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我曾见过那样璀璨的光芒
风幽时间五月一日凌晨三点，世界通道法阵前。
“我上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在圣医大人那里。”杨守夕惊叹地看着眼前的法阵。
大祭司冕下把原本零碎的法阵部件拼接点亮，然后再把所有星使星祭安好位置，当祭祀塔上的巨型符阵被点亮时，有一片繁星就在那里升起。
杨守夕远远看着，那里被各种能量的迷雾萦绕，那中间闪烁着的星图，就是即将开启世界通道的符纹。
杨安瑜安静地看着那里，神色平淡。
“说起来，你上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场面，是在什么地方？”杨守夕扭头看向杨安瑜。
杨安瑜思索了一下，“上一次的话……生死堂吧。”
“啊？”杨守夕一脸懵。
“生死堂，就是永恒从永恒区穿越到副本的地方。那里，每分钟都有上千人传送去副本，又有上千人传送回来。”
“……”
杨守夕默默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确实……很壮观。
“如果再把我恢复过来的那些前世记忆算上，那我上上次看到这种大型法阵，好像也是在这个地方。”杨安瑜抬头，看着祭祀塔。
“你指的是，这里吗？”杨守夕愣了一下，指了指前方的祭祀塔。
“是的。”
杨安瑜微微眯了眯眼，落星城有很多古建筑，现在的王宫和神殿区域，很多都是拿四千年前冥王的建筑改造的。
这个祭祀塔也是这样。如果夕暮沉的回忆没错的话，那里，原本应该是观星台，是冥王修给他的徒弟洛暮雪来怀念极北教廷的地方。
是的，当时的极北教廷和现在的空桑有点像，信仰光。而当时的光……大部分都是星光。血月光，就暂时忽略吧。那个不吉利。
虽然这座塔颜色搭配不太对，从极北教廷的银白色变成了冥王这边的紫黑色，装饰和符纹也很有问题，冥王风横行……但是他那位师姐貌似还挺开心的。
这毕竟是唯一一座能在那个魔王的土地上建起来的教廷建筑。
而夕暮沉，也曾在这座塔上，见过现在这样璀璨的光芒——
那是，孤星纪元末年，五月五日。
杨安瑜深吸一口气。有时候，他真是对自己恢复的那些记忆感到无语。
他对自己的前世相当好奇，并且很迫切地想通过这个路径，知道那个时候的冥王的修炼细节。
但是，那些前世的回忆，他能想起来的，永远只有那些印象最深，最不可忘记……亦是最痛苦的时刻。
比如，冥王陨落的时刻。
最重要的是，那些前世的回忆，包括杨幸知的回忆，转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旁观者视角了，还只有片段。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前世在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他甚至不知道夕暮沉对待冥王是个什么态度。
这前世，不要也罢！
杨安瑜再抬头看法阵的光，此时的立体星图已经越绘越高，再过一会应该就可以连通到安洲……
不对。
有哪里不对劲。
杨安瑜皱了皱眉，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能量浓度。
这不对……
杨安瑜猛地睁开眼睛，狂晃杨守夕，“快，开你的领域！”
“啊？？”
杨守夕被杨安瑜晃懵了，“等等，怎么了啊？”
“能量超预算了，师父和安修侯那两个估计还撑得住，冕下肯定快能量透支了！”
杨安瑜焦急道，“你开你的守护领域，强行把这里的能量浓度压下去，也就是把那个星图绘制速度压下去！明白了吗？”
到底什么情况啊！永恒的世界抗拒力……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哦……好！”杨守夕慌张出手，橘红色的一抹能量无声无息混入了迷雾之中。
但可以肉眼看见的是，星图绘制的速度，正在放缓。
杨安瑜扫了下方两眼，确定了路线之后，马上准备下楼，去祭祀塔。
“等等，你去做什么？”
“拦着师父和姜玄降啊！他们不停速的话。你的守护也压不了多久的！”
“不是……能量透支这个事情，冕下不会直接告诉姜玄霜姜玄降的吗？”杨守夕愣神道，“他们仨就在一个天台上啊！”
杨安瑜翻了个白眼，迅速下楼奔往迷雾。
“你要是能量透支，还说的出话？”
“……”
杨安瑜一路狂奔，他之前就找好了没人的路线。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慌乱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冕下撑不住这个事情，绝对不能流出去。
但等他从无人的角落进入迷雾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这是……哪和哪啊？
杨安瑜深吸一口气，试图按照自己来时的方向判断路线，但毫无意外的……他迷路了。
尤其是，他还得避着迷雾中那总共八十二个星使星祭们。
幸好他们此时都是闭着眼睛，把意志全部投入法阵来施法的。只要他小心一点，还是不会打扰到他们的。
在跑了应该有个两三圈后，杨安瑜停下了。
他喘着气，“冕下的防御体系这么强的吗？”
为了防极东北间谍骚扰，荀言誓还布置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体系。他本以为最强的修炼体系是外面一层，就是他们作为极西两位殿下早就过去的那一层，谁知……这里面的防御更强。
他站起身，他已经决定了，就是开众生领域，他也要破进去。
然而就在他又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发现，前方有光。
那里，有一个人，一身汉装，提着一盏长方灯笼，仰头正在望着什么。
杨安瑜瞪大眼睛，当即脱口而出，“你是谁？”
那人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杨安瑜，“你看得见……哦哦哦，原来你是极西那位啊。”
杨安瑜警惕地看着他，流火已经无声无息地被唤出来，藏在了他身后。
“你好像不是星使……你是来做什么的？”
那人看着自己，摇了摇头，“你找荀言誓啊？”
“啊？”
“那边。”那人提着灯笼，指了指他身后某个方向。
杨安瑜皱着眉头，“你到底是谁？我必须确定你的身份。”
那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灯笼往他身后晃了一下，刹那间，那里的迷雾全部散开。
杨安瑜愣了一下，怔怔看着被拨开的迷雾。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冕下要撑不住了。”
“你说什么？”
杨安瑜飞速扭头想去看那个人，却全然找不到那人身影。
……跑得这么快？
杨安瑜深吸一口气，朝拨开迷雾里，已经可以看见的祭祀塔跑去。
他必须登塔了。
杨安瑜一路冲到塔顶，喘着气喊道，“师父！快降速，能量支出超预算了！”
姜玄霜转头，一脸奇怪。
“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