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宽大的玻璃幕墙,韩东看到从外面走进一男人,正是刚才在路上差点儿认出自己的那小子,他搂着两个性感妹子一进来立马有好多小青年和小太妹凑了过去,一口一个“春哥”的叫着。
那家伙裂开大嘴呵呵笑着,抓出一叠钞票,一张张塞给那些人。
“春哥,你今天怎么才来啊,人家等你等得好心烦,不信你摸摸看……”一个小太妹撒着娇抓住那家伙的手塞进自己的低胸领口里。
“嗯,果然心跳得很厉害,春哥给你钱好不好。”那人拿起几张钞票塞到她的领口里。
“春哥,嘿嘿,包房都为你准备好了……”一个服务生鞠躬笑道。
“嗯,干得漂亮,拿着吧……”那家伙拿起两张钞票甩了过去。
“谢谢春哥。”
那家伙一边走一边发钱,眼看厚厚一叠钱发出去连眼皮都不眨。
“那小子挺大方啊,一定很有钱吧。”韩东一边看一边说道。
“那小子叫季春堂,当初从一个小混混成了现在的黑道大哥,手下有一帮人跟着他混,开了几家地下赌场,这几年也发达起来了。”
“黑道大哥?”韩东眯了眯眼,淡淡一笑:“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一个没脑子的暴发户而已。”白骨不屑的冷笑。
“白骨,你不能这么说人家,能在燕京这块地方开赌场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是我看不起他,那小子真没什么本事,他之所以能发达起来就因为他有很多死党朋友,听说都是小时候跟他一起玩大的,那些人里不乏很多有能量的。上面有人帮他遮风挡雨,那小子自然混得风生水起。”
“叫他上来聊聊。”
“狼王,你要找那种人聊天?”平时连白骨都不屑看一眼,没想到狼王要找那种人聊聊。
“说起来我们也算老熟人了。”
“你认识他?”
“当年我在燕京的时候,他还是我屁股后面的一只跟屁虫,当初就属他胆子最小,动不动就吓哭了……呵呵,没想到十年过去那小子居然也混成黑道大哥,世道变化可真快啊。”
白骨点了点头,他看了韩东一眼,还是没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因为他知道狼王一向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身份,“狼王,十年过去了,有必要跟他见面吗?”
“为什么没必要,老熟人见面喝几杯酒没什么了不起。”
“好,我现在就叫他上来。”
季春堂来到VIp包房里,里面已经聚了男男女女一大帮人,大家一起站起来叫“春哥”。
季春堂坐下来左拥右抱,大吵大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混得很拽似的,在场的人也都跟着一起附和。
门外进来一个马仔,凑到季春堂耳边说道,“老大,有人要见你。”
“没看我正忙着呢吗,滚!”季春堂翻了翻白眼。
“是宏声公司的陈总。”
“哦,原来是那小子,什么特么的陈总,不就是陈彬么,那小子还欠咱们公司多少钱来着?”
“全部加起来还有八百多万。”
“他妈的欠老子八百多万还敢来见我,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让他滚进来吧。”
“好。”马仔刚要出去,季春堂眼珠转了转招了招手,“你现在打电话叫几个兄弟过来,去第一医院附近给我找两个人。”
“什么人?”
季春堂摸了摸发青的眼眶,“一个叫杨东,那个女的不知道叫什么。”
“找到了怎么办?”
“让那个姓杨的知道一下我的厉害,那个女的嘛,千万不要吓到她,把她给我送过来。”
“明白。”马仔出去了。
功夫不大,门一开,一个邋遢的醉酒男走了进来,正是宏声公司的老板陈彬。
陈彬,三十多岁,外地人,早年来燕京打工赚了钱开了一家电子声响公司宏声公司,专为国内高级hIFI品牌做音箱代工,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在圈内小有名声。
自从有一次认识了季春堂,从此正式开启了一段噩梦。
自打第一次进入季春堂的赌场就像吸了毒品一发不可收拾,也就短短一年时间下来,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积蓄全都扔出了出去,到最后卖公司卖汽车卖房子,就这样最后还欠了人家八百多万。
原本他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可就因为一个“赌”字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他一方面后悔莫及,一方面又想要再借一笔钱彻底翻盘,所以今天才找到季春堂。
“你是来还钱的吧?”季春堂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陈彬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春哥,我求求你,求你再借给我一笔钱,我赢了一定会全部还给你。”
“我借给你钱可以,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抵押?”
“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公司卖了,我的房子也卖了,就连我的老婆也跑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春哥,求你发发慈悲再借给我一笔钱,我一定会翻盘的……”
季春堂得意的看着他,“你老婆没跑,她只不过跟错了你这个烂赌鬼,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好得很。”
“你……你说什么?”陈彬红着眼睛盯着他。
“干什么,你想咬我啊,是你老婆主动来找我的,谁让你那么爱赌,谁让你那么没出息,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季春堂,我草死你妈!”陈彬刚要过去动手,被季春堂一巴掌扇倒在地,“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就凭你这样的还敢跟我动手,你特么要是碰破我一点皮肉可就不止八百万了。”
陈彬好似抽空了皮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样吧,看你小子也挺可怜的,春哥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我再借钱给你还是要你的老婆,两条路,你自己选!”季春堂和在场的人们一起哄笑起来。
陈彬咬了咬牙关,“我要钱,春哥,我要钱……”
“陈彬,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是再输了可别怪我。”
“不可能,这一次我一定能赢回来,一定!”
“带他去吧,让他今晚玩个够,不过我今晚也要找他老婆再玩个够。哈哈哈……”
嘲笑声中,陈彬像条狗一样出了包房,他的脑子里只有花花绿绿的筹码,早已没了别的东西。
“所以我常说想赚钱‘黄赌毒’,赌是人的本性,如果你觉得不是,那么我会把这个本性教给你。赌狗就赌狗,狗永远改不了吃屎。来,我们别理他,继续喝酒。”季春堂举起杯来,大家一起响应,又是一片火热的气氛。
他们玩得正嗨,门外有人敲门,季春堂不耐烦的叫了声,“谁?”
“我。”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一声让季春堂菊花一紧。