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都一个村儿里住了这么久,各自也都知道啥脾气,这样是换成我大奶奶,免不了又是一通撒泼打滚儿,连吵带闹。
我们家老太太哼唧了半天也没要到钱,有些颓丧,正准备拿上水推子下地的时候,小满媳妇儿出来了,手里还抓着一把水豆子:“二嫂子,那水推子可得咱精管着用,别给我们用坏了,用坏了我们可没地方修去。”
还没等我们家老太太说话,小满赶紧说道:“瞎说什么玩意儿,你赶紧把你那个狗嘴闭上吧,一天天的正经活儿不干,说没用的就数你。”
小满媳妇儿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前天果扎儿他娘用咱们家铁锹就给咱们家用坏了,也没说给咱们修修,那锹把可是俺爹去荷叶的树林里找到的。”
小满听到果扎儿这俩字儿的时候,当时一愣,随即说道:“哎,行了行了,别提他了,人都死了,还提他干嘛?”
一听这话,我们家老太太跟小满媳妇儿登时一愣,小满媳妇儿赶紧问道:“果扎死了?他咋死了?”
见我们家老太太也投来疑惑的神色,小满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去大队的时候发现,果扎儿跪在树底下,脑袋都没了,他老娘在树底下哭的那叫一个惨,哭晕了好几回呢。”
经小满这么一提醒,小满媳妇儿也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说道:“哎,对对对,你说这个我好像听见来着,今天隔壁六嫂子说谁的脑袋找不着了,说的是不是果扎儿啊?”
小满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果扎儿了,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想来是得罪谁了?被人把脑袋砍了?”
小满媳妇儿晃了晃脑袋,说道:“哎,我感觉可能是之前碣石山那帮子特务!”
我们家老太太已经老老实实的做了好久的家庭妇女了,村里村外一些八卦的消息,她从来也不打听,一听小满媳妇儿说起特务的事儿来,便问道:“特务,碣石山那儿还有特务?”
一听这有人问起这八卦来,小满媳妇儿一下子眼睛一亮,看来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能显摆显摆。
小满媳妇儿张着大嘴叉子,唾沫横飞的说道:“哎哟,二嫂子,你这都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我有个哥哥在县大队,说是上边儿来了部队里边儿的人,在碣石山上搜到了一个特务的电台啥的,那家伙抓了老些人了。”
小满也插嘴问道:“那不是都抓走了吗?”
小满媳妇儿一脸得意的说道:“那许是有人跑了呗,那漫山遍野的咋可能都逮住来?”
扯了半天八卦,我们家老太太也没听明白这果渣到底是个怎么情况,就知道是死了,脑袋没了。
不过最后我家老太太倒是给了句评语:“哎,这种人呐,死了也好。”
小马和他媳妇儿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这小子为什么这么招人恨,他死了之后别人给他了个死了倒好的评价,那就得从这小子的外号儿说起来了。
这小子本名叫怎么已经不可考证,只知道他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光棍儿,本名姓齐,家里排行老三,当着面儿村儿里人一般都会叫他声三哥。
需要在这里声明一点的是,我前边儿并不是把字儿打错了,齐老三的外号不叫果汁儿,就是果扎儿。
可能有的朋友不知道这俩字儿到底是什么含义,但是辽宁的朋友,或者说辽宁上了点儿岁数,三四十岁以上的朋友应该知道这果扎儿是什么意思。
果扎这人打小就是个流氓,有打五六岁还没长毛儿的时候就偷看老娘们儿洗澡儿,爬人家小夫妻的床根儿,这种事儿从小就干,而且是越干越过火儿。
果扎儿十五岁的时候,因为看人家洗澡差点被打断了条腿,后来得亏是镇上里的周大夫给他看了看,要不然这条腿都保不住。
结果这王八蛋看上人家周大夫的闺女,腿好了之后没多久,把人家周大夫的闺女拽到个阴暗的柴火垛里,把人家给糟蹋了。
气的周大夫拿着砍刀追着果扎儿砍了半条街,果扎虽说背上被砍了两刀,而且还没有大夫愿意给他治,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硬,反正是一点儿事儿没有,隔了半个多月又溜溜达达的在街上晃悠。
之后就开始不断的骚扰起周大夫的闺女和周大夫来,时常张着大嘴叉子让人家出20块大洋的陪嫁,自己就答应周大夫的闺女嫁给他。
这事闹了有半年,后来周大夫的闺女气不过,上吊自杀了。
周大夫痛心之下,辞去了镇上医院的职务,推着个自行车就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建立了人民政府之后,因为有前科的原因,果扎儿在山上躲了好几年,大概五零年的时候又回了村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反正没人找他麻烦,而且他也相对的收敛了不少。
不过恶名在外,平时就骚里骚气的,没事儿调戏个良家妇女啥的,只不过也就是口花花,说点骚话什么的,再没敢下手。
除了调戏良家妇女,这小子还得了个怪癖,没事儿弹人家小孩的牛牛,有一次把村上一个小孩的牛牛给弹的肿了好几天,人家家长找了去,果扎儿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没钱,你要愿意打呀,你就打我,打死了你还得赔我钱。”
说着话,果扎儿往地上一躺,示意让人家打,那家男人狠狠的往果扎儿身上踢了几脚之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还别说,这王八犊子还真有点儿天津流氓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