吃的都不说,竟然也不惦记他,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也不说写信问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手里有没有钱?这个死娘们儿手里那么多钱,都不说给他邮点钱花。
等见到她的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她,想要和他复婚,他可不会那么容易答应,要不然以后这次娘们还不得骑到他脖子上了。
卢老大狼吞虎咽的吃着牛肉面,心里发着狠。
这三人的心思着实可笑,不过,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他们见识短浅,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卢浩也从来没将李谷芬的近况告诉他们。
包括找到亲爷爷的事情。
在他们的眼里,李谷芬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任劳任怨逆来顺受,任他们打来任他们骂的无父无母没娘家的女人。
自然而然的在心底里,还是抱着和当年的想法。
吃饱喝足,心不甘情不愿的付完了钱,不过也从服务员那里知道了老牛肉面馆的地址。
这是一品牛肉面馆的第一家店,据说他们是从这里发家的,另外还有两个合伙人,卢老太和卢老大不知道是谁。
尤其是卢老太太,她心里也着急,这个败家娘们竟然敢跟别人合伙,这哪有跟别人合伙的,这应该和自己家里人呢,等她看到她可得好好训训她,将那合伙人都赶走,这样的话这两个牛肉面馆就是他们卢家的了。
到时候她的大儿子当老板,她就是老板的亲娘了。
卢老太太越想心里越美滋滋的,本来又困又累,可刚刚吃饱了饭心情很好,所以说虽然换了几路公交汽车,还坐错了车,但是老太太兴头不减,不过即便如此,不得不说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站在了牛肉面馆的门前。
此时李谷芬正在后厨巡视呢。
就和往常一样,不过如果你仔细看她,就会发现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丝幸福的笑意。
如今和李贺的关系,已经定了下来。
现在是一家人,以后依然是一家人,而且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李贺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好了,这也让在苦水里泡了十多年的李谷芬感到了甜蜜。
原来不是说爱情和婚姻是多么的恐惧,而是因为她所遇非人,但是现在她在李贺这里,终于体验到了。
什么是爱恋?
什么是敬重?
什么是关心,什么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所以李谷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盼,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高兴,做事情也比往常快了很多,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匆匆的跑过来,开口说道,“李大姐,门口来了三个人,说是你的丈夫和婆婆,他们让你出去见他们呢?”
这个服务员是新来的,但即便是新来的,他也知道后厨的行政总厨李大姐是单身一人,从来没听说她有什么婆婆和丈夫。
但是他知道李大姐和李贺订婚了,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个人并不是李贺,看他们的穿着,好像是从乡下来的,尤其那个老太太,一进屋眼睛四处『乱』转,也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一开始的李谷芬还愣了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的眉头紧紧锁起,捶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难道是卢老太太他们来了。
如果真是,她们可真不要脸。
敢自称自己的婆婆和丈夫。
不知道她和他们已经早就没有关系了吗?
可是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而卢浩也从来不让卢家知道她的信息,他们是怎么找来的?难道是卢浩带来的?
随即李大姐摇摇头,卢浩不是那样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从后厨朝着前面走去。
毕竟在一起相处十多年了,最后那段岁月,几乎和仇人差不多,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个人。
此时还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不过李谷芬可没想招待他们。
她缓缓的走上前,这几年的历练,对她确实帮助很大,以前她看到卢老太太有一种本能的发自心底里的恐惧,还有那个卢老大,打过自己很多次。
一想到这里,李谷芬的眼底里迸『射』出厌憎和恨意。
真是无耻,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脸,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站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卢老大本来是攒了一肚子的火,可是看到这样的李谷芬,他却忽然退缩了。
这是他的曾经的原配妻子吗?
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不是那相似的面容,在大马路上遇到他都不一定敢认。
眼前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睛亮晶晶的,身子笔直,一头黑『色』的长发塞到白『色』的厨师帽里,更加衬托出秀美的鹅蛋脸,穿着合体的厨师长特制的制服,腰间扎着围裙,黑『色』的长裤,平底皮鞋,在那一站气势『逼』人。
她和从前截然不同。
卢老大不知道怎么就感觉有些自卑,他不由得看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他朝后面退了退。
可卢老太太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白了好看的,可也是她的大儿媳『妇』。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腰杆就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