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也不知多久,我眼见着陶盆儿里的火已经灭了,便对徐勇说道:“把盆儿砸了,也算是送送你爸。”
徐勇依言把盆儿砸掉,我松了一口气,说道:“行,活儿干完了回吧。”
刘警官有些讶异的说道:“这就完了呀?”
看着刘警官这副表情,我哑然失笑道:“怎么着,你还打算再折腾折腾啊?刘警官,我这是做法,不是表演,你要想看表演,去马戏团。”
刘警官不好意思的说道:“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你没说你是表演是假的,但是我觉得吧,这种事情都涉及到冤鬼索命了,不应该弄点儿烟熏火燎什么的吗?就你一个人就烧了点儿纸就完事儿了。”
“完事儿?刘警官,您是不是对我说的话理解有点儿偏差呀?”我摆了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活儿完了,你们的活儿还没完呢。”
刘警官有些纳闷儿的说道:“跟我有啥关系啊,什么叫我的活儿还没完啊?”
我正要说话,却听毛毛啊的大叫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一众人看向毛毛看过去的地方,随即看到一具已经被泡的浮肿到已经看不出来本来体型的尸体慢慢的从河中央浮了出来,随即飘到了河边儿。
我语气中带了一些玩味,对刘警官说道:“警官,您的活儿来了。”
刘警官也没说啥,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便有一辆殡仪馆的车把尸体拉走。
徐勇跟着殡仪馆的车走了,其他的人也纷纷上车,丁姐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叫我一起去,我摆了摆手说道:“甭叫我了,我不去,你放心,徐大树不会再作妖儿了,他已经被送走了,你们好好儿的给他送到殡仪馆,一把火烧了,给孩子留点骨灰,回头我找个好一点儿的风水先生给他找快地儿埋了,咱也算是做了份儿功德吧。”
丁姐看了我好半晌,随即像吃了苍蝇一般转头就走。
我撇了撇嘴,这要不是老子帮你解决问题,你还能活到今天?现在知道花钱了,早干嘛去了?
等到我第二天见到徐勇的时候,是在殡仪馆的告别厅里,他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骨灰盒儿的质地不咋地,一看就是便宜货。
我坐到了徐勇的身边,问道:“这都几点了,怎么才火化呀?”
徐勇低着头看着骨灰盒上的相片儿,呆愣愣的说道:“昨天晚上,刘警官把我们带到派出所调查取证来着。”
官面上的事儿我不太懂,也懒得打听,但是看到徐大树这个质地有些粗糙的骨灰盒儿,便问道:“你就给你爸用这个呀?”
徐勇被我这句话说的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头深深的埋到了骨灰盒上,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我没钱……”
我拍了拍徐勇的肩膀,说道:“这个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了。”
随即,我拨通了一个电话,是四川本地一位风水先生的号码,特意找老胡给要的,打了电话之后,那位风水师满口答应,说是一切包在他身上之类的废话。
我和徐勇两个人就呆愣愣的坐在告别厅的长椅上,大概十几分钟。就这个功夫,我也一直没见到丁姐他们几个人,估计是事儿了了,之后便不想再跟我和徐勇打交道。
反正我也无所谓,爱打不打呗,一来老子又不缺朋友,二来吧,这帮人就算是朋友,也是狐朋狗友,至于他们会不会赖掉我的钱,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以法力高深的法师,能让这帮普通人给欺负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矮胖,戴着老式圆眼镜儿的中年人,腾腾的从外边儿赶了进来,进了告别厅之后,这哥们儿咋咋呼呼的喊着我的名字。说句实在话,在这种场合能大声喧哗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恃无恐。
我从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在这儿,他两步凑到跟前儿,笑眯眯的问道:“是曹强兄弟撒?我姓石,我叫石中玉,乱石之中出美玉。”
对于这哥们儿的自我介绍,我有些不感冒,随口应付着说道:“哦,玉哥,你好,你好。”
见我对他没啥兴趣,石中玉的小眼珠四下打量着,随即问道:“想必这位就是事主了?”
徐勇没说话,我在一旁替他答应道:“对,是这小伙子的父亲,落到水里去世了,想给孩子他爸爸找块好地埋了,价钱你随便开。”
石中玉笑眯眯的说道:“小曹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行里人,我还能坑你不成?不冲别的就冲老胡介绍来的兄弟,那我多多少少也得帮衬帮衬呐。”
我哼哼哈哈的答应两声,他转头一看,似乎也看到了徐勇怀里抱着的骨灰盒质量不咋地,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我的客户为什么要用这种破东西?小兄弟,你来,你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那位风水先生似乎跟殡仪馆的人认识,随便说了几句当地的方言之后,一个高高壮壮但是面色有些灰暗的中年男人凑到我们跟前,拍了拍徐勇的肩膀说道:“娃儿,咋能给老子用这种骨灰盒儿啊?用了这种骨灰盒,老子在下边儿也住不了好房子不是吗?你跟叔来,叔给你换一个好的。”
徐勇红着脸,哼哼唧唧的蹦出仨字儿:“我没钱。”
那中年男人哈哈一笑,随即可能觉得在殡仪馆笑有点儿不太合适,便对徐勇悄悄的说了几句话,我也没听清。
随后徐勇便被那中年男人带着到了别的地方,估计是让后面的工作人员给操作操作,换个好点的骨灰盒儿。
见他俩人走了,石中玉一脸兴奋的跟我说:“曹兄弟呀,百闻不如一见啊,听说你在北方那边儿混的非常不错,老胡都跟我说了,他说你在驱邪打针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以后咱们要加强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